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无愧于心
古鼎在前方急速飞窜，而后方的季辽则是紧追不舍。 季辽明白古鼎心里的想法，他心里虽急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啊，这古鼎在道意上虽是受了重创，可这境界和遁速完全没受影响，此时古鼎豁出命去狂奔，季辽更是一时半会儿没法追上了。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相距无量城越来越近，已经隐约间见到了凡人生活的痕迹。 季辽翅膀一扇，双足抓着的五元宇宙立时一缩，变回了道符的形态。 季辽的白凤真身微一张口，道符立时一个飞射，落进了他的嘴里。 他倒不是怜悯那下方无辜的凡人，而是不想这五元宇宙搞的动静太大，让他暴露出来。 前方飞掠的古鼎见势脸上满是狂喜，知道按照现在的飞遁速度来看，就算自己飞回了无量城，后面的凤族小子也不一定能追上自己。 他嘴角一咧阴阴一笑，“小子我看你能奈我何，到了无量城我便把你化灵圣灵的身份散布出去，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古鼎心里做好了打算，回头看向了前方，而就在这时猛的就听一声巨大的嗡鸣响起，就见他前方的千丈虚空忽的亮起一道金芒，接着那金芒一颤，上下分了开来，现出一个足有千丈的金色眼睛。 “什么！”古鼎心里就是一凛啊，马上便想起了争斗时那个鄂下生有横目的尸魔。 古鼎身形骤然一转，作势便要向着另一个方向飞掠。 但此时在反映什么都已经晚了，就见那巨大的金色眼睛左右一晃，那巨大的眼球却是看向了古鼎，嗡的一声颤鸣，一道粗大的金光在那眼瞳之中一射而出，直接落在了古鼎的身上，把古鼎罩在了金光当中。 “不！”古鼎被这金光罩住顿时爆出一声怒吼，身体接连发出一连串的嗡鸣，一根根仙骨闪烁亮起，向着光柱的光壁猛撞了上去。 “咚咚咚咚咚。” 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巨响响起，但那金色光柱仿若精铁浇铸，任由古鼎如何施为就是纹丝不动。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光一闪直接闪至了这里，却是紧追而来的季辽也到了附近。 “嗷...” 却听白凤一声鸣叫，翅膀一扇，优美的在虚空中一个盘旋，稳稳的落在了虚空。 古鼎还在疯狂撞击着金光，此刻眼睛里满是血红，近乎癫狂。 距离无量城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距离，他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啊，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虚空中那金色的眼睛金光流转，仿若神抵的巨目审视正受着审判的凡人，下一刻，却见那金色眼瞳猛的眨动了一下，，一股玄妙的力量立时在金光中爆发开来。 力量汹涌，直接落在了古鼎的身上。 “不不不不不不！不....”古鼎连声怒吼。 然而此刻他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就见他的周身被金光沾染，仿若铁锈般蔓延全身，随着金光蔓延，他撞击的力度也是越来越小，逐渐变得毫无气力。 “我不甘心....”在最后一刻古鼎爆出一声凄厉且又震耳的哀嚎，直至彻底被金光浸染。 他身形逐渐虚幻，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金芒飘散而开，被那金色眼瞳点点吸了进去，没过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那金光之中。 “嗡...” 一声颤鸣，金色眼瞳中落下的光柱倒射而回，巨大的眼瞳一个扭转，看向了季辽。 身化本体的季辽与那金色眼瞳对视，此刻竟也有了一种渺小之感。 