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畅聊
别的不说,老百姓的心里肯定是希望天下一统的,战争是残酷的。 当今,仍然有不少的人妻离子散,在一些偏远地区,仍然有着山贼作乱,甚至易子而食的事情,常有发生,故此,天下是需要一统的。 玄皇苦涩的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似乎没有多少的选择。” 元正道:“其实人生没有所谓的被逼无奈,有的只是选择,或者说,人生的目的,就是一直在做着不一样的选择。” “你得到了龙脉,以大秦目前的实力也不足以和高高在上的天神正面撄锋,以我之见,不如你得到一条龙脉,用来庇护你大秦的疆域,日后天下一统之后,大秦,仍然是一个风水宝地,只不过以另外一种方式,呈现了秦人心中梦中的大秦。” “其实过来过去,老百姓都不在乎谁才是真正的帝王,他们所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吃饱穿暖,或者说,所生存的大环境里,有没有足够开放的气度,是否有着别人需要仰望的尊严。” “一个国家,之所以繁荣昌盛,除了将相和之外,自然就是强大的军事实力,稳定的赋税,老百姓安居乐业,对外,可以随时用兵,对内,可以随心所欲的赈济灾民,顺带,穷人越来越少,富人也不会越来越多。” “人心,深不见底,这一点你我都无能为力。” “可是我们仍然那可以做到许多的事情,比如说,天下一统之后,再也没有战争,老百姓安居乐业,该干什么干什么,过着富足又没有负担的生活,同时,面对高高在上的天神,我们可以昂首挺胸,可以站在和天神同样的高度上。” “我们拥有一切,同时我们无所畏惧。” 玄皇一时语塞,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心中其实还是一个热血青年,希望可以建功立业,希望可以一统天下,甚至希望战胜高高在上的天神,或者说,征服整个上苍。 某种程度上来说,玄皇和元正其实是同一种人。 两个人要做同一件事情的时候,必然会出现强大的竞争。 当然了,以玄皇目前的实力和元正竞争,自然不会是对手。 可是,玄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让元正非常尊重的人,对于四国印象最好的,也是大秦。 四国的都城之中,只有咸阳,元正是正儿八经的居住了一段时间,深有感触。 内心深处,元正其实也不想要和大秦拼一个你死我活。 元正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我的大哥?” 玄皇沉思道:“就是那个万人敌元青,几次战役,的确非常的漂亮,在这个年纪,走到了男人的巅峰,实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想,哪怕从今往后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往后余生,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男人,做到了元青这种程度,本身象征的就是完美。 元正说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一件事,而是说,我的大哥体内也有一条龙脉,并且还是江南的龙脉,那一条龙脉,原本是属于谢华的,现在是我大哥的。” “大哥之前一直都在华阳之城里,打算建功立业,打算开创出来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 “可是我的大哥到了最后放弃了,并非因为我是他的弟弟,也并非因为到了最后,是元家人得到了天下。” “只是因为,有别人做到了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结果都是一样,过程,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况且,大哥的龙脉,往后一心一意的用在武道修为上,遥远的未来,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和高高在上的天神真的开战了,也许我的大哥,会成为人族的第一猛将,给我们人族立下赫赫功勋呢。” 这个世界让,如元青,如玄皇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基本上没一个人都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成为他天下之主。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样的日子,几乎就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了。 可是能够实现这个梦想的人,终归只有一个人,而无法实现这个梦想的人,又该如何? 从此往后,意志消沉,还是说,走在了另外一条道路上,同样开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灿烂人生? 只是看怎么选择而已。 玄皇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得不说,你这一套说辞,比较起那些老东西们的陈词滥调,的确要新颖不少。” 元正微笑道:“不知道叔叔的心里此刻作何想法?” 玄皇哈哈笑道:“我这个时候,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似乎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如梦方醒过后,我错过了最好的时间,最好的机会,想要重头再来,已经有人走在了我的前面。” “这个世界上,胜负一直都是五五开,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超越,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的。” 元正伸了伸懒腰,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这里没有美酒,没有红烧肉,也没有好喝的茶叶,昆仑山里的风景纵然不错,可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以后,也难免会觉得有些单调。” 玄皇道:“你竟然还有心情想着这些事情。” 元正施施然笑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当然了,也许是我的人生经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风顺水的。” “少年的时候,成为了很多少年想要成为的那种样子,如今到了青年,也成为了许多青年想要成为的那种样子,而我自己,也恰好经历了一些酸甜苦辣的事情,细算起来,还是比较圆满的。” 玄皇很好奇的问道:“不知道你的师父是谁,独孤信应该不会调教出你这样的徒弟,顶多就是传授你沧海。” 元正言道:“我如果告诉你的话,你会不会也告诉我一件事?” 