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黑曜的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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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是个神奇的城市。 这里总会发生很多奇怪的故事，而当那些奇怪的故事发生的次数足够多之后，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也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但外星人对城市的全面入侵，嗯，这种事确实少见。 在齐塔瑞人的舰队蛮横的冲入城市的那一刻，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在路上行走的行人，在办公室里工作的社畜，在家里和漂亮姑娘享受生活的人生赢家们，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异常的情况。 没办法啊。 那些汹汹而来的齐塔瑞人的舰队几乎遮蔽了阳光，就像是一团突然出现的巨大乌云，就那么悬挂在天际尽头。 只要眼睛还不瞎，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啊！” 第一声惊恐的尖叫自最繁华的广场上响起，就像是落入了火药桶的一枚火星，在顷刻间点燃了整座城市。 所有人都在逃跑，所有人都在尖叫。 他们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但待在原地肯定是最糟糕的选择。 整个城市就像是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的羊群，在顷刻间就剥离了秩序。 恐惧如火，熊熊燃烧。 让躲在黑暗中的鬼祟之物异常欣喜，那是一双从梦境中延伸出的渴望双眼，它嗅到了恐惧迸发的味道。 它就如贪婪的瘾君子一样，一边大口啜饮那些溢满的恐惧，一边还在渴望更多。 “轰” 伴随着齐塔瑞人的鱼型星舰降落到距离地面近500米的位置时，灭霸之子黑矮星也启动了自己的飞船上的舰载武器。 那是一些如黑色方尖碑一样的金属塔，每一个都有金字塔那么高。 数以万吨计，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山丘，在脱离了黑矮星的战舰之后，那些玩意就在重力的唤引下，朝着纽约城地面疯狂坠落。 当然恐怖的冲击力只是这武器的最浅显的进攻方式。 它们的坠落会击碎城市的轮廓，让城市进入混乱。 而隐藏在那些黑色方尖碑里的数以十万计的，被改造过的齐塔瑞人疯魔战士，则会如黑色的毁灭潮水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杀光这城市中的每一个生命。 舰桥上的黑矮星满意的看着那些方尖碑砸向地面。 这个野兽一样的战士黑色的眼中尽是一抹嗜血的渴望，它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座讨人厌的城市化为一片鲜血废墟的场景。 它喜欢那种场景，就如它喜欢屠杀。 弱者... 不该存在于这群星之间。 “快跑啊！” 在尖叫的人群中，老牌出租车司机杜朋德正握着美味的三明治从米克小馆里走出来。 这家伙抬起头就看到了正砸向这方街区的黑色方尖碑，那玩意坠落的速度太快，甚至已经在空中带起了耀眼的火光。 杜朋德反应还算快，他回头就对站在米克小馆门口的老板，拄着拐杖，带着棒球帽的老斯坦大喊到： “躲开！老头！快躲开！” “嘁” 垂垂老矣的老斯坦倒是很淡定，这带着墨镜的酷老头抬起头，看了一眼砸下来的方尖碑。 他大概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老头子耸了耸肩，以一种极其大条的语气，对跑向自己出租车的杜朋德说： “别这么大惊小怪，年轻人。不就是外星飞船嘛，你们之前没见过外星人入侵吗？” 眼看着老头子和他那家小吃店就要被砸下来的方尖碑碾成碎末，一道如疾驰的风一样的光芒飞快掠过城市，只是一眨眼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天空中凶狠的外星人。 那些遮天蔽日的战舰。 那些正要摧毁城市的黑色方尖碑。 那涌上心头的死亡感知。 一切都消失了。 就像是翻滚的怒海波涛在这一刻突兀的平静下来，阳光又一次洒在了这座慌乱的城市中，那些茫然逃窜的人们抬起头，看着头顶温暖漂亮的夕阳。 那里空无一物。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危机都只是一场梦一样。 “呃” 老斯坦眨了眨眼睛。 