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通事故？
赵天明这才意识过来，“你是说，她，她不是被这碾压机碾压致死的？” “对，不是。”刘勇点点头，“我们也问过工地的人，包括那个开碾压车的司机，据他们反映，当时曾经看到一辆白色的汽车打着大灯，飞驰而过。然后，就看到一个东西飞了过来，朝着正在开出来的碾压机撞过来。开碾压车的司机来不及刹车，就一头撞上去，所以就······” 刘警官说不下去了，看了看赵天明。 “那，那辆白色汽车呢？” “已经逃逸了，我们正在调查那肇事车。” 赵天明只能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又被重新盖上帆布的尸体。此时，他除了悲伤、愤怒，又能如何？ 又过了几天，警方解剖了王小丽尸体，却并没有发现别的情况，就将此案定性为交通事故。碾压机虽然碾压了死者，但并没有故意或者过失，而那辆撞了人又逃逸的肇事车辆，至今都没有被找到。 王小丽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作为男朋友的赵天明只能在悲痛之中，一个人独自料理了她的后事。 在送葬的那一天，赵天明最后又看了一眼王小丽，竟然发现她已经被换上了一张假脸，不过，这张脸却非常的逼真，就和照片里的王小丽一样。他真的很感谢殡仪馆那位给死者化妆的化妆师，虽然这只是假脸，可至少王小丽可以带上一张脸，被送进火葬场的火化炉里。 后来，赵天明将王小丽的骨灰埋在了火葬场旁边的猫儿山公墓。头两年，他还会在清明节来祭扫一下前女友王小丽，但今年并没有去，原因是怕现任女友柳寒烟知道这件事。毕竟，王小丽不是自己的妻子，自己作为前男友，能来两年都已经不容易了。 可就在赵天明以为自己会从此彻底淡忘了这件事的时候，那个“复仇天使”的一封神秘邮件，却又把这已经尘封多年的往事，再次从泥土底下掀了起来······ 痛苦的回忆，终于结束了。 坐在车上，赵天明又看了一眼那曾是建筑工地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建起了高楼，那里，就是“通济豪庭”。远处，还有很多矮一些的楼房，在夜色之中，它们仿佛就是围绕在这高楼身边的，那一座座无声的墓碑。 赵天明叹了一口气，踩起油门，就又调头开回去了。 可是，一回到家，赵天明就感觉这里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 女友柳寒烟在家里等着他，可是，看到他回来，却不像以往的那么热情，而是冷冰冰地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 赵天明也不敢说话，低着头，朝着书房里走去。 可就在他即将走进书房的时候，柳寒烟开口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上有事情吗？” 赵天明一愣，回过头，尴尬地一笑。 “这不是出去转转，顺带买点牛奶吗？”赵天明指了一下放在地上的牛奶。 “买牛奶，需要去这么久吗？家门口不是有超市吗，还用得着跑那么远？” “哦，买完牛奶，我就顺路去见了一个朋友。”赵天明撒谎道。 “是哪个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柳寒烟双手交叉在胸前，还是一脸的霜色。 “那，那当然是个男的了。”赵天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感觉有点发热。 柳寒烟不说话了，走上前来，突然扑进了赵天明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见女友一下子变了姿态，赵天明有点惊讶，但还是接受了她的拥抱。 两个人这一拥抱，就热吻了起来。 可是，吻到一半，柳寒烟却又突然抽出了身子，柳眉紧锁。 赵天明一惊。 “你抽烟了？”柳寒烟抬起头，盯着赵天明，就好像是警察在审讯犯人。 “没有啊。” “你还在撒谎？”柳寒烟有点恼了，“你和谁在一起抽烟了？你今晚，到底和谁在一起？” “不就是和我高中同学······”赵天明这话一说出口，自己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当他还是和王小丽在谈恋爱的时候，他就经常拿出这句话来搪塞对方的盘问。这一次，他也是下意识地用这句话来敷衍柳寒烟。 可是，他竟然忘了，柳寒烟，就是他的高中同学！ “你和我们班的谁在一起？”柳寒烟的目光变得有点犀利了。 赵天明恨不得地上出现一条缝隙，让自己可以马上钻进去。 “你在撒谎？”柳寒烟点了点头，“天明，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彼此要真诚相待吗？可是，你不但抽了烟，还对我撒谎？” 赵天明的脸红了起来，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又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可从来就没对我撒谎啊，今天是怎么了？”柳寒烟竟然流泪了，“从昨天开始，你就好像有点神经兮兮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赵天明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他能把真相告诉给柳寒烟吗？虽然她是自己现在最信任的人，可是，一想到“复仇天使”的那句恐吓的话，他还是害怕了。 “天明，你不要离开我。”柳寒烟又紧紧抱住了赵天明，抽泣地说道，“我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你突然离开了，我会变成什么样？” 果然，柳寒烟这示弱的姿态，一下子就把赵天明给俘获了。 “亲爱的，别哭了。我没做什么，我真的没做什么。”赵天明伸出手，擦去了柳寒烟的泪水。 柳寒烟长长的睫毛上，还扑闪着晶莹的泪花。