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出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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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 叶格一脸惬意地坐在商场一楼的方块凳上，他一身便装，拿着手机在某些直男汇集的网络社区浏览最新动态，时不时发出声音很低的痴汉笑，大脑袋晃得像风吹南瓜。 他平常没什么时间玩手机，属于定向推送信息流冲刷不到的那种人，所以对沙雕帖子的敏感度很高，一些日经老梗也能让他乐得直拍大腿。 叶格已经很久没享受过这样无忧无虑的闲暇时光了。 身为襄北市邪灾局的高级干员，周末双休和年假都是写在纸上的东西，听说过没见过，上次听到“年假”这个词，还是大学毕业和邪灾局签合同的时候，当时一个声音很甜的魔法少女笑着告诉他： “合同规定我们邪灾局职工每年至少有5天年假哦。” 谁会知道这玩意儿只存在于合同里呢，谁知道邪灾局压根儿就不鸟劳动法呢。 自从加入邪灾局以来，别说年假了，他甚至没休过一个完整的周末。 超大型城市里的邪神信众和魔法灾害像下水道里的蟑螂一样多，而且和蟑螂一样，只要发现一只，就会出现一窝。 他们这些维护城市安定的公职人员没有一天可以放松，只要襄北局安全统筹办公室每天零点发布的城市危险指数不低于30，所有干员就要进入战时状态，随时待命，不管那天是周末还是别的什么节日。 叶格还是个新人干员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担心自己的职场未来。 因为在新入职干员集体培训上，他见到了襄北局的黄传潮局长，那个人，成为了他最初的奋斗目标。 位高权重，事少钱多，有事秘书干，没事遛秘书。 还有比这更舒爽安逸的工作吗！ 只要成为邪灾局高层，我就可以像黄局一样快乐！ 工作强度过高是培养不出健康快乐的人格的，黄局每天乐呵呵的，看不出半点烦恼。 他知道自己抽烟以后，每次遇到都会发两根东华烟给自己，鼓励自己努力工作，抽上好烟。 叶格想起这段往事，沉痛地摇了摇沉重的脑袋。 他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黄局赠送的华子，早已在暗中标上了价格。 黄局后来摸了自己多少好烟，他已经记不清了。 而且，他成为高级干员后和襄北局高层接触增多，这才知道，黄局这么快乐，是因为他上面有人。 局里传说黄局背后有通天的关系，叶格对此深信不疑。 每年年底的全国邪灾局系统工作会议，黄局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被人拍到了好几次，依然不动如山，要没有通天的关系，能这么稳健吗。 黄局这个正职是异类，副局长的工作状态才是真实的邪灾局风格，他们平时比下属更忙，干的活比下属更危险，死亡率比下属更高…… 叶格最害怕的时候也想过藏拙保身，危险的案子能躲就躲，在普通岗位上活久一点，但他见到那些犯罪现场后总是压不住自己的无名火，不知不觉活成了前辈们的样子，成为了襄北局十大杰出青年中排名第五的高级干员。 也许这就是命吧，我从小运气就不好。 叶格放下手机，看了眼在旁边店铺里挑包包的女朋友，又觉得自己的运气不算太坏。 当年那个声音很甜的魔法少女，在不久前答应了自己的表白。 这几天安全统筹办公室又破天荒地报出了10以下的城市危险指数，让他和女朋友可以在周末约会，而这个周末又刚好是他们认识的日子。 这么好的运气，要是再有根烟就好了。 叶格摸了摸裤兜，里面只有车钥匙和小票。 女朋友学医，说一不二，他烟瘾挺大，但也只敢在心里说三道四。 不抽就不抽吧。 叶格咬着大拇指指甲忍了一会儿，忽然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让他浑身一颤的人。 这距离，躲不过了……等会儿，我今天没带烟啊，有什么好怕的！ 叶格想明白这点，从方块凳上起来，坦坦荡荡地走了过去。 “干啥呢梁哥，出差回来了？” “这不大头吗，我没事儿，我溜达。” 梁德笑哈哈的，他这段时间看谁都高兴，比过去热心多了，晚上给弦哥买酒带宵夜，和老黄打麻将故意放炮，闻到本地拉胯邪神的味儿去收拾收拾，做了不少好人好事。 “来，抽根烟来。” “梁哥，我没带烟。”大头腰杆笔直，心里舒爽得不得了。 “谁说抽你的了，你抽我这个。” 梁德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双喜递到大头胸前。 叶格低头一看，有点疑惑：“梁哥你原来不是抽的双喜吧。” “对，我这人吧，就习惯抽自己的烟，抽别的我咳嗽。 这不昨天和老黄打麻将拿错了烟嘛，也挺不错，你试试。” “不了不了，梁哥，这公共场合，抽烟不好。” 叶格有一颗欲拒还迎的心，奈何女朋友就在后面，只能三贞九烈起来。 “你灵活点儿呗，先拿着，出了商场再抽。” “不了不了，梁哥，我女朋友不让我抽烟。” “哎呀，你先拿着，等和女朋友分手了再抽呗。” 梁德不容分说地把烟塞进叶格手里，道： “男人要有主见，什么都听女朋友的怎么行。 来，食支双喜，做返自己！” 叶格还想还烟，却发现那根双喜被一团浅蓝色的胶质粘在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梁哥，这……我……” “你等会儿。” 梁德抬起左腕，索爱雷达的表盘上红点闪烁，第一次收到了来自某颗蓝星的末日信号。 “行了，不用谢，有人打电话all我了，我先走了啊。” 梁德转身离开，留下手上黏着烟的大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大头，我选好包包啦，你看看好不好看。” 大头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地回过身去，就发现女朋友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烟，声音甜得像蜂糖。 “大头，你挺厉害的呀，这才一会儿没看着你，就从手里变出烟来了，你是大魔术师吗。” “不是我，是……” 叶格猛回头一指，却发现给他发烟的梁哥已经不见踪影。 “是什么？” “我……” …… 红叶楼loft公寓。 梁德提着旅行箱站在沙发前的薄毯穿界门上，根据索爱雷达侦测到的末日信号输入参数。 “弦哥，那我出发了，到了地方直播联系。” 光圈浮现，人影消失，那个来自最古蓝星的男人向末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