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露馅了，被看穿了
这些日子，楚玉与村子里的众人都十分熟悉了，尤其是张大壮一家，更是常来常往了。 “嫂子这是要洗衣服？”楚玉一进院，就看到大壮媳妇正往盆里装脏衣服。 大壮媳妇一见是她，立刻将盆放下，恭敬有礼又有些欢喜地说道：“大人，俺见大壮的身子好些了，便想着去河边洗洗衣裳。等他过两日彻底好了，还得穿衣服出去干活呢。” 楚玉很喜欢这媳妇，年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但是常年做农活的缘故，使得脸上的皮肤略有粗糙。但是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却是让人十分的欢喜。 “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闲着无聊四处逛逛而已。我听顾公子说，大壮哥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再有两日就彻底没事了。到底是身强力壮啊，恢复起来也很快。” 大壮媳妇一听这话，赞同地点头，“我们家大壮身体可好了，从来都不生病的。” 她从一旁拽了两个小凳子，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楚玉，示意坐下说话。 她坐下之后倒是没闲着，一边摘菜一边聊天，“以前村子里也发生过传染病，好些人都病倒了，可我家大壮偏就没事。” 楚玉学着对方的手法也跟着摘菜，“那这次怎么就首当其冲中毒了？” 提起这个，大壮媳妇有些气恼。 “俺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咋就会中毒呢？这么一个小村子，哪儿来的毒呢。” 楚玉若有所思地问道：“会不会是大壮在山上误食了什么东西，导致中毒？” 他媳妇果断地摇了摇头，“俺们都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住户，啥能吃，啥不能吃，心里门清，怎么可能误食？况且，村子里这么多人呢，俺家的那位能误食，其他人也都能一起误食？” 大壮媳妇是个身手利索的，说话的功夫，篮子里的菜已经被摘干净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去井口洗菜。 “俺们这两天也在琢磨这件事呢，这么多人咋能都中毒，又没在一起吃饭，还真是奇怪。” 楚玉转了转眼珠，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说村长也经常上山采药？” 大壮媳妇点了点头，“那是咧。老人家腿脚不好，但是也闲不住。” “我瞧着村长家也不富裕，一把年纪了还要上山采药，也真是可怜。” 大壮媳妇也跟着叹息，将洗好的菜又放到了院子里的小桌上，感慨地说道：“村长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心肠特别的善良。每次山上碰见大伙吃饭了，都会将自己带的干粮和菜分出来一些。俺听说，前些日子他们上山打猎时，正好碰见黑娃给村长送饭，还有两个荤菜呢。村长也没藏着掖着，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后来见着大家都饿坏了，自己硬是一口没吃，将食物都给大家分了。” 楚玉皱了眉，“前些日子？中毒之前？” “是啊。” 院子里瞬间有些安静，只有一两只小鸡崽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地溜达，看起来十分的悠闲。 “大人，是有什么不对吗？难不成是村长？”大壮媳妇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不信村长会做这种事。 这个村子里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没有的事，我刚刚是想到别的事了，所以有些走神。” 楚玉不想打草惊蛇，又说了几句之后，借故离开了。 这些日子，她想遍了任何一个人，唯独没有想过是村长。 村长这把年纪了，不贪财不好色，完全没有残害他人的必要。 更何况，就算这些人都死光了，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无钱无势的，何必费那个周折。 可是昨晚看到窗前的那道身影时，她的脑中就闪过了很多的线索。 那人能够悄无声息地站在她们窗前，想来是会武功的，而且气息是很不错的。 若是从外面进来的人，大毛一定会发现。 但昨晚，乃至到了今早，大毛都没有提起这件事，说明他根本就不知道昨晚有人窥视她们。 这就说明，此人就在她们身边。 哪怕真的被大毛看见了对方的监视行为，也会当成是理所应当，不会多想。 而今早药包一事，却是让楚玉彻底怀疑上了村长。 因为顾长灵的那句药香，让楚玉明白，此人是通医理的，不然不会搭配出这种驱蚊虫的包袱。 而且，事后顾长灵曾悄悄对她说，药包初闻只是淡淡的药香，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但是闻久了，就会不知不觉地昏睡。 而且，这个药包的配方据说很特别。 里面的药材都很普通，光是查看药方或是摆弄药材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若是仔细研究，便会得知，这种药包其实就是毒包。 让人防不胜防，查无可查的毒。 楚玉有些心惊，若是将嫌疑人定在村长的身上，很多事情似乎都能理解了。 只不过，村长为何下毒害自己的村民？ 还有，昨晚窗前的那个人影到底是谁？ 楚玉的心中有完全的疑惑，决定还是先去找顾长灵一起商议，实在不行就派大毛前去衙门搬救兵。 “顾大人，走了？” 按着顾长灵之前的计划，今儿个主要会在村西头的几家施针解毒。 因为这几家中毒的人年纪稍微大一些，身体也不如其他人好，所以喝药这个办法对他们来讲见效太慢。 可楚玉找了一圈，都没有顾长灵的身影，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再回村长家企图找大毛前去寻找时，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灶台旁边放了新鲜的蔬菜和一些米，想必是起早出门的黑娃回来了。 可是，现在人都去哪儿了？ “咦，大人，你这是干啥呢？” 楚玉正心慌时，就听到村长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寻声望去，就见村长背了一个竹筐刚从外面回来，框里放了不少的草药，显然是去采药了。 “村长，我在找顾大人，听说她那边快结束了，便想着不如趁早回城里。可是，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人。”楚玉有些心急地来回踱步。 村长一怔，很是意外，“现在就准备走？不是还要等两日吗？” 楚玉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衙门刚刚派人来传话，说是孙家出了大事，让我们赶紧回去。我们一想，这边的情况基本控制住了，也就不差那两三日了。我们会将药方留下，稍后村民们按着药方自行抓药就可以。” 村长脸色有些异样地笑了笑，“这村子的住户也挺多的，怕是去了其他人家，没及时告诉您。” 村长将竹筐放在地上，抬起胳膊擦了擦汗，一瘸一拐地往屋子走，“大人先进屋等吧，外面热。” 楚玉点了点头，不疑有他地跟着村长进了屋。 脚才一踏进门槛，只觉身边一股劲风来袭，正是不偏不倚地朝着她的天灵盖劈来。 “来都来了，何必着急走呢。”村长缓缓转身，一脸阴恻恻地看向楚玉。 此时的他，腰板笔直，一双眼熠熠生辉，再无先前半点的懦弱讨好之色，反而有种杀伐决断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