第十四章 真仙之境，原真道玉
伏明等人看了过去，一共十多名修士，为首三人笼罩在一团光亮之中，身影样貌分辨不清。 伏明淡淡一笑道：“恭候多时。” 正中那人顿时心中没来由升起了一股悚然之感，同时也看到了伏明身后的程姓道人，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霎时起神意传言道：“速速离开此处。” 可惜，面对道家五大派共同布置的手段，便是凡道巅峰，想要在瞬息之内离开，也是无有可能办到的。 下一刻，这一行人便觉自己似被一股莫名力量禁锢住，自身连同外间天地都是陷入了停顿凝滞。 而在为首三人的神意之中，不管是自己身躯还是身周围的灵光，此刻都已经变作了最为华美的琉璃雕像，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 随后，从身外光华到身上衣角，都是同时均匀碎裂开来。 由残片化为细屑，再由细屑化为虚无，最后彻底归入寂暗。 伏明沉声道：“来犯之敌已是尽诛。” “还剩一位。”神霄府主宗帆道，登时，五大派掌门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神情呆鄂的水穆道人身上。 水穆道人看着眼前发生一幕，面露绝望之色。 不过他倒不后悔，因为他认为自己要是不动手，那些人肯定只会保持观望，现在有这么多人给他陪葬，有何不好…… 这是水穆道人的脑中最后一个想法了。 一股恐怖伟力降临彼身，将其身躯化作虚无，从此再无其人痕迹。 伏明负手往上空望去，道：“事了矣。” 同时对其余四派掌门打一个稽首，道：“此番多谢四位援手了。” 纯阳掌教盛玄笑道：“伏道友言重，同脉有难，我等岂能不伸手相助，况且贵派有周凡仙人之佑，便无我等，此辈也难以作乱。” 神霄府主宗帆摇头道：“也不知此辈是何来的执念，非要与我等过不去。” “谁知道呢。”乾元山主黄安淡淡道。 又是闲聊了几句，四派掌门便散去身形。 …… 人界诸天某处地域，三位周身清气缭绕，面容模糊的身影把那一行人的覆灭过程都是看在眼里。 其中一位冷声道：“废物，枉费我等给其等添了不少助力。” “哎，我等现在也就只能做这些小动作，顺便等待天时变动了。”一道悠悠声响起。 …… 周凡坐于玉京天中，东胜洲所发生的一切乃至那三个面容模糊不清的人影的一言一动，都是一无遗漏显于他感应之中。 这回他放任彼辈行事，不插手干预，只是因为尚还未触碰到他的底线。 如今寰宇之内的诸般变化，对他而言终究只是小事。 他一抬头，目光望去寰宇天地深处。 随着一直以来的不停推算，他此刻已是隐隐约约捕捉到天机变化的源头所在了。 只是发现其气机晦涩异常，他连对方到底是什么都无法辨明。 要想看个清楚，要么继续推算，要么就是直接寻了过去。 他暗暗思量，最终并没有如此做。 此中缘由，皆以在他获知的那一刻，本能的封闭了。 这便代表，现在的他还没有实力在知晓真相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收回目光，周凡没有再去多管，转而入至定中，继续调运功行，参悟大道妙理。 倏忽一转之间，就又是百载过去。 东胜洲的斗法盛会在十年前刚结束，而封神界的第一位先天神位依旧还没有出现，反倒是诸多山神水神开始出现在人界诸天。 人们惊奇的发现，即便是一个微弱的荒山之神，实力都比不上道基境，但是其却是永生不死之身。 或者说，只要封神榜还在，那么其所封之神位，便能一直永恒存在。 这一发现，让前往封神界的修士愈发更多了起来。 周凡尽管在玉京天中闭关，可是寰宇诸天的一切却都在他眼底之下。 这一日，他正运转功行之时，心中忽起感应，只觉时间不再流逝变化，万物都要静止。 好一会，周凡灵台激荡，豁然抬起头，双眸中射出两道光辉，似是能洞彻日月。 此刻，他前所未有的清明，明白了自己突破真仙之境的时机了。 这个时机，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的征兆，但却是就这么到了，水到渠成。 