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妖灵殿会,太上感应
石门轰然而开,石门之内的山腹当中,精纯到了难以想象的天地元气,以及澎湃到无法形容的生机,迎面而来,那石门和太攀等人之间,三丈的范围内,在顷刻之间,就已经是无数的花草生长出来,经历了数度枯荣。 “还不进去!”见此,那老者急急的出声,然后一手捉住一个,依次将太攀等人,给扔进了那山腹当中,石门,轰然闭合——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老者的声音之间,太攀竟是听出了几分心痛之意。 “人族那边的动作,怎么样了?”在太攀等人被丢进山腹的时候,万灵山的众位巨擘们,也是再度齐聚于妖灵殿中。 “或许是被大河城之事给吓住了。” “这些时日,天师府的人虽频频出动,但他们的小动作,却已经是有所收敛。”很快,那名为阿秀的巨擘,便将最近的情况,告知了众人。 “不过有一个坏消息。”顿了一下以后,阿秀便是继续出声。 “先前那异象之际,穹天破裂。” “有上界生灵跨界而来。” “前不久,有人在汉中,看到天师府的张白石与一少年同行,两人当中以那少年为首,张白石,甘居于下。”阿秀说着,然后其目光,也是在众人的脸上,逐个逐个的扫过。 “当真么!”几个呼吸之后,御灵子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前后两个情报对照,已经令众人,有了不好的猜测,对于万灵山而言,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那自上界而来的存在,真的是站在人类的那一边,站在天师府的那一边。 万灵殿中,众位巨擘们,都是沉默了下来——那自上界而来的存在,有很大的可能,是完全超出了合道半仙的存在,也即是,长生仙人! 而一位长生仙人的力量,已经足以碾压在做的所有人,纵然在场的众人当中,有着白先生这位在半仙巨擘当中,亦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半仙再强,也只是半仙——再强的半仙,在长生仙人面前,都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或许,他们唯一的意义,就在于在长生仙人的手中,多支撑几个呼吸,令那长生仙人,侧目以? “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白先生终究是白先生,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的沉重以后,便出声道。 “若长生仙人真的那般横行无忌,他早就打上这万灵山了。” “他若是没有顾忌的话,天师府现在,又怎么可能收起自己的小动作?” “天师府有上界的照拂,难道我万灵山,就没有?”言语之间,白先生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来。 …… 而在那山腹当中,在被那老者扔进来的刹那,太攀就已经是陷入到了一片恍惚当中,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以及生机,如同倾泻的山洪一般,往他的四肢百骸之间浸透,在这澎湃无比的生机之下,太攀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肉,似乎都是要诞生出自己的意识来,然后挣扎着从他的身上脱离开来一般。 本能的,太攀就已经是运转起了那老者传授给他的无名法诀,开始镇压炼化倾泻到他体内的天地元气以及生机——这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以及生机,便是他们成就完美周天的机缘,但这是机缘的同时,也是致命的危机,无论是这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还是那澎湃到几乎是要令他们的血肉都诞生出意识来的生机,一旦是他们消化不了这两者当中任意的其一,等待他们的,都只有死亡! 紧闭着双眼,在运转那无名口诀的同时,太攀也是竭尽全力的调动着经络之间的天地元气。 其周身上下的经络之间,一百零八缕天地元气,飞快的流转着,带动着他血肉之间的气息,浸染于那倾泻而来的天地元气之上,艰难的将这些天地元气纳入到掌控当中。 每有一缕天地元气被炼化,太攀周身上下下血肉,都会如同枯败的草木一般,枯槁下来,然后又在这澎湃无比的生机灌注之下,重新充满活力——炼化天地元气,经络撕裂,修补经络,形容枯犒,在恢复强劲,继续炼化天地元气。 这就是进入了这山腹当中,充斥于太攀周身的循环。 他不知道胡为义等人如今是个怎样的情况,在这山腹当中,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存在,他的感知,在这天地元气与生机的双重压制之下,甚至是连探出体外一寸,都无法做到。 “凝心以为神,聚气以为力……”玄妙无比的口诀,在太攀的脑海当中接连不断的流转着,不知过了多久,太攀的意识当中,已经是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修行的念头——这不是传说当中的悟道之境,心无杂念,而是因为,不如此的话,太攀绝对会在经络的一次又一次的撕裂之间,在那蔓延到全身且越来越无法忍受的剧痛之间死去。 人间所谓剥皮抽筋的酷刑,和此时太攀所经受的痛苦,完全无法比拟。 太攀的脑海当中,三百六十五颗星辰,一颗一颗的被点亮,至于点亮了多少,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不曾没点亮,他同样也不知道——他身下的层层叠叠凝固起来的黑色血液,已经化作了山石一般的存在。 众星之间,代表着他的意识的那一轮银月,已经是黯淡无光,摇摇欲坠。 恍惚当中,有诵经的声音,在太攀的耳边响起。 颂唱当中,数百个艰涩繁拗的字迹,出现在那摇摇欲坠的银月的背后。 那是,太上感应经的经文。 太上感应经,玄奇无比,虽然万灵山中从来没有过有人领悟这经文的记录,但万灵山中,每一个被妖族前辈所认可的妖族后辈,都会研习一番这太上感应经,数千年来,从无例外。 那经文颂唱当中,本就摇摇欲坠的银月,终于是彻底崩溃,化作无数的流光洒落下来,但这流光,却诡异的没有消散,而是以另一种方式聚合道一起,如同一条流淌的长河一般。 而太攀恍惚的意识,也是以一种奇特的清醒的姿态,在这长河当中,观望着他脑海当中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