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瑶月小筑
“我看见了地狱。”幽幽低吟回荡，宛若恶鬼在耳边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回音阵阵，气氛一下子诡异到了极点。 “装神弄鬼！”老妪受不了这种气氛，双眸银芒闪烁，探出大手，五指间金色雷电冒出，发出滋滋作响的声音，拍向幽灵化的老者。 “滋~滋~滋~” 数道金色的雷电缭绕，如龙蛇一般在盘绕，空间都一阵扭曲。 速度极快，话音刚落便已然击中。 “住手！”在老妪动手的第一时间，金珂就出手阻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啊……” 老妪大叫，抱着头颅，仰天翻倒在地。 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老妪的头盖骨被掀开，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响起。 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吞食老妪的脑髓。 这一刻，场中之人除了金珂全都在战栗，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呜~” 老妪口中发出无声的哀鸣，面容极度扭曲，一双银眸黯淡无光。 仅片刻功夫，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老妪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具干尸。 “咕咚~” 金翰额头汗如雨下，脸色苍白，身体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内心极度惊惧，不敢动弹一下。 因为场中只有他，距离那幽灵化的老者最近。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老妪的死法实在是太诡异，太凄惨了，他不想体会脑髓被吸干这种感觉。 只可惜，世间之事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你很害怕？”老者低沉的声音在金翰耳畔响起。 “完了！”金翰大脑顿时放空，极度的恐惧甚至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完全说不出话，只能闭目等死。 “吧唧~吧唧~” 啃食的声音再次响起，对象却不是金翰。 是一位随从，而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还在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注视金翰。 直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升起，他才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睁开，嘴巴大张，却喊不出声。 “砰！” 金翰栽倒在地，是被吓晕的，与之相同的还有好几个。 金珂凝视着‘幽灵’，声音平缓，无波无澜，道：“到此为止吧。” 话毕，嗡的一声，宏大的神音自金珂身上响彻，慈悲，庄严，玄奥。 神音浩大，涤尽污垢，洗尽凡尘，一片神圣祥和的光芒弥漫开来，笼罩所有人。 “当！！” 一阵庄严浩大的声音响起，似黄钟大吕在震动，一股绚烂的银白光华包裹着金珂，像是穿上了一层月华神甲，极其炫目。 这一切，皆是源自金珂眉心浮现的一枚晶莹圆珠，释放神威，涤清凡浊。 “月杳珠！” 幽灵化的老者显化实体，看着圆珠，面色复杂，有缅怀，也有不屑。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这件神物落你手上真是暴殄天物。” 这世上或许也只有他才知道，月杳神女赖以成名的月杳珠本来面目乃是一个先天孕育而成的阴阳两仪神胎，被其炼成阴阳两份。 阴的一份化为月杳珠护体，阳的一份则是用来滋养肉身，仅仅只为了维持她不变的容颜。 也是因为这件神物，他遭受心爱之人的背叛，险些丧命。 话毕，老人一指点去，风格眨眼间就有了变化。 “轰！！” 这一刻，老人的身上爆发出成百上千道雷电，电芒飞舞，让他如一尊雷神降世一般，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一道道电芒缠身。 秘法：生死限。 老人昔年在阴阳两仪神胎上参悟所得，打破生死界限，分阴阳两面。 “咔~” 老人的这一指点在金珂的面上，却传出瓷器碎裂般的声音。 金珂碎了，或者说表皮碎裂，露出了一道朦胧身影。 她神姿玉骨，全身被朦胧光辉笼罩，超然尘世，高高在上，看不清面容，露出的双瞳，流转着岁月的力量，让人心颤。 “……原来如此。”老人长长叹息一声，有了然，也有释怀。 他已经弄清了当初她为什么性情大变的原因了。 “你们，竟真的存在！！”老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神情怪异。 当年他痴迷鬼神之说，疯狂搜寻相关信息，她曾劝阻过他，认为不宜追之过深，恐有不祥，却被他当做了耳边风。 他自持神通护身，不想因此害了身边人，到头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 “瑶月小筑。”老人嘴角颤抖着说出了这四个字。 话音刚落，她便望向老人，眸光点点，却无丝毫波动，宛若一个活死人。 而场中的其他人，在这一刻也都有了变化，表皮碎裂开来，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身影，全都齐刷刷的盯着老人。 “可惜，你出生尚未满百年，还远未成长起来。”老人丝毫不惧，心中却是苦涩难当，对于这个结果，他是最不能接受的。 怎么能接受，心爱之人为自己间接所杀，被诡异占据肉身，行走于世间，做出种种不堪手段，乃至于全族或都被诡异占据。 “因我而起，便因我而终吧。”老人眉心中光华大盛，一个金色的人影迈步而出，散发出一道道神辉，并指如剑，点向‘金珂’。 “哧！” 一道道剑光腾挪转移，纵横迁跃，剑气澎湃若汪洋大海，无穷无尽。 ‘金珂’眸光无波无澜，没有丝毫生气，‘她们’只是还未成长起来的诡异胚胎，借着外体才能如同平常人一般，能思考，而外体丝毫察觉不出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人格被逐渐影响转化。 但当外体被老人破去后，便只留存有本能。 ‘金珂’一指伸出，晶莹剔透，若水晶般，点在剑光上。 ‘啵~’ 一声轻响，剑气炸裂开来，于空中绽放，若烟花般美丽而短暂。 ‘金珂’注视着老人，瞳孔内渐渐有点点神辉闪烁，场中另外的‘她’都化成一道流光没入‘金珂’的体内。 瞬息间，她身上辉光暴涨，若璀璨星河，环绕在周身，一股强大的气息澎湃散发，密密麻麻的符文浮现，流转旋转。 这一刻，她的身影越发的清冷，银白光辉洒落，看起来缥缈似道。 细看的话，能发现她的瞳孔中有一轮圆月显化，一种可怕的力量开始复苏。 …… 墟市内，羊村所在。 村长猛地抬起头，看向墟市外，目光直直的锁定无渺金族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