这有一颗大心脏的老头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伸手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头顶遍布夕阳的天空。 几秒钟之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凶巴巴的挥舞着手杖，对同样呆立在原地的杜朋德说： “嘿，坏蛋！你刚才拿的三明治给钱了没？” 而在梦境的边界，在那虚幻的阴影中，梦魇失望的摇了摇头。 它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盯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它知道发生了什么，弥漫在城市中的恐惧正在快速消退，但它还没吃饱呢。 “渡鸦...” “讨厌鬼！” ———— “轰” 在展开的维度镜像中，沉重的方尖碑如陨石一样砸在了城市中，其附带的冲击力就像是一场小范围爆发的剧烈地震，轻易的摧毁了一整个街区。 而在机械咔咔作响的沉重回音中，那些方尖碑如登陆仓一样缓缓开启。 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被改造过，只保留了野兽嗜血本能的怪物们嚎叫着冲出来，扑入被摧毁的废墟中。 它们已经做好了大杀四方，浴血乱战的准备。 然而... 下一刻，这些家伙就陷入了茫然。 它们冲出方尖碑，涌入废墟的各个角落，就像是扭曲的猎犬一样抬起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什么都没有！ 没有血肉的香气，没有生命的感觉。 这里只有一座城市。 一座空荡荡的城市。 在高空之上，那黑色的巨轮飞船的指挥台上，强大的黑矮星也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中。 刚才还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城市中的生命讯号消失了，那数百万的弱小生命就像是在一秒之内被尽数送离了这个世界，正剩下了这座空无一人的城市。 不！ 不对！ 还有生命讯号，还有两个！ 还有两个活着的家伙留在这座城市里，他们还待在一起，而且他们所在的方位，恰好就是那颗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无限宝石所在的方位。 “吼！” 黑矮星的脑子不怎么好使，智慧也不是它的武器。 它手中的战锤举起，在呵斥一样的咆哮声中，那些失去了目标，而悬停在空中，如蜂群一样的齐塔瑞人们又一次得到了命令。 掠夺者们咆哮着，那些鱼型飞船贴着地面飞行，肆意的摧毁城市的建筑，就好像是顶级的拆迁团队一样。 它们朝着梅林和彼得所在的方位扑了过去。 气势汹汹，要干掉那两个还存在的生命。 “它们想要这颗宝石，因为这颗宝石能给它们带来摧毁一切的力量。” 在半空中，渡鸦慢条斯理的拄着手杖，虚握着力量宝石，对身边的彼得说： “它们就是我告诉你的那种蠢货，沉浸在追逐力量的虚妄中无法自拔，最终只能溺亡在更强大的人手里。” “就像这样！” 渡鸦大君的手指在眼前轻弹。 桔色的流光化作细碎的闪电，在这一刻充盈了渡鸦大君的每一寸皮肤，他血液中流淌的，已经化作躯体一部分的金属鎓在虚荣施加的电弧刺激下，飞快的聚拢。 这种能扭曲重力的物质被挤压着，将操纵重力的力量施加在了渡鸦身上，又在渡鸦的意志控制下，如笼罩城市的无形蛛网，将网中的一切存在尽数俘获。 在晋入天父之后，他已经很少使用这种能力了。 而在彼得的注视中，那些从四面八方冲向自己和舅舅的狰狞外星人在这一秒就像是被扔进了翻滚不休的滚筒洗衣机里。 看的出来，它们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平衡。 但在彻底失控的重力的影响下，它们做不到。 “下去！” 渡鸦轻声说了一句，五指下压。 “轰” 城市中在顷刻间加强了近百倍的重力嘶吼着，拉扯着那些被力场俘获的外星人，还有它们那些本就沉重的战舰，甚至是天空中那艘如山一样巨大的轮型飞船。 重力场拉着它们，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坠向沉默的大地。 就像是雨。 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 无数齐塔瑞人连带着自己的小型战机翻滚着砸在地面上，沉重的撞击让引擎过载，只是顷刻间，密密麻麻的细碎火光就在被轰碎的城市中亮起。 就好像是在巨型某种盛大的庆典。 而那些庞大的鱼型战舰更是在扭曲重力附带的恐怖加速下，如真正的陨石一样砸落大地。 每一艘飞船砸在地面，都会轻易的摧毁一个街区。 连续不断的砸击，让整个城市的地面都在震动，起伏，就好像是一场真正的地震。 而交错影响到混乱重力不加惊喜的操纵，在渡鸦肆意挥洒的恶意中形成了更恐怖的重力波，就像是巨人在海中掀起的翻滚海潮，将整个城市都在这一刻撕裂开来。 在那烟尘飞舞中，有明亮的火光暴起，场面震撼极了。 