接下来几日，周凡都在推算那时机，最后算定在两载后，或有机缘可寻。 只是在突破之前，却得把身边之事设法交代一下。 他一弹指，就有一道灵光飞入人界诸天。 没有多久，赤松便走来，俯身拜礼道：“弟子拜见恩师。” 周凡微微点头，道：“近日修持如何？” 赤松回道：“得恩师秘法传授，弟子自觉进境甚快。” 周凡又指点了一些修行上的疑难，旋即说道：“为师近来参悟道法，窥望到上境的一丝缘法，等到时机来临，便会去寻破境之路，而为了避免一些变乱，为师留有一具分身在此，你若遇得为难之事，也可前去请教。” 赤松俯身一拜，认真道：“弟子会等候恩师破境归来。” 周凡微笑点头，道：“你且将手伸出。” 赤松道一声是，伸出手来。 周凡伸指一点，一道清气如水，凝为一滴水珠，落入赤松的手中，霎时泛出一缕缕柔湛清波。 “回去好生祭炼，危机之时祭出杀敌，可收得奇效。” 赤松心中一动，便将水珠收入识海，只觉其中蕴含有一股磅礴伟力，他拜了一拜，道：“谢恩师赐宝。” 周凡道：“此物乃为师传授，但终究不是你自家之物，你可慢慢体悟，不必急求。” 随后周凡再是指点了赤松一些修行上的疑难，便令这名大弟子退下了。 此刻他心意一动，稍候片刻，便见一缕金芒涌来，随后缓缓聚拢，最后凝聚出石羽的模样。 “师尊。”石羽俯身一拜。 周凡拿出一张法符，轻轻一推，送至石羽的身前，道：“若是未来天界生变，届时可将此物摆出，当保无虞。” 石羽接过法符，只觉其中蕴含有扭转乾坤之力，将之郑重收好，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周凡，问道：“师尊可是要踏上破境之路了。” 周凡笑了一笑，道：“偶有所得。” 石羽再是俯身一拜，自家师尊成仙不过五十万余载，这对于仙人的寿命来说，根本就是闭一个关那么‘短暂’。 石羽有些惊讶于自家师尊破境之快，但是更多的还是欣喜，这对天界来说是好事。 他站起身来，道：“祝师尊早登真仙之境。” 周凡笑道：“破境之路缈寂而无法预料，我或会远离现世，不过我留有一具化身在此，若是有事，可来此处。” 随后，周凡指点了石羽一些修行上的疑难，便让其回去了。 与此同时，就在周凡交代自家二弟子时，那个已经被他放养在封神界五十万余载的三弟子也被他神意勾连上了。 跟两位弟子的交代相差不离，只是着重交代了封神界的事。 “在我为回来之前，便一直待在这西游古史大天吧。”周凡道。 “是，师尊。” 半月过去，玉京天。 吕哲圣的一道化身到来，见礼过后，道：“道友请得我来，所为何事？” 周凡言道：“贫道近日精修道法，推算下来，许是破境机缘就在眼下，故与道友知会一声。” 吕哲圣感慨道：“道友勇猛精进。”顿了顿，郑重言道：“只是还望道友千万慎重。” 从以往的记载上看，仙道之境的每一步破境之路都是无比艰难。 周凡纵然法力道行当世唯一，或许古往今来也无有几人可比，可仍然不见得必能成功。 点了点头，周凡道：“道友说得是。” 虽说他积累甚厚，但是即便如此，突破真仙之境他也不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成功，自当需格外慎重。 毕竟，破境之路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便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周凡旋即又与吕哲圣谈了一阵，其便散去了。 接下来的时日内，他便在那里静静等待。 默默感应天地转运，寰宇诸天的一切变化都是映照于心，一丝一毫也不会漏过。 两载时日很快过去，这一天，一种莫名的感觉猛然放大了起来，突兀出现在心头。 其原本模模糊糊，在存与不存之间，可现在就如雾中隐月散尽阴霾，骤然显露人间。 周凡目光一闪，他虽然等候这一刻已有两载，但并没有急着动身，而是在那里仔细推算。 这涉及到他的性命及道途，要是失败了，最好的结果，便是如同当年他见识到的五仙门的那名真仙的下场，是以需得慎之又慎。 