玄皇愣了愣,应道:“可以啊,只是等价交换而已,也不会伤筋动骨。” 元正徐苏说道:“其实我的师傅是鬼谷子,姥爷虽然传授了我沧海这等神器的功法,但是说实话,就算姥爷不会传授我这等神奇的功法,我依然会拥有今时今日的武道修为,因为我的师尊是鬼谷子。” “他传授了我纵横剑道,同时,传授了我本经阴符篇,拥有这两样本领,便是没有沧海,我依然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依然可以同境界之中,所向无敌。” “但是呢,我的师尊鬼谷子传授我武道修为只是其次,他一直都在让我慢慢的领悟,从孩子成长为男人的这个过程里,师尊一直都没有给我指点迷津,曾几何时,因为这一件事,我还算偷偷摸摸的埋怨过我的师尊。” “后来当我潜移默化的明白了许多事情之后,我才觉得,我的师尊是如此的伟大优秀。” “你也许不知道,我的师尊其实一直都在秦岭深处居住,并且,和秦岭大妖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也一直和你们大秦龙脉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为我提前打下了基础,只是我刚好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我的运气的确不错,很多人都说过我的气运非常强大,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但我得到了这么多,仍然觉得我的心中非常的空虚,因为从一开始,凭借我自己的本事,凭借我自己的聪明才智,我真的没有做到多少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我麾下的将士们非常的卖力,也非常的勇武。” “而我,过来过去,都像是那个坐享其成的人,同时,大家伙儿也不会埋怨我这个名不副实的主上。” 也不能说元正建立云端之巅之后,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刚开始的时候,麾下没有足够数量的万人敌,元正也一直担任着万人敌的角色,御驾亲征了好几次。 只是到了后来,麾下的将士们龙精虎猛,也用不着元正辛辛苦苦的御驾亲征了。 玄皇知道这些之后,笑了笑,说道:“能把千秋大事说得如此轻松,看来你真的经历了很多的事情。” 元正笑道;“我自己其实非常的一般,要说我经历的事情,无非就是游历了一下,去过大夏和大秦,大周我还真的没有怎么去过。” “不过,不久之后,我也要去一次大周了。” “旅途,是漫长而又枯燥的,只不过在被人看来,旅途总是被赋予太多浪漫的色彩。” “可是当我们静下心来,习惯了旅途之后,才会发现,旅途可以是很多样子的,不负责任的,负责任的,浪漫的,实在的,或者说介于浪漫和实在之间的。” “只要没有迷失在旅途中,只要自己不是过于胆小或是胆大的人,在旅途中,终归还是有所收获的。” 玄皇默然点头。 元正问道:“那么我问你,你和我的姥爷,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独孤信和大秦皇帝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是元正比较好奇的一件事情。 当初和李尘在大秦落难的时候,元正就已经从侧面知晓,姥爷和大秦君主的关系,其实也还不错。 玄皇说道:“朋友吧,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游历过江湖。” 元正难以置信的看着玄皇,说道:“据我所知,大秦的皇室成员,在出师之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江湖那样的地方,皇室成员素来对所谓的江湖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江湖对于身份高贵的人来说就是污浊之地,难登大雅的地方。” “你身为大秦的皇帝,年轻的时候竟然也有去过江湖,真的不明白,你是如何得到皇位的。” 玄皇淡然一笑说道:“少年的时候,很多人都想着仗剑走天涯,我也真的干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成为大秦的君王。” “稀里糊涂的抵达了江湖上,当然了,对于大秦的江湖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故此没有在大秦的江湖里溜达,只是在大魏和大周的江湖里溜达了一下,至于大夏,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蛮荒之地。” “大魏的江湖,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的比较多。” “大周的江湖,规矩和礼仪比较多。” “不过总的算起来,都逃不过人情世故这几个字。” “以前我遇到了一个被山贼围困的富家千金,我出剑救了那个姑娘,然后在河边洗漱的时候,就遇到了你的姥爷。” “好像是大周不太知名的一条河流。” “当时我觉得你姥爷相貌堂堂,中正平和,应该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那一类人物,然后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和你姥爷交流了很多很多。” “大概是兴趣相投,也许是荒山野岭之间,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说了很多很多。” “我看你的姥爷非常顺眼,你姥爷看我也非常的顺眼,然后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算是神交,而非深交。” “大概,是正儿八经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后来我离开了江湖,返回了秦国,皇室内讧开始,有那么几个非常能干的兄长,互相争权夺势,不死不休,几度闹出来了人命。” “而我从江湖上回去之后,也明白了人情世故的重要性,一度沉默不语,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大概,我的父皇也是看我这个人比较老实,其余的几个兄长被权力给蒙蔽了眼睛,最后才选择了我。” “我登基的那一天,你的姥爷曾经来过,我和你的姥爷,在咸阳的某个饭馆里,吃了两大碗裤带面。”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 “我从来没有给你的姥爷指点迷津,你的姥爷也没有给我指点迷津,保持着这种关系,他有事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帮忙,我有事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会吝啬。” “处理天魔宗的事情,其实是你的姥爷顺藤摸瓜找到了老巢,一并解决掉的,而我,只是派出了三万铁骑,过去走了一个形式。” 元正微笑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