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契约公正，任君选择
事前如魔，事后如佛。 梧桐觉得这样形容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没问题，很贴切。 发泄过后，他回想刚才做的事情，有点恶心。 在第二天早上离开那栋别墅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老老实实的年轻人。 黑发年轻人戴着面具，双手白手套，长风衣和围巾，恢复了很久以前的装扮。 “你们知道吗，弱者欺压更弱者，强者出拳更强者，那是指在无法避免的情况下，也要拥有向强者出拳的勇气，而不是傻到有事没事就故意去挑战更强者来磨练自己，那样是找死之道，如果你有信心至少不会败或者能自信绝对能打赢，那对方相对你压根不算强者……” 汽车里，黑发年轻人唠叨着说话，两个年轻人坐在后座，一声不吭，牢记准则。 “所以从你们开始，现在我们就先找你们所处的组织，一点点抽筋扒皮，我倒想要看看，我老老实实做点小生意都要来抢走饭碗的家伙们，到底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要是你们拳头不够硬的话，那就别怪我的拳头太硬了。” 面对两个闷葫芦，说了一会儿，梧桐也闭上了嘴，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也想现在跑去到处旅游度假，无所事事还能享受高品质生活，那绝对是终极追求了。 几小时后，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片脏乱差的小区，一眼就能让人知道是什么地方。 小车来到这里，这里的人主动远远避让，可是目光却都聚过来，好像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一样。 虽然火箭队成了被国际性反社会组织，可是它们做出的榜样效果，依然有无数人出于种种原因，跟随前辈的脚步，世界各处仍然有黑色帮派这种组织存在并活跃。 即使是在动画里，火箭队的三人组的小次郎和武藏回忆里，小次郎这个“如果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的特例不说，武藏是正经穷孩子人家，小时候穷得过节拿雪球当饭团来满足幻想，梦想是当模特，最后却成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欠下组织巨债的底层人员，如果不是他们的老大坂木是彻底商人，在他们屡次搞砸任务后还没有派人清理掉，而是让三人组把债务滚起来，让他们终身还债当牛当马还攒不下钱，早就凉了。 动画里有一些低龄孩子根本不会认识到，细思极恐的一些社会现况背景。 火箭队三人组更受后面渐渐长大了的老pm迷们喜欢，恐怕是大家都更多的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投影。 即使是在这里，当梧桐来到这个黑色帮派的基地，一栋类似以前在飞云市他处理过的孤儿院一样大房子时，他看到的也是类似的情况。 两名已经成了他手下的手下，龙头地鼠齐齐使用地震。 同伙的倒戈让这些人不敢相信，纷纷迅速放出各自精灵来防守，同时大声指责对方。 可是这两个年轻人不言不语，目光有些木然，在主人没有允许之前不能开口说话，已经成了他们本能反应。 不过几只龙头地鼠加螺钉地鼠实力还是有限，这个黑色帮派基地现在有十几个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各种精灵很快顶住攻击，反过来压制两个年轻人。 梧桐不得不出手，阳雪三两下解决掉了这些人的几十只精灵。 念力控制它们悬浮起来，然后无形的念动力把它们狠狠的砸向地面、墙壁、彼此之间，撞几轮下去，几乎全部都头晕目眩，大半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力量和技巧层次的双重碾压，阳雪收拾它们，实在费不了什么力气。 几分钟后，在这一个几进几出的大宅院落的主屋里。 这是类似道场的摆设，正面主墙挂着仁义忠勇之类的字画，黑发年轻坐着大藤椅，面前哗啦的跪坐着一群十几人。 “神奥风格么，有点那味儿了，你们是神奥人？”