这一次机会若不合适，他宁愿错过，花更多时间等待下一次，他绝不会轻易冒险。 …… 人界诸天，某处地域。 烟水袅袅，绿影松竹之间隐有人语，清泉玉石之外听禽鸟声。 清风飒飒来，有一种冷浸人身骨的凉意。 正站在小窗前眺望外面景色的儒雅中年男子，蓦然间收回目光，身上金灿灿的光晕倏尔扩大，有神秘的经文在其中跳跃，古篆仙纹，绵绵无穷。 所有的经文汇聚到一起，有一种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天籁之音响起。 难以名状，难以讲述。 听到这个声音，儒雅中年男子面色一喜，屈指一点，自背后浮现出一道宝光，晶莹凝似玉色，似若莲花一样盛开，托举一格紫青玉盒。 紫青玉盒长有三尺，上绣阴阳造化之纹，栩栩如生。 “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儒雅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喜悦。 旋即念头一起，眼前蓦然出现一道门户投影，斑驳而古朴，隐隐之间可以听到雷霆之音，蕴含着无法测度的天地威能。 “去吧。” 儒雅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紫青玉盒一跃而起，就进入门户之中，消失不见。 “可别令我等失望啊，只要你能晋升真仙之境。” 儒雅中年男子置身于光晕之中，目光投向一个方向，在他的注视下，天庭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喃喃道：“总算是离去了。” 做完这个，金灿灿的光晕一收，归于平寂。 而在一处山脉中内，山谷深壑，纵横交错。 石缝之中，生长着不到三尺的怪松，老干虬枝，斑驳凸起的松皮裂开，而这样的景象，非但没有任何的恐怖阴森，反而给人一种古朴幽静。 将视线拉近，便能看到半亩大的古潭，深幽潭水随着天光的变化而变化。 时而水波荡漾，节节抬升，时而澄清明澈，积水清浅，时而潭水干涸，只剩下嶙峋…… 古潭之上，端坐一个青年人，剑眉星目，长袖宽衣，背后升腾起一片玄光，似若孔雀开屏一般，根根向上，照耀不停。 这个时候，青年人抬头看天，身上的玄光如同鼎沸一样，汩汩冒个不停。 “没想到我卞离有朝一日也能晋升真仙。” 青年人抬着头，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少顷，他看着古潭水色的变化， 念头一起，自古潭中浮起一个紫青玉盒。 卞离手一抬，紫青玉盒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仔细打量着紫青玉盒上交织的花纹，冥冥之中，他的灵台之中浮现出细细密密的篆文。 共一万九千六百个，左右缠绕，化为一段咒语。 只是一看，卞离便了然在心，然后深吸一口气，五指像是莲花般绽放，激射出无比玄妙难懂的指诀，旋即印在紫青玉盒上。 “咔嚓~咔嚓~咔嚓~” 只听得一声声咔嚓响声，连续一十八下，到最后，紫青玉盒自动打开，显出里面的空间。 玉盒之内，内蕴乾坤天地，有一种难言的韵味，而在正中央，存有一物，似圆非圆，似扁非扁，晶莹剔透，玉润光华。 此物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却给人一种无尽的生机在萌发。 “原真道玉。” 既然有先天不朽光辉这等辅助进阶金仙的奇物，自然便有能辅助进阶真仙的奇物，便是这原真道玉。 明面上来看，先天不朽光辉比之原真道玉要珍贵的多，毕竟一个是辅助进阶金仙之物，一个是辅助进阶真仙之物。 但从实际上来说，却是原真道玉要比先天不朽光辉来得实在些。 金仙不是那么好突破的，而突破真仙就比突破金仙的难度简单许多了。 是以，反倒是原真道玉要比先天不朽光辉稀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