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败军之将
如今的西乡之地,矗立着三大王朝,分属赵,韩,魏。彼此对垒,成掎角之势,相互制约。 以往不存在韩王朝,只有赵,魏两个大国。大魏国位北,上及冰原,左右便是茫茫草原。民风彪悍,擅长骑射,饮露水,食生肉。 而赵国位于南,气候温宜,作物丰盛,是难得的鱼米之乡。 如果不是那场令人震惊的兵变,赵国也不会分裂成两个国家,韩王朝也就不会出现在这西乡之地的土壤上,那赵国的强大亦将凌驾于大魏之上。 而今赵国一分为二,领土从中断隔开来,实力大不如从前。 内患落下帷幕,又迎来外忧,魏国露出獠牙,开始侵占赵国的边缘领土。 烧杀虐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赵国反击。 这一仗打响,整整持续了四年,有停战,有休整,有屠杀,有计谋,有陷阱。 而赵毅的家族世代为将,父亲为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赵太爷又因年事已高无法请君为将,唯有自己成了陷阵杀敌的赵国将军。 从小习武的赵毅,一直抱有满腔热血,国仇家恨始终鞭斥着他前行。当三场大战,十场小战的捷报传至赵国上下,无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平民百姓之间,无不为他的传奇色彩而感到震惊! 从开始的质疑之声到一时之间他的名字成赵国所有人心里神圣般的存在。有他在,赵国就不会沦陷,他就是赵国的保护神,如定海神针一般安定着所有人的心…… “禀将军!还有半小时,我军就可抵达燕树林。” “好!吩咐下去,全军加快脚程,迅速推进。” 身骑赤红战马的赵毅,一身戎装,手持一杆银色长枪,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侧头对同样身骑战马的一个虬髯大汉道:“肖二哥,不知道三哥,四哥那边的进程如何了?” “那两个老小子比我们还急,我猜他们比我们推进的还要快,哈哈哈!”,说完连连灌了几口酒。 赵毅丧着脸道:“二哥,军中有记,行军前后不得饮酒,如你这般无视纪律的肆意饮酒,你叫我如何管理下属?” “无事无事,喝疼快了,杀敌才越有劲。” 说完又咕了几口,脸上泛起红光,“怎么还没绕过这燕山呀,我手中的朴刀快等不及了。” 赵毅无语地回过头,继续前进。 正直秋分,此刻又是四更天,远眺天边,太阳的光辉还未洒落天际,天色茫茫。 忽而,远处响来一串串马蹄声。 “全军戒备!”,赵毅抬手示意,并且高声呼道。 铛铛铛~ 整支军队里,提起盾牌的声音接连响起,人人手拿横刀,神情紧绷。 赵毅一旁的虬髯大汉丢掉了手中的酒坛,胡乱擦了擦胡渣上的酒渍,提起大刀看向前方。 在赵毅的视野中,一匹黑马正小跑着往这边赶来。 因为看不清马背上的人,赵毅眯足了眼。 这马背上驮着的人在临近时,因山路太过颠簸,将其给甩了下去。 “是我们的人!” 赵毅看清楚了来人身上的服饰,正是自己一方的骑兵,丢下一句话,驱马向倒地的士兵而去。 “六弟,小心有诈!”,虬髯大汉连忙来到赵毅身旁。 只见赵毅扶起倒地的士兵,皱眉道:“他受了很重的伤,长戈刺穿了他的胸膛,背部中了数箭,已经是将死之躯!” “水~水~” 赵毅解下水袋,将水小心翼翼地往他的口中送去。 但见那重伤的士兵抿了一口清水,便撇开头不再喝水,有气无力地艰难说道:“我...我是蒋将军的部下。我们...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将军特地让我们冲破重围,给赵将军送递消息。” “什么消息?”,赵毅沉声道。 “这是个蓄谋已久的圈套,赵将军要小心...”,话语未完就失去了生息。 赵毅悲痛地帮他抚上还未闭合的眼睛:“安息吧。” “众将领听令!” 赵毅站起,一收悲伤情绪,身上陡现肃杀之气,语气禀然:“结成防御队形,以尾作首,以首作尾,迅速撤离此地!” “二哥,我担心三哥跟四哥已经遭遇不测了。” 赵毅一边指挥军队,一边跟虬髯大汉商量道:“如今前方恐有埋伏,不能再前进了,先退回去,与大哥先行汇合,在作定夺。” “如此甚好。”,虬髯大汉点了点头,安抚道:“六弟,你也无需担心他们,他们的命硬的很。你要相信他们手脚上的功夫,一般人可取不得他们的身家性命!” 在他们二人谈论间,前方的军队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道声音从前面传来。 “有敌情……有敌情……” “报将军,前面出现一支魏国的军队。” 一名骑兵从前面焦急的赶过来,忽然指着赵毅的身后道:“将军快看!” 只见数支火把亮起,一队队穿有魏国服饰的军队出现将后路堵死。 “赵毅,别来无恙!” 一道粗狂的声音从对方军队中传来,队伍一分为二成能容纳一匹马行走的通道。 嘚嘚嘚 一铁骑驮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从中间悠哉悠哉地来到人前。 