梧桐如今在这个世界的阅历也渐深，只是看了一遍，大致判断出这里的一些屋内摆设和装修风格很有神奥地区的特色。 那一群人里跪在最前面的，几乎就在他跟前的原老大听了，抬起头，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这个黑发年轻人，说道：“没错！我劝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们在神奥和合众都有人，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哈？人？”黑发年轻人笑了，猛地脸色一变。 “你说你是人？！” 砰！ 他一脚踹在对方的脑袋上，啪一声，把手里一叠照片甩到对面头上。 原老大愤怒的想要挣扎爬起来，可是对方已经站起来，那运动鞋像是有千斤重压在他脑袋上，让他根本爬不起来，不仅仅这样，还有一股无形力量压死全身。 他竭力抬起的头，只能对上一双愚弄般的太阳伊布的漂亮如宝石的眼睛。 照片散落一地，有人类女孩，也有一些精灵的。 “卖人卖精灵，绑架虐待这些都干，你们还算人吗？我觉得还有一点像的，不过你们这两位原成员，现在可就不是人了，他们是两条东西，我的东西，你肯定不会想知道他们是怎么从人变成东西，然后被我驯服的。” 黑发年轻人微笑，把其中一个不足十岁小姑娘的照片拿起，轻轻在对面脸上割了一下。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禁咒，不过倒是这些同样底层的同胞们，倒是干得没有心理负担。 他都懒得多话说什么，只看向那两个年轻人。 “在我面前，你们俩个只能是听话的狗，不过我给你们一个特权，在其他人面前，你们可以当人上人，所以我出去转一圈，回来之后，我要这里只剩下一半的人还站着，另一半人你们给我随便找个矿场送去，反正合众这地儿很容易找个野矿，不是吗？然后你们负责起这片地盘的活儿，收点保护费什么，给人当当打手就行了。” 梧桐懒得整顿这些破事，这种丑恶的事情，他发号施令当英雄就行了，把整顿任务甩给两个年轻人，就甩手不管。 驯服一个人的意志很难，驯服一头野兽不难。 一天一夜时间，他把这两个年轻人三观破碎掉，让他们从人变成野兽，驯服了，才拼回去，让他们重新变成.人。 对于某些人来说，知识越多，他的危害越大。 有时候梧桐觉得就是他这种人，心理学知识被他用在这方面，就成了普通人无法接受的方式。 不过转头来，他打击掉了这一个黑暗帮派，解救了现在和未来不知道多少受害人，换算善行点，又能抵掉多少恶行点？ “对了，把那些孩子和精灵们的身份整理好，能找到原父母和原抓捕地区的，就都送回去，不能整理出来，我要带走。” 梧桐走出门槛了，一只脚没踏入，回去又提了一句。 两个年轻人点头，只要他还在，他们就不能说话，身体和心理的记忆，会牢牢提醒他们。 他在这个世界的另一半也是孤儿出身。 之前快速翻一遍这群精灵贩子兼贩卖那人类孩子的双重业务的黑暗帮派，他没打算让那些没爹没妈的到孤儿院去。 正好他需要一批种子，用得上。 这些人大多数的“货源”，是直接让那些大街小巷里没爹没妈的流浪儿“消失”掉，反正没有多少人会关注这部分特殊群体。 相对来说，反而是有正常家庭被拐走的，比例占不到3成。 十几个孩子，最大一个十五岁，剩下的都比较小，还有从小培养三观的余地。 想当个大反派组织的老大，当然需要用特殊手段洗脑培养一批忠心手下，这就跟人饿了要吃饭一样，避免不了的过程。 他就守在院子前院里，等着其他被喊回来的成员，来一个收拾一个。 在等的过程中，继续搞他的计划书。 至于指使这些人的背后那些人，梧桐都懒得一个个调查，没那个时间。 他要整一波大的，直接把这事儿给结了。 对于那些习惯用钱权和暴力压人的家伙们，他打算用更高一点的玩意儿，就是大势，来压一压他们。 到7月28日，早上。 一群身上多少带有各种表面看不出来的旧伤的孩子们，不太整齐的站成一排，站在了院子里。 有男有女，目光都有些好奇看四周，被关在不见太阳的地方好长一段时间了，现在都不太习惯。 在这九个孩子的面前，是一个穿着长风衣戴手套和面具的黑发年轻人，他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在看。 “只有三个人识字能读写？” “行吧，都抬起头看我！” 梧桐的声音加入一些特殊力量，震慑心灵，使这些孩子不由自主对视过去。 黑色的眼睛，平静如古井，蕴含着使他们无法保持心灵平静的强大力量波动出来。 这不是梧桐能控制的，只要他运用力量，就会产生这些能量波动。 