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难题
二人的战斗从最开始的克制压抑，逐渐变得越发狂暴随心，天空中异象不断，赤松子等人纷纷被吸引而来。 山石崩裂，林木悚然，众人小心翼翼地登上山顶。 从气息上判断，他们已经知道是云帆在和北冥大师切磋比试，只是用得着这么夸张吗？点到为止不好吗？ 剑气弥漫，待到众人忍受割肤般疼痛赶到山顶之时，云帆和北冥大师也已经结束了战斗。 执剑相对，血衣双剑被飞雪剑斩出了不少裂纹，而仙风道骨的师父却也不是毫发无损，他那一缕长髯，如今已经荡然无存。 “你个孽徒！”习惯性地伸手抚须，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胡须已经没了，瞪着云帆，北冥大师冷声哼道。 对手难求，相互印证，越打越兴奋，哪还顾得了这些？ 不过虽然嘴上不客气，可北冥大师却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眼神中带着欣慰以及复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自己所期望的，可真当被超越之时，内心中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自家师父没有胡须的面庞，说实话，云帆自己觉得很怪异，讪讪笑道：“师父，要不我帮您做个假的吧？” “滚！”大手一挥，狠狠地瞪了一眼云帆，也不搭理上山的众人，北冥大师直接飘然而去。 看了看四周的战斗残骸，赤松子来到云帆身边，很突然地一声长叹，道：“一转眼，师弟竟然已经拥有了能够跟师父比肩的实力，看来为兄确实老了。” 看着面前的赤松子，云帆皮笑肉不笑道：“师兄都已经年逾古稀，自然是老了。人有生老病死，咱们修道多年，就算看不破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有什么可感慨的。” 被噎了一句，赤松子默然，随即深深地看着云帆，道：“师弟聪慧，难道不明白为兄的意思？”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想跟你谈，天宗的掌门，我不干！”云帆相当干脆地拒绝道。 “你不当谁当？如今帝国建立，看似一片平和，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整个天宗也就师弟有这份智慧能够平衡左右。我们天宗自命超脱，可在帝国的阴影下，又如何能够做到真正的超脱？”赤松子极为严肃地劝说着云帆。 迎着赤松子真诚以及恳求的目光，云帆依然摇头，淡然道：“师兄高看我了，天宗人才辈出，能胜任掌门之位的又岂止我一人？旁的不说，我觉师妹晓梦就挺适合咱们天宗掌门这一职位的。” “晓梦！？”赤松子微微一怔，他不是没想过晓梦，只是晓梦自从当年被师父收为徒弟后就一直处于闭关状态，她或许聪明绝顶，可智慧并不是智商，把天宗交给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女孩儿手上，赤松子不放心。 刚想反驳，可他一个愣神的功夫，云帆已经大步往山下走去，转头看着离开的云帆，赤松子无奈地摇头。 这世道怎么了？ 堂堂天宗的掌门人竟然都送不出去？ 也许是因为在【天人之约】的比试中战败，道心受创的缘故，这几年，赤松子对于掌门之位越发地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想要找一名合格的接班人，只是，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话说回来，晓梦也未尝不可以。】看着云帆离开的背影，赤松子心中一动，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以这二人的关系，晓梦接过掌门之位与云帆当掌门又有何区别？ 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师父这个大靠山呢！ 想及此，赤松子的心情豁然开朗。 除了赤松子，目送云帆离开的还有六大长老，只是相比于赤松子越来越轻松的眼神，他们双眸中的神色却是有些复杂了。 当年的小屁孩儿已经成长到了需要他们仰望的地步，注视着云帆离开，哪怕与云帆关系最好的望月子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以怎样的姿态对话........ 说到底，这也是个实力为尊的世界！ 独自一人往回走，没有与任何人搭话，不是因为实力高了，便自觉身处云端，而是云帆还在沉思自己目前的实力状态。 三年闭关，将当年江湖上的收获一一整理进入自己的《无极心法》，天庭圆满，统御地泽阵法的四季变换，地皇厚重，以白起的战阵凝煞之法守护肉身四极，儒家讲礼，以礼立人，彬彬有礼，真气逐渐壮大。 朱家的三心二意对于人体窍穴的研究极为透彻，在它的帮助下，脑域的强大精神以窍穴为根基，在天庭中建立了完善的运转体系，太阴太阳，两仪四象，天罡拱卫，群星璀璨，仿若完整的星空，云帆的精神意志稳坐天庭中央，一念之间便能够星河奔腾，黑洞生成，可以说只要对手的精神力不远超于他，那么所谓的精神攻击便对自己完全无效。 不仅如此，随着天宫完善，云帆大脑计算能力陡增的同时，能耗的效率也越来越高，可以说，他能够三年便出关，很大的一部分因素便是因为最先完善了天宫。 除了精神领域，肉身与真气的修炼同样大有进益，披甲门的绝学夯实大地，白起的战阵凝煞之法改变地势走向，根据身体每时每刻的变化，地壳在缓慢变动，丹田地皇作为大地核心，它若不遭受毁灭性的打击，那么，就算受到再强的冲击，大地也总能重新恢复生机。 至于真气方面，感悟人宗人籁，体内真气仿若真人一般以肉身为山川大河，以脑域天宫为日月星辰，以各大窍穴为根基，筑城建国，各成体系，相互配合，相互补充，生生不息。 不同于国家之间的龃龉，有着《无极心法》总纲的统摄，真气各部之间配合无间，一声令下，必然全力以赴。 可以说，云帆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小世界来修炼。 体内自成世界，他也是这么向往的！ 一切也都在往自己预想的方向上发展，只是有一点很尴尬，当云帆达到先天九重，随着大道逐渐完善，竟然发现前路一片黑暗。 根本看不清路在何方！ 先天境界吞噬天地元气修炼，虽然看起来跟练气境界相似，甚至能够互相类比，可却有着本质不同。 练气九重之后，便是天人合一进入练气十重，如同师父以及东皇太一这般，仿佛成为天地的一份子，举手抬足，不用炼化便能够运用天地元气进行攻击。 而先天境界以天地元气为食，化为营养，成长自身，如何还能够与它们成为一体？ 猫与老鼠成为伙伴，可能吗？ 天人合一的道路明显不适合自己，那么按照先天境界的特性，自己是要把整个世界的天地元气全部吞噬掉？ 同样不可能！ 境界低时，吞噬元气修炼可以成长自身，可当境界达到顶峰，幼儿已经长成大人，每日进食也不过是在维持自身消耗，如何还能继续长大？ 又有谁见过一个正常人通过大量进食成长为巨人的？ 顶多也不过就是通过一些其他的训练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壮、健康罢了！ 所以，云帆虽然已经出关了，可他现在却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