像极了彼得在那些电影中看到的，整个城市都被覆盖性的导弹袭击攻击的场面一样。 而在蜘蛛男孩的注视中，那黑色的轮型战舰所有的推进器都在这一刻启动了，蓝色的火光推动着摇晃不休的飞船艰难的在空中悬停。 就像是执拗的不愿意坠落的黑色太阳。 那些推进器在和重力的对抗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一道道危险的火光在那轮型飞船下方迸溅，看得人触目惊心，就好像它下一刻就会原地爆炸。 但它对抗不了大地的呼唤... 在彼得的注视下，那黑色的飞船坚持了几秒钟，然后引擎一个接一个的熄火，就如那些已经被压在地面上，就如压着一座山，根本无法有任何动作的齐塔瑞人一样。 它坠落了。 就像是濒死的巨兽从天而降，在坠入地面之前，在混乱的重力波的撕扯下，它就已经开始了内部解体。 而黑矮星，这个强大的外星战将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在轮型飞船坠落到地面的前一刻，它抓着自己的战锤，从操纵室里一跃而出。 “砰” 3米多高的巨人狼狈的摔在了一片房屋的废墟中，轮型飞船砸在它身后那金灿灿的川普大厦上，暴起的火光将那奢华的大厦整个淹没。 就像是岩浆喷发，将周围的一切都包裹其中。 “砰” 黑矮星被失控的重力压在地面上，它疯狂的挣扎着，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迸发出恐怖的力量，将它艰难的从地面上抬起，半跪于废墟之中。 它仰着头，看着远方空中那两个人影。 它咆哮着，就像是在挑战。 “唔，瞧，萨诺斯的勇士...真是厉害。” 渡鸦轻声说： “它想要站起来？好吧，我帮它站起来。” 说完，梅林的手指翻转，掌心朝上，在桔色光焰电弧的攒动中，他的手掌向上抬起。 狂乱失控的重力在这一刻突兀的改变方向，向下的牵引力扭转着变成了向上的矢量，数百倍重力的世界似乎变得彻底失去了重力。 于是在黑矮星诧异的注视中，它周围的一切都在以一种极其不科学的方式“上浮”。 数十倍的重力被改变了方向... 那些被压得口吐鲜血的齐塔瑞人，那些破碎的战舰残骸，那些已经被撕开的鱼型运兵船，甚至是它周围的那废墟，倒塌遍布于城市每一处的石块。 它身后那熊熊燃烧的，支离破碎的川普大厦的废墟里顶着的，只剩下一小半的黑色飞船。 整个城市都在哀嚎，被撕裂的地面被从大地上扯下来，在让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里，在渡鸦的操纵中，快速浮上天际。 这一幕奇幻极了。 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不再被重力影响，一切都悬浮了起来。 用战锤扣在地面，让自己不被浮起的黑矮星抬起头，就看到一栋折断的高楼正悬在自己头顶100多米的位置上。 一抹危机冲上心头。 但还没等黑矮星做出有效的防御，在半空中悬停的渡鸦大君嘴角便涌起了一丝冷笑。 他伸手弹了弹眼前飞过来的一块小石子，高举的手掌在下一刻便再次翻转，然后如之前一样，五指分开，向下压去。 “轰” 向上的矢量再次被改变成向下的重力，瞬间加强到数百倍重力拉扯之下，那些悬浮到了空中数百米的一切物体，便以更快的速度朝地面砸了下去。 就像是巨人向下挥出手掌。 “哐” 整个维度镜像都在这一刻颤栗了一下。 犹如一把城市大小的战锤狠狠的轰在地面上。 万物破碎，万物消亡。 “咔” 梅林耸了耸肩，回头看着身后目瞪口呆的侄子，他伸手拍了拍彼得的脑袋，他说： “看着它们，彼得，把失败者们的下场刻在脑海里，永远不要忘记。” “这就是盲目的力量追逐者们最后的下场...杀了它们的人不是我，而是它们的愚蠢和傲慢。” 彼得抿着嘴，他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但他知道，舅舅特意带他来看这一切绝对不只是为了展现渡鸦的力量，他现在还不懂，但他总有一天会懂得。 “去吧，找到那些狂徒的首领，以英雄的身份，给它们正义的制裁。” 梅林对侄子说： “那将是你英雄路上的第一件战利品。” 说完，渡鸦向前迈出一步，消失在了彼得眼前，他再次出现时，便屹立在了一处破碎的大地上。 他看着眼前那个被砸断了双腿，正凄惨的从废墟里爬出来的灭霸之子。 渡鸦伸出手，在清脆的剑鸣声中，利刃犹大落入手心。 持剑的梅林向前走出几步，那些拦路的废墟和碎石被无形之力推开，为大君清理出了一条不带血渍和污痕的道路。 他看着眼前那盯着他，咆哮不休的黑矮星，犹如看着一头失控的野兽，他歪着脑袋，眼神平静的打量着这失败者。 片刻之后，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说： “萨诺斯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无限宝石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就派你这样的杂碎过来拿？” “真的是...太傲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