赵毅惊呼:“拓拔岩,是你!” “没错,是我!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想不到吧!” 马背上的男子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恶狠狠的道:“我特地请命来取你性命,以报这毁脸之仇。” 他旁边的副将亦呵斥道:“如今你进不得,退不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弓箭手准备!” 咔咔咔 一道道木弓拉紧的声音响起,只待拓拔岩一声令下,箭雨就能将赵毅等人射成筛子。 情急之下,赵毅只能命令所有人往山上撤退。 前有狼,后有虎,下至空旷的平原,根本无路可退,唯有躲进山里才是最佳的选择。 拓拔岩冰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幕,高举左手,一挥而下。 副将大喝:“放箭!” 咻咻咻 成片的箭矢如同大雨一般倾泻下来,声势浩大,光听声音就叫人头皮发麻。 箭雨落下,虽然盾牌能够挡下一部分箭矢,但是噗噗噗声依旧此起彼伏,数人被箭矢刺穿身体,钉在地上。 进山的路途上,多有树木枝叶,易躲凶箭和隐藏。 但是脚路不平,战马很难在其上面行走;二来目标太大,不易躲藏,所以赵毅等人准备弃马步行。 与此同时,拓拔岩令人推来战车,战车上架着巨大的弓弩,弓弦拉紧,一支如长枪般大小的箭矢瞄准着驾马而行的赵毅。 “去死吧!” 拓拔岩低喝一声,驱手松开了卡着弓弦的卡口,没有了卡口的阻碍,弓弦迅速回弹。 咻的一声,巨大箭矢猛如愤怒的蛟龙连连怒吼,带起阵阵风声,呼啸着射向赵毅。 就在赵毅即将下马之时,心有所感,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支巨大的箭矢向自己的头颅暴射而来。 猛的一偏头,箭头擦着脸旁,带着一丝血迹刺穿了赵毅战骑的颈部,巨大的劲道,拖着战马咄的一声钉在在一棵古树上,直到余劲将古树钉出数道裂痕,方才平息下来。 而赵毅则是连翻带滚的摔到一旁,眼看从一开始学骑射就跟着自己的伙伴,与它有着不一般的感情,赵毅目眦欲裂。 “拓拔岩!” 赵毅提起枪杆,大吼一声:“我要你死!” 而拓拔岩讥笑着看着赵毅往这里冲来,等他来送死。 “你疯啦!”,虬髯大汉一把拉着气势汹汹的赵毅,怒道:“跟我进山里,想办法突破他们的包围圈。” 赵毅被这么一吼,霎时冷静了下来,看着越来越多的魏军,心中一震,带着残军躲进了燕山。 “他们跑不出这座山的。” 拓拔岩看着赵毅消失在这山林间,转身对副将道:“按之前的计划继续执行。” “得令!” 副将应了一声,指着旁边的两个人继续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所有的魏军相继进入了燕山,成扇形对赵毅等人展开围剿,而之前的副将带着二人却不知去了何处。 一帮人于前方逃亡,一帮人则在后面进行追捕,期间交手了好几次。逃过了好几次魏军的围剿,但是赵毅这边也不好受,人数锐减,死的死,伤的伤,已经不存在军队级别的战力了。 连他自己也是身受好几道刀伤,右臂更是流血不止。 “将军,不好啦!魏军又追上来了!” “跟他们拼了!” 赵毅吐掉口中的污血,艰难的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我们如这般窝囊的等死,还不如杀出去!” “对!杀出去!” “跟随将军杀出去!”,好几道声音附和着。 “万万不可,切不可鲁莽行事!” 虬髯大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醉意,挡下赵毅,将其拉至一旁,看了一眼旁边的士兵,低声道:“六弟你不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了。” 经他这般一提醒,赵毅顿悟,这件事情里里外外无不透露着古怪。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突破他们的包围,你必须活着回去。”,虬髯大汉语重心长地道。 “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二哥我们不如……” 还没等赵毅说完这一句话,虬髯大汉一把抓住赵毅的身体,巨大的力气将他朝后方的灌木丛里扔去。 “二哥,你!” 赵毅在空中星目圆瞪,只听得一声怒吼,“你肖爷爷在此,还不快快追来!愣着作甚?” 继而摔进了茂密的灌木之间,待他爬起时,虬髯大汉带着一群残兵吸引了魏军的注意,将其带离了赵毅的藏身之处。 喊杀声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人影,赵毅这才红着眼从藏身之处冲出,向反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