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内江王世子
“喂~你们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吗？说出来吓破你们的狗胆，快滚开！” 一声爆喝传来，一个充满谄媚与狗仗人势的声音，随之传入两人的耳中，使得张静修与黄明佑的步伐为之一顿，尤其是黄明佑，更是眉头微蹙，停止了侃侃而谈。 顺着声源传来的方向，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只见前方的一个演武场上，出现了一个小范围的骚乱，一副乱哄哄的景象，一个一行数人的同行者被武当派的杂役弟子所团团包围。 双方的局势虽不是剑拔弩张，却也是极其紧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一行数人的同行者，从他们服饰来看，虽然装束不同，有身着锦衣华服，有传着小厮的衣服，也有一身的劲装打手装扮，但明显都不是武当派的门人，应该是世俗界的贵门子弟。 嗯—— 那些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或许在世俗界有一些势力，但像武当派这样的修真势力，虽然是在世俗，却绝不是世俗界的那些权贵所能招惹的，究竟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那事儿？ 对于那些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判断之后，几乎是一瞬之间，张静修的心里就有了这样的疑惑，侧头刚想要向黄明佑请教之时，但随着耳边传来嘈杂般的议论之声，到嘴的话语生生给咽了回去，举目再次看向前方，神情很是认真。 “艹~这帮是什么人？这武当山是什么地方？岂是他们所能够撒野的地方？”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道门圣地，也敢在这里惹是生非，行事霸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吃不了兜着走！” “嘘~小声一点，那些人可不是寻常之人，虽是世俗之人，却是世俗的皇族，乃是四川内江王的世子，虽只是一个藩王世子，却也有着世俗皇族的身份，在武当派算不了什么，却不是咱们这些外门杂役所能对抗了的。”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吧~” “难怪，难怪，难怪只是一个下人就这么嚣张，原来主子有着这样的身份，怪不得，怪不得。” “兄弟，不用这么灰心丧气，别看这些人这么嚣张，也就是在咱们这些武当派的杂役面前逞逞威风，如果是武当派的正式弟子，哪怕只是外门弟子，他们也得夹着尾巴做人，甭提多老实！” 这个时候，张静修为之恍然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意志力足够坚毅，恐怕早就冲了上去，杀死那个所谓的世俗界的皇族成员。 经历过家族巨变之后，哪怕是知道背后有着正一教在主导，张国祥乃是真正的主谋，但张静修对于朱家人，还是有着很强的恨意，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以此缓解胸中的恨意。 似乎是觉察到了张静修那转瞬即逝的充满恨意的目光，被围在中央的内江王世子，忽然转过头来，朝着张静修的方向往来，可奈何，张静修的神情变幻很快，再加上围观的人群很多，也就一无所获。 奇怪——难道刚刚是一种错觉，明明感觉到，有人释放出浓烈的敌意，明显是针对本世子的，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尽管没有发现张静修的异常和存在，内江王还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却是声若蚊嘶，模糊不清，回过头来的同时，满脸的狐疑之色，却也是像张静修一般，转瞬就恢复了正常，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那一短暂的蹙眉，在围观人的眼里，更像是内江王世子对他们的不满。 “狗肉上不了席面，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显然，黄明佑对于内江王世子一行人的高调与强势举动，也很不满，忍不住地嘲弄了一句，感受到张静修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是看穿了张静修的心声，心中的不解，接下来的话语变得认真了许多，而又不无解释之意。 “哼~如果不是看在当今世俗皇族的面子，武当山又受过皇族的恩惠，以他们的资质与根骨，这帮东西怎么可能进入得了武当派？宗门又怎么可能容忍他们如此放肆？” “他们——？” 从黄明佑的话语里，张静修敏锐地扑捉到一个信息，不禁复述了两个字，而黄明佑紧接着回应道：“是啊~他们，在武当派之中，不仅仅只有内江王世子一个人，还有其他的皇室成员，在这里带发修行，只是他们之中资质好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很平庸。” 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黄明佑的神情变得既气又无奈，同时连连摇头。 “哎~如果不是被尊为‘皇室家庙’，皇族每年还会给武当派一笔不菲的修炼资源，以及其他的东西，宗门又岂会容忍这口恶气？又怎么可能容忍那些鸟人这般胡闹？” “不过，还算这些人识趣，有着相当的自知之明，知道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更知道有一些地方不是他们能够耍威风的，否则的话，就算有着世俗皇族的身份，有着朝廷的庇佑，也会被逐出山门，甚至是被执行更加严酷的教规，被处以极刑。” 说到最后，黄明佑恼怒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可见有不少的世俗皇族成员吃过大亏，否则的话，以那些人的身份，也不会那么老实，只是欺负一些入门无望的外门杂役。 “张师兄，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吗？” 回头看到张静修的神色变幻，又有着几分疑惑之意，黄明佑忍不住出口问了一句，更是补充道：“不说全部，修真界大部分的修真势力都知道这种事情的啊。而且，这种情况不只是存在于武当派，其他的修真势力也有，尤其是牵涉到世俗越深，这种情况就越明显，与世俗的皇族关系就越密切。” “知道，知道，倒是听说过一些——” 张静修连连答应，心中却是在暗想，难怪朝廷封了那么多的真人和大真人，在朝中挂着正二品的官衔，虽无实权，但朝廷给予那些门派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比如赏赐的那些封地，不用缴纳税赋，没有徭役，等等。 拉拢—— 拉拢世俗界的这些修真势力，为何朝廷与各方的良好关系，从而获得更多的支持，免得皇族的地位不保，也是一种平衡之策，免得一家独大。 因此，这也是为什么，张静修相信，他的父亲张居正之死，与正一教有着极大的关系，甚至张国祥害死的，原因很简单，父亲张居正推行的变法改革，不仅侵害了豪门贵族和士绅阶层的利益，还有这些修真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