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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流浪汉情绪有些激动,他扯着嗓子对闫思弦道:“他偷我的东西!大衣!我的军大衣!” 闫思弦一愣,立即拿出肖川的照片问道:“是他吗?” “就是他!太缺德了!要冻死的啊!” 闫思弦问道:“您怎么知道是这个人偷的?” “他来这儿住过一宿啊,怪不怪?他还骑了辆电动车呢,不是个好东西!” 许是因为老人有什么疾病,或者他实在太老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闫思弦便耐心问道:“他什么时候来这儿住的,您还记得吗?” “就那天晚上,天都黑了。” 不等闫思弦追问,将闫思弦领到此处的胡茬刑警率先摇头道:“我们也想问具体日期来着,可真问不出来这些人过一天算一天,早就不记日子了,你问他现在是那一年他都不清楚。” 闫思弦看着另外两个住在这里的流浪者,他们看起来倒是比较年轻。 “没用,一个智力有问题,一个精神有问题。” 闫思弦只好死心。 他又问那年老的流浪者道:“您还记得您丢的军大衣有什么特点吗?比如几成新的?扣子什么样式?” “新的!新的!”老流浪汉流下了眼泪,“新的啊!我不舍得穿外面啊!” 他是真的想念他的军大衣。这种渺小的热切的想念让闫思弦的心钝钝地疼着。 一想到吴端还在车里等着他,专业性就压过了个人情感,闫思弦继续问道:“您说那个人来这里睡了一晚,当时是什么情况?您能跟我说说吗?” “他往我的水泥管里钻,吓我一跳我也吓了他一跳 他又去找没人的水泥管,我让他把报纸塞衣服里,太冷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冻醒了军大衣没了,那个畜生走了我一直盖身上我的大衣啊” 老人很快就止住了悲鸣,因为闫思弦手里出现了几张红彤彤的钱。 他毫不犹豫地将钱塞进了老人手里。 “您买点吃的。”闫思弦道。 他又给胡茬刑警塞了几百块,道:“看能不能联系上收容所,要是联系不上,就给买床被褥吧。” “好。” 闫思弦其实能管的更多,能让他们的条件进一步改善,但他也清楚,这世界上的悲惨是救济不过来的。救穷不救急。他用这句话安慰了一下自己。 可是回到车上他还是有些沮丧。 吴端看出了他情绪不对,问道:“进展不顺利?摸排这不才刚刚开始吗,拿出点耐心,你急得龇牙咧嘴,底下人阵脚就更乱了。” 闫思弦笑道:“吴队教育的是。” 吴端撇嘴道:“你这话的的诚意比塔里木盆地高不了多少。” 闫思弦认真道:“净瞎说,也就比珠穆朗玛峰低那么一点儿。” 摸排工作开展了整整一周,再没有取得什么进展,而且颇有摊子越铺越大的势头。 随着警力逐批地从疯子团伙案撤出来,投入闫思弦这边工作的人越来越多,一开始,大家刚从连轴转的审讯工作里解脱出来,能出外勤就觉得幸福,工作热情高涨。 一两天后,都冻成了孙子,关键是没效果,士气空前低落。 闫思弦整宿整宿地睡不好,他太想帮吴端分担工作,偏偏指挥大现场又是他的弱势,每天都处在焦头烂额的状态。 吴端似乎有意锻炼他,竟真的忍着不去插手,只在关键时刻提些建议。 摸排工作开展到第十天时,闫思弦开始自我怀疑。 “我觉得咱们现在的方向不对,找落脚点这个事儿真靠谱吗?万一肖川就是随便在哪儿猫着睡觉呢?就跟他曾经在桥洞下的水泥管里睡觉一样,上哪儿找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