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韩谈
看到宦官的身影，秦瀚不禁感叹自己脑袋抽了，居然把一个这么重要的人给忘记了。 后世记载子婴诛赵，其中一个关键人物便是眼前这个人，韩谈。 也是这宫中唯一对秦瀚还放着尊重，忠心之人，他居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不知眼前这宦官是不是韩谈。 韩谈五十多岁，却步伐稳健，五官和蔼友善，皮肤有些蜡黄，身材有些肥矮，露出的发丝也是丝丝银白，一身宦官服搭在身上，没有赵高的阴邪，多了一份朴实忠厚。 看到秦瀚站了起来，韩谈急忙跪了下来：“老奴韩谈，叩见陛下。” “快起来吧。” 秦瀚赶忙上前把韩谈扶了起来，没想到还真是。 韩谈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忐忑。 “陛下，奴今日听说你身体不适，特意拿了一些药与吃的过来。”韩谈急忙把自己手中提的锦盒放到秦瀚面前，打了开来。 秦瀚一看果然一枚冒着赤红色丹药放在一个瓶子当中，边上还有几个干肉。 眼睛一涩。 堂堂大秦帝王沦落到这般田地。 这偌大的秦宫，居然就只有一人还对自己保持着忠心。 “朕没事，也没有得病，今日之词不过是唬骗那奸人赵高罢了，不用担心。”秦瀚摇了摇头说道，背身看向窗外。 韩谈却是心里有些意外说不出话来，今日的陛下有些与往日不同！ “陛下” 连忙又跪在了地上喊道。 “朕想杀了那赵高，这些年来赵高一直用妖术迷惑于朕，先是扶苏兄长，后是蒙恬、蒙毅，再有忠心之臣，丞相李斯等大臣皆死于其手，大将军章邯在外征战还要受其牵制，以至于巨鹿大败，帝国上下征伐不断，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如果朕还不醒悟，那就离帝国之殇不晚已。”秦瀚冰冷地说道，赵高之于国，如跗骨之疽。 韩谈听完秦瀚一番大谈，老泪纵横，笑了起来，对着大殿上空喊道： “始皇，您在天之灵看看啊，公子并不是不知，公子什么都知道，都清楚啊，我大秦有望啊。”韩谈仰天落泪涕零。 秦瀚理解韩谈的心情，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大秦虽然没落成这样，但依旧有一批如韩谈这样的大秦人死心塌地的共赴国难，他只要聚集这批人何愁大秦不兴。 “陛下老奴等这一天等的太久，老奴虽然修为没有那赵高，但定当拼尽最后一滴血，为陛下除去那奸臣。”韩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秦瀚大受震动。 “那你可有几成把握。”震动归震动，还是要从事实说话，赵高能够在秦宫纵横多年，岂是一般货色，绝对是大boss级别。 韩谈听秦瀚问这个，眼光一淡。 吞吞吐吐地说道：“一成不到。” “什么。” ？？？ 秦瀚没想到，把握这般低，他想过四成、五成，但绝对没有想到居然一成不到。 要知道在历史记载之中，韩谈本身便是子婴诛杀赵高的得力助手，他都只有一成不到，秦瀚不敢想象他人的成功率岂不是更低，更没希望。 “陛下有所不知，赵高不知道哪里修来的妖术，一身修为九重大圆满，直逼虚圣，而此前秦宫唯一能够与他抗衡的虚圣李斯，也被陛下传国玉玺、天子诏书封住修为，腰斩而亡。” 韩谈说完，有些不敢直视秦瀚。 秦瀚叹息了一声，胡亥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倒是留下一摊烂摊子，等着他慢慢去收拾。 修为分九重，再上便是虚圣，圣人为之巅峰。 诸子百家九重之术，各家修行各有不同，千般变化。 儒、道、墨、法、兵、农、杂、阴阳、纵横……武道九重，横行百炼，大成武道不比诸子百家弱，甚至是战力上更甚诸子百家，霸王项羽便是当今武道巅峰代表人物。 始皇帝封禅之后，得天之助，传国玉玺、天子诏书等等皆受气运加持，成为一个个的无上国运之器。 像李斯这类的法家虚圣，行走于大秦朝堂之上，自然被国运之器所压制的十分厉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反之如果是李斯这类法家虚圣，掌握了国运之器，足以与圣人大战，可见国运之器的厉害之处。 但秦国气运如今衰弱不堪，国运之器犹如摆设，不然秦瀚就直接把国运之器交给韩谈，起码能够把成功率提高四五成，但是想这么多也没用，天无绝人之境，总会有办法的。 天道五十，那遁去的一便是一线生机！ “陛下，老奴曾经拜在吕门旗下，对于杂家一道不说精通，但也略懂一二，对于墨家阵法更是颇有研究，如果给老奴足够的时间，在大殿布上阵法，足以把成功率提高到三成左右。” 秦瀚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一个墨家阵法居然如此厉害，看来他是小气了各家秘传。 胡亥常居于咸阳，对于外界知之甚少！ “赵高旗下不乏党羽，阵法虽强，但成功率太低，他们如果一拥而上，阵法必然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必须找一个与赵高修为相当的人或者能够克制他的。”秦瀚已经想到一个人，只是目前还不知道那人在哪儿，又是否能帮他。 “你是何修为。” 秦瀚继续问道。 “老奴乃是杂家七重修为，墨家也是七重修为。”韩谈如实道来，对于秦瀚的说法他也很认同，只是遍寻整个咸阳城，又哪里去找呢。 始皇帝时，诸子百家皆为帝国所用。 而今帝国没落，诸子百家避世的避世，更有甚者加入诸侯大军，共灭大秦，要找一个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秦瀚点点头，韩谈的修为不低，至少如果去找人至少不会被赵高党羽发现。 “朕要你去找一个人。” “陛下请说” 韩谈皱了皱眉，不知道秦瀚要找的是谁。 “帮我找到子婴，朕写一封信给你，你帮朕交给他，他是我们杀赵高绝不可少的人。”秦瀚道。 “子婴。” 韩谈口中默默念着。 “陛下，子婴是否有些不妥，毕竟自公子扶苏死后，子婴便已疯了，他……” 韩谈急忙说道，怎能把大事托付于一个疯癫之人。 秦瀚知道韩谈怎么想的，摇了摇头自信满满说道： “他没疯，他聪明着呢！” 韩谈有些懵，二世上位以来几乎没有出过这宫门，怎么知道子婴没疯。 要知道赢子婴疯癫一事，整个朝堂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瀚笑了笑，没说话。 从桌上拿出一张丝帛，把手放在嘴中，轻轻一咬，一道血痕出现。 秦瀚一字一画的写下一篇血书。 韩谈有些惊了，从小养尊处优的陛下，居然变得如此狠绝，看来眼前的陛下大不相同了啊。 …… 深夜时分。 秦宫。 韩谈提着锦盒，从秦瀚殿门之内离开。 周围甲士依旧没有发现一丝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