到了这一刻，季辽才知道岁魔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才知道岁魔那等须弥境修士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虚空中的金色眼睛眨动了两下，旋即闭合在了一起，再次化成了一道金线，一个闪动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季辽身子一扭，化成人形之状，刚刚站稳便听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主人果然神威不凡，竟是已化灵之身追着须弥境修士四处乱串。” 季辽并没回身，待岁魔到了身边，他这才淡淡开口，“不过是他轻视于我，被我占了先手而已。” “主人谦虚了。”岁魔说道，顿了顿又道，“中阶修士本就是一个境界一个天地，须弥境修士本就应该轻视化灵修士，但却极少有主人这般以下克上的啊。” 岁魔说罢，鄂下横目一个蠕动，上下一分，那金色眼睛再次睁开。 接着，就见一道道灵光在那金色的眼睛里闪烁而出，落到了他们之间，正是仙骨和三枚储物戒指。 一根根仙骨闪着斑斓的荧光，季辽粗略一扫，发现悬着的仙骨竟有足足二十四根之多。 “这是那三人全部的东西，主人还请收好。”岁魔脸上满是和煦的笑意，如此说道。 季辽看着这些东西不禁蹙了蹙眉，抬手一挥，将之一并收进了储物戒指，看向了一脸人畜无害的岁魔，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岁魔，你我相处日久，我对你所知不多，不过时至现在你已帮我多次，我们也算是过命交情了，今日我便冒昧问上一句，你在尸魔族里到底是什么身份？” 自从岁魔认主之后，这个岁魔便被封印成了小孩，耗费了许久才一点点的把封印解开。 而解开了封印之后，季辽对岁魔一直心有忌惮，不到危机之际从不把岁魔召唤出来。 岁魔也是明白季辽的心思，所以也从来不对季辽要求什么，二者算是有了一个默契，不过这默契就好像是一条大河，始终把他们二人分割两岸，他们二人虽是遥遥相望却如同陌路之人啊。 季辽问出了心里想法，无疑是打破了这个默契，相当于在这大河之上搭了一个桥，至于岁末愿不愿意上桥那就得看岁魔的了。 岁魔眼眸一动，深深的看了一眼季辽，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呵呵呵，既然主人要问，我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说完，岁魔负手望向了已是深夜的夜空，想起了久远的往事。 “亿万年前，我的出生惊动了整个十方世界，乃是十方世界公认天资最佳之人，哪怕是一般的圣灵之身也无法与我相媲美，尸魔魔主倾举族之力培养于我，让我的修炼之路畅通无阻，然而在我合道之后，我发现了尸魔天生没有神魂的缺陷制约了尸魔的问道之路，不论日后何等强大都始终不会被大道认可，不会登临这大道之巅啊。”说到这里岁魔顿了顿，那满是和煦笑意的脸上不禁闪过了一抹落寞，顿了顿继续说道，“故而我便耗费了心血创造了尸魂唤魔符，想出了借用他人之身，打破尸魔族先天桎梏的这个办法，却没想到遭到了尸魔魔主的强烈反对，将我囚禁了许久，直至主人得到了我的尸魂唤魔符将我召唤出来，我这才得以脱身。” 岁魔把他的经历娓娓道来，说的简略，但季辽能感受其中意思。 他看了岁魔一眼，脸上挂起了一抹淡笑，“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或许你天资超越常人，能看到那些人看不到的东西吧。” “主人谬赞我了。” “呵呵呵，既然有了心中的道，那就要不顾一切的去做，哪怕是背负亿万年的骂名，也要无愧于心。” “哪怕是背负亿万年的骂名，也要无愧于心...”岁魔重复了一句。 他们算是打开了这层心结，季辽轻松了许多，“岁魔，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的神魂凝聚的如何了？你若在凝聚不出，我可要合道须弥了啊。” “主人进境太快，乃是我生平仅见，我岁魔不及也！”岁魔先是恭维了季辽一句，而后再道，“现在刚刚有些眉目，不过还得耗上一段时间。” 季辽闻言点了点头，“嗯，那我这段时间便不去搅扰你，你专心凝练自己的神魂吧。” 岁魔眸子一闪，在季辽身上看了两眼，当下也不推脱，对着季辽拱了拱手，“如此便多谢主人了。” 说完，岁魔周身亮起一片白光，虚幻之间凝结在了一起，再次变回了尸魂唤魔符。 季辽把尸魂唤魔符握在手里，反手收进了储物戒指，看了一眼这无尽的夜空，略一思量，并没即刻返回天击山，而是向着无量城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