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终战
冰冷的剑尖若贯穿天地的雷霆，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狠狠地划过林艺寻的左肩，伴随着衣袍的破碎声，在其上留下一道不明显的伤痕。 被对方的剑招所伤，林艺寻却是不闻不问，手中长剑陡然地一挺，方寸间，剑尖已是直抵孙海斌的咽喉处，场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沉寂。 一个呼吸间，冰冷的剑尖之上隐有嫣红血迹缓缓溢散，让人不难怀疑，若是这剑尖再往前一探，孙海斌是否还能有命活下来。 咽喉之上传来的冰冷凉意狠狠刺激着孙海斌的大脑，他视线摆动不定，不敢望着前方的黑袍身影，身子也不敢多动半分。 一招之下，高下立判，他孙海斌居然输了？ “呯！” 孙海斌掌心一松，长剑陡然落地，他的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喉头不断颤动，良久终是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道：“我认输……” 声音虽然很轻，但也足够林艺寻听清楚，结局明了，他将长剑缓缓放下，等待着德怀真人宣布这场比试的获胜者。 “比赛获胜者，林艺寻！” 听此，林艺寻将兜帽往下拉扯一番，捂着受伤的左肩默默离去。 台上，孙海斌头颅低垂，望着地上躺着的长剑，却是没有要将之拾起的意思，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失败中走出来。 他的目标从来都是第一，可是嘲讽的是，别说是第一，他现在连争夺第二名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切的一切都牢牢地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特别是对于马上就要出场的楚啟凡二人而言。 申百岚正一个劲地用手敲击着脑袋，显然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而楚啟凡也是一脸严肃，心中对于林艺寻的实力已是忌惮万分。 望着二人动作神色，童雨嘴角咧了咧，说道：“我觉得你们两索性猜拳定胜负吧，反正不管谁上去都是去送的！” 虽然他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贱，但是楚啟凡他们却并没有反驳什么，因为至少从各自迄今为止所展现出的实力来看，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上台准备比赛吧！”申百炼走了过来，嘴上说着，一手贴着一个人的后背，将楚啟凡二人推了出去。 “虽然我也不怎么看好你俩，但是尽量别输的太难看吧！” 申百炼的话音慢悠悠地从身后传来，这让楚啟凡二人脸上一片阴霾。 此刻，孙家一行人所在的方向，孙灵童已是被气得不轻，干枯的手指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若说之前孙威等人的失利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那么此刻孙海斌的认输已然刺激到了他内心的底线。 虽说孙威等人天赋也算不错，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来考试里走个场子罢了，真正的顶梁柱始终还是孙海斌，只要孙海斌不倒，其它人就算成绩再差他的心境也不会紊乱。 可是如今孙海斌输了，他孙家志在必得的第一也着没了。 这个第一意味着他孙家的颜面，也意味着孙海斌日后在月华学府之中所能得到的关注度。 他稍稍平复了心神，扭头对着旁边人说道：“考试结束后，给好好查，三日之内，我要知道这林艺寻的所有情报！” 人群之中，两道身影正肩并肩站着，看两人衣着，显然都是来自月华学府。 “唐玉，这孙海斌似乎并没有你之前所说的那般厉害呀？”其中一人开口道。 听到对方的话，那被叫唐玉的男子却是无奈摇摇头，说道：“并非他不行，只是这个叫做林艺寻的后辈过于厉害罢了！” “哦……那比之黎烟泠如何？” “五五之数！” …… “楚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擂台上，申百岚手肘一转，将长剑负于背上，说道：“我认输！” 经过一番交手，对于楚啟凡的实力他也已经有了不小的认知，起码就申百岚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战胜对方的。 反正这一次他取得的成绩已经远自己的预料，提前认输倒也显得体面。 楚啟凡微微一笑，也没有客套什么，因为这场比斗他胜之无愧。 申百岚的天赋虽然不错，但是真实实力恐怕也就跟郭桀那种初入化海境八重的武者差不多，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战胜郭桀，想要战胜前者自不会是难事。 哪怕对方拼尽全力使用那招威力不俗的月下独酌他也自信能够接下。 一想到那苍月三式，他心中也是暗暗念叨着，不管这武技是否是花无常所言的拜月剑诀，他都应该要寻个机会将之要过来。 思考间，楚啟凡蓦然侧，目光直指台下某处，顺着他的视线过去，一道黑袍身影正静静地立着，正是先他一步进入决赛的林艺寻。 