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血雨

    海加尔山的山脚下，此时联盟与部落士兵的尸体已经堆满战场。

    无论是兽人战士还是人类圣骑士，无论是巨魔巫医还是暗夜精灵的女猎手，变成尸体的他们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和凡妮莎那种先把敌人的情况侦查八遍，之后引诱、偷袭、烧粮、水淹、火攻，或者就是结硬寨打呆仗的作战思路完全不同。

    无论是瓦王还是加尔鲁什，他们使用的都是最正宗、最有荣誉感、最具有艾泽拉斯特色的战斗方式。

    那就是大家找一处空旷的场所，你们占据一个山头，我们占据一个山头，大军一线排开，这边喊一声“为了联盟”那边举起战斧，高喊“为了部落”最后两边士兵在领袖的带领下，呐喊着撞在一起，把自己手中的刀剑和斧子砍到对面士兵的身上。

    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战略战术，从头到尾就靠着一个字，那就是‘莽’，当然了，这个莽是对凡妮莎来说的，对艾泽拉斯的勇士来说，这是一场充满荣誉感的战斗。

    玛法里奥看着战场上的情景，看着自己的妻子泰兰德手持月刃，在一群兽人中左冲右突，他满脸的悲天悯人。

    他高呼道：“停止吧，联盟和部落的勇士，这场战斗毫无意义。”

    在部落大军的后方，一阵微风也带来了一个缥缈的呼声：“请停下......停下......”

    那是萨尔的声音，他借助风元素之灵，隔着极远的地方，把自己的声音传递了过来。

    天空一片昏暗，似乎就连艾泽拉斯也不想看到眼前的惨剧，淅淅沥沥，火红色，还带着温度，如同血液般的雨滴洒落大地，两位阵营领袖的呼声加上天降异象，让双方的士兵和将领们纷纷停下挥舞刀剑的手臂，彼此戒备着互相后退。

    若隐若现的呼声传来，好像有什么人在啼哭，雨越下越大，很多士兵都发现了雨水中的异常，这么烫，血红色的？天空下了一阵血雨？

    联盟的牧师和部落的萨满纷纷向己方领袖建言，大战了一天，双方都有些疲惫。瓦王和加尔鲁什彼此对视，他们都有点闹不清这血雨代表着什么东西，部落非常迷信，联盟其实也差不多，双方各自退兵，结束了一天的战斗。

    老阴比！目睹了这一切的凡妮莎暗中嘀咕一句。

    什么血雨？！瞒得了别人，瞒不住她。别看玛法里奥一脸悲怆，实际这雨就是他弄出来的，当然了，萨尔多半也在背后推了一把。

    对于艾泽拉斯来说，死那么千八百联盟部落士兵算个屁啊！洛丹伦北伐的时候，人类士兵死了三万多，也没见艾泽拉斯降下什么血雨啊！

    这都是假的！

    按照她的观察，艾泽拉斯是有点悲痛，但不是针对联盟部落，祂在意的是拉格纳罗斯。

    炎魔之王被凡妮莎弄得跟个逗比一样，很滑稽地挂了。

    实际那货是艾泽拉斯最古老的生命，上古之神、泰坦守护者都有外来力量的干预，荒野半神更是在泰坦重建艾泽拉斯的秩序后诞生的生命，和炎魔之王比起来都是小辈。

    现代企业，要是听说老员工去世了，还会组织人员去慰问一下啥的。

    对于艾泽拉斯来说，拉格纳罗斯就是那个老员工，性格暴躁是真的，不听话要搞事也是真的，但他工龄长啊！

    他活着的时候老板恨不得掐死他，可他真死了，老板就能想起他的好了。

    艾泽拉斯虽然还没有自身的意识，但祂还是有了那么一点悲伤情绪。

    玛法里奥就借助这点悲伤，把散落于海加尔山各处的火元素精粹借助下雨的方式释放出来，最后就弄出来一个看起来颇为惊骇的血雨。

    凡妮莎看破不说破，她也一脸沉重地走进营帐。

    此时瓦王摘掉头盔，正在和身边的宫廷法师讨论血雨的事。

    血雨虽然实质上是火元素颗粒雨，但火元素天然亲近岩浆，沾染了大量的铁，闻起来和鲜血的味道差相仿佛。

    尽管经过了洗漱，瓦王的身上还是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剩余参战的将领们也差不多，个个都跟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连穿着女祭司软甲的泰兰德身上也有些许的血迹。

    凡妮莎了解了一下战损，发现这种战斗别看打得惨烈，实际战损并不多。

    双方治疗职业还是很给力的。

    联盟五万大军，实际参战的不到一万，洛丹伦士兵根本没上场，去掉伤员，真正战死的士兵不足八百。

    部落方面只有四万多军队，同样没有全军压上，伤亡估计起来，大致也就是六七百的样子。

    没有歼灭战、包围战，伤员在战场上就被救回，看起来打得流血漂橹，尸横遍野，实际真心没死多少人，有伤的回去治疗一下，过几天就痊愈了。

    血雨被有心人操控，连下三天。

    几个阵营领袖开密会的时候，瓦王说道：“部落要坚持不住了，他们食物匮乏经不起消耗。”

    毫无疑问，这是暴风城军情七处打探出来的消息，凡妮莎也获得了类似的消息，她的消息来源主要是兽人苦工，听说这些苦工的口粮被一减再减，一粒芝麻都分两人吃，缺少了牛头人放牧的收获，部落这架战车眼看就快要跑不动了。

    “不过我们的存粮也不多。”瓦王叹了口气。

    士兵们消耗太大，可在这个拼命的关口，谁也不敢放松士兵的食物供应。

    伯瓦尔明明是个武将，现在被逼着跟文官一样，天天折腾联盟的那点食物供应。

    这还是有洛丹伦负担了一大部分后勤的结果，要是不从洛丹伦占据的诺森德运粮，等着东部大陆的补给，至少要等两个月。

    “如果部落撤军，他们会不会调头去打灰谷？”凡妮莎问了一句。

    能看出泰兰德和玛法里奥也在担忧这个问题，现在海加尔山是前线，其实灰谷也是前线，兽人在海加尔山打不开缺口，完全可以回师在灰谷获取补给。

    之后无论他们是趁着大胜的时机再战海加尔山，还是满载收获回奥格瑞玛，对联盟，对暗夜精灵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