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尔反尔
渐渐金乌西斜，这古玩街不像正午过后那么热闹了。 偶尔碰上个摆地摊的，也是生意惨淡，只见街道两边的古玩店还有些人气，有卖玉石的，还有卖古董的。 林寒走进一家装潢不错的古玩店，看的眼花缭乱，但看得出来绝大多数都是赝品。 突然，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抱着一个茶壶般的青花瓶子走了进来。 “老板，我要把这青花瓷瓶当了，给我妈妈治病。”小姑娘真诚道。 掌柜的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年岁不小，双手背负身后，穿的雍容华贵，戴着金丝眼镜，个头不高但浑身精瘦，一双贼眼滋溜乱转，一看就像是个黑心店家。 “我先看看你这瓶子，你放心我这百年老店绝对保证信誉，绝对公道，不会坑顾客一分一毫，保你卖的放心，卖的安心。” 精瘦老板嘿嘿笑了笑，对小姑娘滔滔不绝的说道。 他拿出一枚镜子，有模有样的朝着青花瓷瓶上看去，不由得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这瓶子是仿的钧窑青花瓷，而且仿的手段很低恶劣，稍稍有点古玩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绝对的赝品。” “这样吧，二百块钱，我就当做个好人，你就把这瓶子留在这吧。” 小姑娘撅噘嘴，不满道：“老板，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青花瓷瓶，最少两千块钱。” 掌柜的毫不在意，这种仿技拙劣的青花瓷瓶，就是按照市场最好的价格，撑破天也就八百块钱，自己根本没什么利润，当即道：“五百块钱，爱卖不卖，不行的话我就不要了，你自己拿回去吧。” “好吧，就五百吧。”小姑娘脸色暗淡，家庭贫困，五百块钱也只好卖掉了。 林寒整个下午都待在这个地方，也没见有什么珍宝出现，像这种玩古玩的店铺，正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林寒走到了小姑娘卖掉的青花瓷瓶面前，瞥了一眼，心中暗道：这仿技还真是有些拙劣，像自己不懂古玩的人，哪怕是买赝品的时候，也不会买这样的。 可是，林寒刚想要离开，突然感觉到一丝灵气从赝品青花瓷器中窜出，而且这股灵气颇为浓郁。 林寒施展‘望气诀’，猛地一惊，却见整个瓶身都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而且灵气都是从瓶子内部溢出来的。 林寒微微一笑，表现得漫不经心道：“掌柜的，这瓶子多少钱啊？” “哎哟，小伙子你还真是有眼光，这青花瓶制工娴熟，上釉色彩鲜明，我都分不清真假。” “这样吧，便宜你了，两千块钱你就拿走吧。”掌柜的佯装心疼道。 “竟然可能是真品，那我岂不是赚大了，花两千块钱太值了。”林寒心中暗自觉得好笑，佯装惊讶道。 “那就说定了，成交，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反悔的是王八。”林寒交了钱，将瓶子拿在手中笑道。 看着林寒欢喜的把玩着青花瓷瓶，掌柜的低声冷笑道：“真是个傻逼，这么假的赝品都看不出来，今天运气倒是不错，碰上冤大头了。” 林寒心中冷笑，谁是傻逼还说不定呢，若是一般店主自己也就这么离去了，可是碰上这种黑心店主，不坑他一把，林寒觉得自己对不起社会，对不起人民。 这时，店里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带着富贵之气，一看就是有钱的富二代，其中一个林寒很熟悉，乃是自己同班同学郑飞。 郑飞恰巧也看到了林寒，走上前来打招呼道：“林寒，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这是你刚买的古玩？” “是啊，闲着没事，就是想来碰碰运气。”林寒笑道。 郑飞跟自己关系一般，但也绝对没什么矛盾，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经常打招呼。 郑飞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大美女，比林寒两人稍大的年纪，妆画得有些浓，但不难看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哦，这是我表姐，欧阳玉婵，很喜欢收藏古玩，她对这些东西可是有着很深的见解，比那些大师级人物丝毫不差。”郑飞拍拍胸膛说道。 “哪里，林寒，你别听小飞瞎说，我平日里没事就是喜欢收藏，研究尚浅。”欧阳玉婵轻启红唇，露出玉齿，笑笑说道，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看的林寒心中一阵荡漾，不由使劲咽了咽口水。 “咦？林寒，你能让我看看你手中的青花瓷吗？”欧阳玉婵问道。 “当然可以。”林寒将瓷器递给欧阳玉婵。 “嗯……” 欧阳玉婵将瓷器拿在手里的一瞬间，顿时感觉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就连近日心中莫名生出的烦躁都被压了下去。 “虽然是仿的，但是这瓷器还真的很不错，有收藏价值，林寒你能把它卖给我吗？我给你十万块钱。”欧阳玉婵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能够解救自己家中灾祸的法器。 “这……我这可是真的青花瓷。”林寒笑道。 古玩店掌柜自然认识欧阳玉婵，没想到他竟然出这么高的价格，心中暗呼倒霉，若是欧阳玉婵能早点来，自己今天就赚了。 自己这古玩店一年下来也就能挣个几十万，一个月才就几万块钱，欧阳玉婵一下就出十万，可以抵得上自己几乎半年的收入了。 掌柜脸色阴沉，走出来对着欧阳玉婵笑呵呵道：“姑娘，你想买瓷瓶我这有，什么样的瓷瓶都能买的到，干嘛非要买他手中那破玩意儿，不仅是仿的，而且手法很低劣。” “你来我这买，我给你打折。” 林寒冷笑道：“可笑，谁跟你说我的瓷瓶是假的，明明是真正的钧窑青花瓷。” “哼，小子你别胡说八道，老夫混迹古玩界几十年，什么样的仿制品我没见过，你不想呆在这赶紧滚蛋。”掌柜冷声喝道，打算借机赶走林寒。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林寒嘲笑道：“你是不是眼瞎了，连真假都分不出来了？” “既然这样，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林寒，你这瓷瓶应该是仿制的，我劝你还是别赌了。”欧阳玉婵似笑非笑道。 她从小出身高贵，见到林寒这样的穷孩子，难免会生出一丝轻视，而且现在林寒竟然一口咬定这瓷瓶是真的。 现在欧阳玉婵心中不由得对林寒的人品感到失望，心想这林寒看来是个虚荣心不浅的人，而且他这样做是对自己和古玩店老板，赤裸裸的打脸。 自己收藏古玩多年，家里也是做古玩生意的，难道不比一个乡下来的毛头小子懂得多？ 欧阳玉婵不禁靠近郑飞耳边，细声道：“小飞，你以后要离你这个同学远一点，这样的人不值得交往。” 林寒何等耳力，自然将欧阳玉婵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淡淡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赌就赌，难道老夫会怕你不成？”古玩店老板冷笑道：“你打算怎么赌？” “赌五万块钱，若是假的我给你五万，若是真的你给我五万。”林寒淡淡道：“欧阳小姐，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做个见证？” “好，我就给你们见证一下。”欧阳玉婵心中暗觉好笑，自己已经提醒林寒了，犯不着再多说什么。 “我赌。”古玩老板笃定道，满脸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林寒紧接着问道：“不知道能不能借你们店里的小锤子用用？” “当然可以。”古玩老板直接将锤头递给林寒，嗤笑道：“你不会想把这瓷瓶敲碎了吧？老夫这么多年遇到不少傻逼，但像你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林寒不再言语，扬起小锤，暗施巧劲，对着桌子上的青花瓷瓶轻轻一凿，而后瞬间收回。 “咔嚓……哗啦……” 几人只见青花瓷瓶显示碎裂，而后彻底崩毁，碎片散落一地。 “哈哈，你他妈还真是……” 古玩老板刚打算讥讽林寒，可是话刚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瞪大双眼，惊诧得看着更加小巧却质朴的青花瓷瓶，展现在几人面前。 “这……这赝品青花瓷瓶暗藏玄机，竟然还有瓶中瓶，难怪刚刚我觉得之前的赝品体型太过于庞大。” 欧阳玉婵不由得脸蛋微微一红，顿觉口干舌燥，对着林寒轻声道：“林寒，真是对不起了，刚才是姐姐误会你了，没想到你对古玩竟然有着如此高深的造诣。” 林寒微微一笑道：“欧阳姐姐太客气了，我哪有什么造诣，碰巧而已。” 古玩老板拿出小镜子细细打量着青花瓷瓶，越看脸色越阴沉，难受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一咬牙，快速将青花瓷瓶抱在怀中，瞪着林寒冷冷道：“好啊，你们竟然是一伙的。” “刚刚我只是把那个赝品卖给了你，这个真正的青花瓷瓶我并没有卖给你。” “所以刚才的打赌不算数，就算是要赔也是你赔给我五万块钱，刚刚那个赝品明明就是假的，总的来说算是我赢了。” “你们赶紧滚蛋，否则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古玩老板说话间，从面走出两个壮汉，怒瞪着林寒几人。 他可是清楚得很，这个真正的青花瓷器，市场价绝对达到数百万，上千万也说不定，自己就算是店铺不要了，也不能让林寒把瓷瓶拿走。 “我是德隆集团的欧阳玉婵，你是不想在古玩界混了吗？” 欧阳玉婵冷冷的看着掌柜道：“你最好把青花瓷瓶还回来，赔钱，道歉。” “否则我要你身败名裂。” 林寒冷笑道：“跟我玩，你还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