虽然他无法透过兜帽看清楚对方的神情，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刚才是在暗中观察自己。 楚啟凡利落地将目光收回，径自走向了台下，一边走着，一幅幅零散的记忆画面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并依次组合，让他想起了很多细节。 对于这个林艺寻，他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猜想。 休息过后，最终的战斗已然来临，伴随着遍布四野的议论声，两人相继登台准备。 说实话，对于楚啟凡与林艺寻的这场比试，现场许多人都是一脸的淡漠，因为对他们这些看客而言，真正的决赛早在前一轮就已经结束了。 两人一路而来，光是化海境八重的对手林艺寻就击败了两个，甚至在不久前还亲手击败了化海境九重巅峰的夺冠大热孙海斌。 对比前者，楚啟凡这边就明显不够看了，所击败的对手最高也不过化海境七重巅峰的修为，唯一遇到的一个强敌黎水柔还因为先前消耗过大而主动弃权了。 因此对于楚啟凡的实力，很多人都是不看好的，也包括与他相识的申百炼等人。 就算你之前没动用全部实力，但你再强还能强过孙海斌吗？ 望着对面的林艺寻，楚啟凡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先前比赛对方那惜字如金的样子，这个念头便被他打消了。 黑铁棍被他从帝玉中取出，老实说，对于眼前这个人，楚啟凡心中也没什么底，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很强，因此，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一上来就是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同时，他唯我之境一开，已是施展着九天雷霆闪提棍朝着对方的身前冲了过去。 见此，林艺寻那长久不变的嘴角居然泛起一丝微妙的笑意，一柄长剑被他取出，直直地点在那黑铁棍的前端。 这一点看似随意，却是将楚啟凡手中的黑铁棍点飞了起来，足足在空中旋转了三四圈才重新被他伸手接住。 “这是巧劲！”脑海中，花无常的话音紧随而至：“在这个年纪能拥有这等把控力，此人可真是有些妖孽！” 听到花无常的话音，楚啟凡的神色也是变得凝重异常，握棍的手也更加紧绷。 要知道花无常的目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强如孙海斌那种实力都没被他正眼瞧过一次，而这一次，面对这林艺寻，前者居然破天荒地主动称赞起了对方，这更是间接说明了对方的可怕。 很快，两人已是相斗了十几个回合，只是这个战斗节奏，在场的众人似乎在哪见过。 没错，楚啟凡陷入了跟孙海斌一样的境地，虽然他靠着九天雷霆闪的加持倒也不至于完全碰不到对方，可这又怎样？ 无论他怎么出招，对方仍旧应对的游刃有余。 楚啟凡身体连续后撤，猛吸了几口气之后，他再次动身，朝着前方连着跨出数个大步，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缥缈。 这一招正是潜灵绝行。 潜灵绝行与九天雷霆闪的结合使他的度变得飞快，一边游走的同时，楚啟凡的目光也在对方的身影上四处扫荡，瞄准好时机就是一棍挥去。 一棍两棍三棍…… 不得不说，楚啟凡这一招还是十分实用的，最起码在他这一套组合技之下，此时的林艺寻再无先前的从容，脚步也是随着他的棍影动作起来。 一剑将楚啟凡逼退，林艺寻的心中也是诧异无比，在他眼中，对方这身法武技当真诡异无比，若是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会遭重创 讲真，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这让林艺寻的脚步也是动了起来，看其架势，应是要主动进攻了。 只一瞬间，在楚啟凡的眼皮子底下，林艺寻的动作猛然加快，手中的长剑若飞虹而下，竟是不偏不倚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直刺而来。 见此，楚啟凡急忙一个侧身翻滚而出，心间的波澜也是久久难平。 要知道方才的他可是同时施展了九天雷霆闪与潜灵绝行，度之快难以想象，可对方居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就能精准无误地刺中他所在的方向，这判断力及感知力怎一个恐怖了得。 作为对比郭桀可是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却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话说回来，对方这一剑虽然没有刺中楚啟凡，但也成功将楚啟凡好不容易制造出的节奏给打乱。 战局一瞬反转，本是主攻方的楚啟凡此刻已是成为了防守方，面对着对方这一剑又一剑的挥斩，饶是有着唯我之境的加持，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原因无它，只因这林艺寻的剑招实在是太过凌厉，迅捷异常，哪怕以楚啟凡的身法每次都只能险之又险地勉强避开。 这种感觉就跟走钢索一样，稍有一点偏差，就会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