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条钻石项链，叹了口气。 赵天明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条项链上，那闪着光的钻石，仿佛可以照出他的灵魂。 随着柳寒烟胸脯的起伏，那项链也在不停地摇晃着。 看着看着，赵天明去感觉有点发愣。 他的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一幅画面：在昏暗的楼道的尽头，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色连衣裙，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正在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越走越近······· “天明，醒醒。” 柳寒烟摇了摇赵天明的肩膀，他这才醒了过来。 他还抱着柳寒烟，还身在这个家中，可是，刚才，他仿佛睡着了一样，心思飞到了另一个世界。 “你是怎么了？你怎么好像睡着了啊？”柳寒烟吃惊地看着赵天明。 赵天明又看了看那条项链，抬起头，看了一下柳寒烟。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那你去睡一觉吧，好吗？”柳寒烟柔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一直追问你的。算了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我真不该问那么多的。” 赵天明心里有点感动，又觉得有点愧疚。 “要是我说了自己今晚去哪里，你会不会······”到了此时，赵天明似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那个“复仇天使”的话，或许只是一个恶作剧吧。其实，这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引起女友的怀疑与担心，那就不好了。 “你说吧。”柳寒烟抿了抿嘴唇，“我听着呢。” “我，我不是去和什么朋友见面。当然，这么说也对。今晚，我是和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见了一面。”赵天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是谁？” “王小丽。” “什么？王小丽？她，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柳寒烟惊呆了，眼里闪过了惊恐的神情。 “亲爱的，你别怕。”赵天明搂住了柳寒烟，“我只是去猫儿山公墓，她的墓地，去拜祭了她。” “什么？”柳寒烟惊呆了，“这，这深更半夜的，你竟然去公墓？为，为什么？” “因为，因为有人要求我这么做的。” “谁，谁？”柳寒烟的声音都颤抖了。 “复仇天使！” “复仇天使？” “对。”赵天明点了点头，于是，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他还打开了邮箱，当看到王小丽的那封邮件，以及那个充满恐怖气息的视频时，柳寒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都看到了吧，我现在没什么可瞒着你的了。”赵天明如释重负地说道，“这个叫‘复仇天使’的人，威胁我不能报警，也不能告诉给别人。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你又怀疑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我可没怀疑你有别的女人了。”柳寒烟撅起嘴，说道，“我只是闻到了你身上的烟味，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为什么又破戒了呢？” “我只想抽一支烟，缓解一下自己心理的压力。”赵天明道，“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在猫儿山公墓，见到了一个穿着与王小丽的衣服一样的女人。” “那你以为她还活着吗，或者，那是王小丽的鬼魂？”柳寒烟皱着眉头，说道。 “我当然不相信那会是王小丽的鬼魂，很可能，就是那个复仇天使装出来的。” “会不会是你自己的幻觉呢？”柳寒烟道，“就像你昨天晚上的那个噩梦一样。” “不可能。”赵天明摇了摇头，“那确实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复仇天使叫我今晚去猫儿山公墓，她就是要故意假扮成王小丽，或者，那不是她，而是他叫别人假扮的。” “可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他只是想吓唬你一下，把你吓死？” “把我吓死？”赵天明笑了，“我好像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吧，就算那是王小丽的鬼魂，我也不至于被吓死吧？换了你，会吗？” “这可不好说，如果那东西真的是鬼魂，我还真的会被吓死呢。”柳寒烟看了看周围，显得很紧张，仿佛，这屋里也飘荡着王小丽的鬼魂。 看到女友的这表情，赵天明乐了，差点想笑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要不然，咱们还是报警吧。只要警察能查到那个‘复仇天使’的ip地址，就能抓到这家伙！”柳寒烟道，“不管他装神弄鬼想做什么，把他抓住了，就不怕他不交代！” “不，我暂时还不想抓住那家伙。”赵天明摇摇头。 “为什么？”柳寒烟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