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天辟地
所有丹药都被倒入一个木盆中，放在身前，不时抓起一把塞入口中，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赤松子原本波动的内心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 结局已定，这些丹药被云帆吃光已经是注定了的事，追不回来了，所以，现在也只能安心等待最后的结果了。 但愿这么多的资源不会白白浪费！ “师父，师弟真的能成功吗？”北冥大师与晓梦一盘对弈结束，赤松子突然插话道。 闻言，众人侧目，看向北冥大师，期待着答案。 这两年里，云帆除了在藏书阁内读书，也经常找他们这些老家伙论道，所以赤松子等人都明白云帆的野望。 阅遍群书，体味智慧，领悟道理，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长生无敌的道路。 这个野望实在太大，哪怕云帆如今的智慧已经让他们折服，可却依然不觉得他能做到，当然，从内心出发，他们也真的希望云帆能够做到，若真能如此，那将是一代传奇，身为天宗长老，与有荣焉。 微微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北冥大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与晓梦开始了一场新的对弈。 就这样，一天一夜过去了，静默之中，没有一个人离开。 时间在缓缓流淌，此刻云帆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眉心内的星云在缓缓转动，体内真气涌入四肢百骸，从头到脚，所有的经脉都已经遍布它们的足迹。 额头汗水细密如雨，操控着体内真气，小心小心再小心，此时此刻，稍有差错，便是全面崩盘，真气一旦行差，轻则重伤残废，重则直接转世重修，凭借着强大的计算能力，云帆将全身的经脉勾勒在了自己的宏图上，虽然壮阔，可却也达到了自己的极限，或者说已经有些超出极限了，他那颗聪明的大脑已经让小身体内的各项配件呜呜哀鸣。 一把把丹药疯狂地塞进嘴里，刚进入胃中，便被极度饥饿的细胞吸收，然后又化作真气从细胞中流淌而出，涌入经脉，壮大真气。 是药三分毒，如此服食丹药无异于服毒，云帆自然知道这样做对身体有着极大的危害，可却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急需大量的能量充实真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功成，沉舸病轕自去。 他在与死神对赌，并且自信一定能够赌赢！ “开天！” 一直沉默的云帆突然出声，摄人心神的声音让人失神，脑部经脉中缓缓流淌的真气开始沸腾，大军开拔，攻城掠寨，自天元出军，四面八方，辐射整个脑域经脉、窍穴。 沿途，大多数窍穴都会开城投降，然后真气入驻，化作一个个本地驻军镇守当地，只是大军出征从来都不会是一帆风顺，总有硬骨头需要啃。 强攻难免，死伤更是无法避免，很快，云帆开始七窍流血，点点殷红，让人心惊。 “师父！”外面，注意到云帆的状况，晓梦很担心，小脸看向师父，希望师父能够出手。 “相信他！”微微摇头，北冥大师眼神如火炬，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真的不能出手，现在任何的一点外力都会让云帆瞬间崩盘。 云帆不知道北冥大师和晓梦等人的焦虑，当然就算知道他也没办法安慰，因为他自己也很焦虑。 若不能及时完成开天，让脑域经脉勾连一体，自愈损伤，那么他便会被脑域逐渐积累的创伤重新送入轮回。 好在，暂时看起来还一切顺利...... 半个时辰后，大军完成了脑域的统一，各地勾连，各行其事，中央天帝监察天下，四象二十八星宿镇守四方，五行化五曜星君托天，云帆感觉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晰，当然也是伤痕累累，不过好在大乱之后便是大治，天帝坐镇中枢稳定天象，四象镇守一方收敛锋芒，五行轮转蕴养生机，所有的创伤都在快速痊愈。 嘴角微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辟地！”随着天庭逐渐稳定下来，晓梦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刚放下的小心脏随着云帆的一声轻喝再次提了上来。 有天则有地，天元有天帝坐镇，丹田则归地皇镇压，清气上浮入天元，浊气下沉归丹田，丹田之中阴阳二气生，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极，两仪入五脏，化五行，五路大军金木水火土，相克又相生，整整将四肢百骸犁了五遍。 五行轮转，互相滋养，依托肉身八门，隐隐与天元相对，大地落成，开始涌现生机，骨骼震颤，肌肉颤抖，一股股杂质顺着毛孔被被排出体外，油腻黑臭。 相比于天庭的创立，大地的落成虽然同样艰难，可缺少了许多危机。 “洗髓！？”闻到屋内传来的一股恶臭，赤松子震惊道。 洗髓并不稀奇，在天宗，一些出类拔萃的弟子都会有这样的待遇，利用药浴，长老们会用自身功力帮助弟子们祛除体内杂质，让其以后的道路更为顺畅。 可凭借自身洗髓，这却是极难的，几乎不可能做到，而且观云帆体表的杂质，这样的洗髓是真正的深入骨髓，远不是天宗长老能够办到。 “天地人三元，如今天元和地元已成，下面该是人元了。”北冥大师抚须，低声自语，心中充满了期望。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云帆便应声低吼：“化人！” 天元天庭对应精神，地元地皇对应肉身，人元人王则是勾连天与地的真气，人活一口气，天地之间，人立其中。 这一步是真正的开创性的行为，在秦时明月世界，修炼体系有两大步，第一步炼精化气，是为后天境界；第二步，后天境界打好基础，用真气接引天地元气炼化为己用，为练气境界。 而现在，云帆要在这两个境界之间硬生生插入一个先天境界！ 道家典籍早有先天一说，先天三宝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不过却还未有人将它化作修炼体系，而今日，云帆便要做这第一人！ 或许是因为孤儿出身，云帆缺少安全感，这两年的积累中，他总觉得练气境界太过依赖天地元气，一旦天地元气衰竭，自身定然会被打回原形，而先天三宝则不同，它来自于人体自身，只要人不死，无论外界如何变化，它都不会改变，都是一直属于自己的。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天元的精神力下凡，地元藏于肉身中的生机被硬生生地压榨出来，融入真气，此刻，火与柴结合，真气如油沸腾。 不同于刚刚开天辟地表现出来的安静，此刻，整个木屋大风骤起，围绕着云帆，旋风如利刃，搅碎所有触及之物，四周墙壁在颤动，房盖要掀翻。 体内狂暴的真气被强制压入体内细胞之中，那里是它们的诞生之地，也将是蜕变之地，狂风骤歇，然后云帆的身体像是气球一样膨胀，小小少年竟然在短时间内变成了一个大胖子。 咬牙坚持，狂暴的力量之下，很多细胞直接被摧毁，透过毛孔流出，全身黑红，不过好在地皇镇压，并未全面崩盘，总有细胞承受住了那狂暴真气的回归，然后将新生的先天真气重新导入经脉，渐渐地，这样的细胞越来越多..... “成！” 大口咳血，一声怒吼，云帆的身形开始回归正常，只是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油泥杂质和血污混合，酸臭难闻，惨不忍睹。 睁开双目，眼窍中蓝色光芒闪烁，竟然能够看到众人体内真气的流动，停止运功，眼眸恢复正常，然而眼前却是突然一片漆黑。 “晓梦，师父，我成功了！”黑暗降临，带着喜悦的神采，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云帆重重地倒在了晓梦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