就像火焰燃烧的过程，就是在不断向四面八方释放热量和辐射，这本是它的一部分，只能控制它们集中一个方向传播，但无法控制它们燃烧时不释放出来。 “你们知道在这之前，你们是什么样的处境吗？”梧桐问这些孩子。 他们没有回答，不过院子里还有其他原本这个帮派的人，有三个，其中一个立即开口呵斥：“都哑了吗！在问你们话呢！” “闭嘴！我也没让你说话吧？”梧桐目光扫过去，没有更多动作，直接让那个开口呵斥的人噤若寒蝉。 【做得不错。】 可是他心里暗喜，那位大人身边的太阳伊布给他悄悄的心电感应，说明刚才做得不错。 一些驯人的小细节，这个原本在孩子们心中的恶人当黑脸，给梧桐一个当白脸来保护孩子们的机会。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不管机灵不机灵，聪明不聪明的孩子，心里就有了一个印象。 那就是这个黑发年轻人地位高、强大，能一句话，就让那个整天欺负打骂他们的那个坏蛋不敢说话，顿时他的身影在他们眼里，就变得强壮高大许多，尽管不全是正面的印象。 梧桐称得上和颜悦色，问道：“我从资料看到，你们原本都是孤儿，和部分被抓到这里的孩子原本是有父母的不一样，对吧？” 同时，另外三人悄无声息退出去，把这个前院的空间，单独留给这位大人和这些他准备带走的孩子们。 留在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是挨过打骂的，就算不足够机灵的学会审时观势，也至少学会了闭嘴不反驳，免得再挨更多打骂。 所以直到他第二次发问，才有一个看上去比较机灵加勇敢的平头男孩，开口说话。 “是的。”他表情有点犹豫，还是尝试问道：“你是准备买走我们吗？” 梧桐暂时不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这些孩子们的部分资料信息，于是对他说道：“你以前就是孤儿院出来的，为什么要逃出来呢？” “……”男孩沉默了，看对方一直看自己，才回答道：“我觉得在外面比较自由。” 梧桐不置可否，道：“我不是来买走你们的，这里是合同，就是一种契约和承诺，你们现在被这些坏人抓走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帮助你们离开这里，帮助你们过上天天能吃好吃的吃到饱，穿暖和又漂亮衣服的生活，然后你们要替我工作，一直工作到你们40岁，也就是成了大叔大妈后，你们就算完成了工作，可以自由离开，如果愿意就签下它，如果不愿意，就继续留在这里。”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也不是什么超级恶人。 他是商人，但又不纯粹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他推崇契约和公正，给任何交易对象选择的权利，尽管大多数时候的选择，是精心设计过，让对方内心无法拒绝其中一个选择的诱惑的选择。 “那么我在门外面等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一个接一个出来签下合同，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梧桐走到门口，推开大门，门口停了一辆巴士，这是他租的，他这次直接当司机。 这些孩子被这些骚操作吓到了，哪怕年纪最大的都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有些注意到，院子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些坏人在了，只剩下他们。 “他们都走了！” “我们赶紧趁机逃跑吧？” “别！说不定在门外面等着呢。” “可是……” 孩子们虽然年纪小，可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相反，由于经历的原因，都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 很快有几个马上下定决心，大步走向巴士。 与其留在这里迟早被人买走，还不如现在就被买走，不管那个黑发人承诺有好吃有漂亮衣服是真是假，至少应该不会比留在这里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