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九
重建华佗庙？呵，这小老头还挺有志气的呢！小乙听他说着，对他也渐生好感！ 童陆笑着问他， “华老爷子，你想一个人来重建这华佗庙么？！” 老者很是肯定，直点头，回道， “嗯，只我一人！当然，也没人会愿意帮我来修，所以，我也不指望有他人帮忙！” 刘大小姐道， “若是不嫌弃，待我们回家之后，与你送些银子来，这样你也算是尽了我们的一份力！” 老者摇摇头，道， “不用，不用！我啊，也就靠着这点儿信念活着了，要是很快建好了，或许也就活不成了！所以啊，还是让我慢慢来吧，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童陆笑笑，回他道， “华老爷子，你还真是有意思哟！不过，咱们还是想着怎么熬过这几日才好，你看看外边的雪，如此之大，又不时飘下雪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这话真是说到众人心坎去了，现在吃的已经所剩无几，过不多久，可就要饿肚子了！不过，现在有了华老头，他在如此天气情况之下，仍能寻到这里，当然就是那活地图了，有他指引的话，出入这黑土地，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他的脚冻坏了，想要恢复还需时间，总不能扛着他去寻路吧！再说，即便他受得了，姑娘们也不行啊，所以，还得再想个万全齐美的办法才行！ 华老头道， “吃的嘛，一点儿不用担心，足够咱们吃上一两个月了！” 童陆十分好奇，问道， “华老爷子，你能找到吃的？！” 华老头一脸懵，回道， “这后边冻死了两匹马，好大个儿，你们难道一点儿也没发现么？！” 童陆跳将起来，大声说来，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华老头眨眨眼，又道， “可不是么！我可是搬他不动，所以，还得你们年轻人来！” 童陆想了想，又道， “这外边潮湿，很难保存，不如咱们把肉割下来，烤干了水气存放！” 华老头摇头回道， “这外边可冷，很快就能冻成冰了，可比你的办法还要管用！咱们只需把它们拉到近处，随吃随取便好！” 小乙心想，天色已晚，待明日再去也是不迟，所以也就没有出门！ 童陆问道， “华老爷子，这里怎会如此寒冷呢？！” 华老头道， “谁知道呢，以往也不是这样的啊！我记得十多年前，这一片花草极盛，有时长得足有一人多高！普通人逃进去，一下子就没影了！所以，我们也常来清理，不让它们长得太长！一年四季分明，也很难少有恶劣天气！那时来我先人庙的人啊，多得数不胜数，有来祭拜的，当然也有过路歇息的！可后来，不知为何，气候突然变得十分诡异，雷雨天增多，风雪时日也是大为增加，叫我这样长居此处之人苦不堪言！有人说，这是有人在此地作恶，触怒了天神，所以才会遭受恶运！那几年出过几次命案，来人可是少了许多，不过，还不至于被人遗忘！直到那场瘟疫爆发，再那之后，应该就再无人过来了！” 童陆道， “也并非无人过来，前些日子我们过来，可不就在这里遇上了很多人么！” 华老头很是疑惑，问道， “竟然还有人来？！” 童陆回他， “可不是么，这些吃的烧的，可不都是他们留下的么！” 华老头道， “他们，他们来这段长甚？！” 华老头的脸色不大好看，童陆回他道， “做些不法的勾当呗，还能干嘛！” 华老头很是生气，哇哇叫喊起来， “啊，这些畜牲，竟然借华佗庙来做坏事，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童陆笑笑，又道， “华老爷子，这里似乎已经再不适合生存，我看啊，你还是换个地方，再建你的华佗庙吧！” 华老头难过了一阵，直摆头，道，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再来，就在这儿终老一生罢！” 华老头闭上了眼，可就再不愿意睁眼了，这还真是一个怪老头！不过想想，他坐了十年大牢，又无依无靠，单只有这小小的愿意，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呢？！小乙几人说上几句，也就闭上了嘴，老头已经睡着了，他太累了，也该好好歇歇了！ 说来也怪，这华老头的脚竟然真的没事了，第二日醒来，已是变了颜色！小乙心道，莫非这华佗只保了他一人不成？！华老头腿脚仍是不好，不过也能在这庙中四处走动了，多有些时日，应该也能恢复过来了吧！小乙无意中发现，这家伙力气出奇的大，他单手抓起一根木头，看上去比小乙还要轻松许多！看起来这么瘦弱的身体，却有这般力气，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他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华佗石像，手脚都已经没了，头也烂得不成样子，真是没有什么修复的必要了！华老头这地方清理了干净，这才又回到火边歇息！经他这么一整理，这庙中又是宽敞了一些，人住在此处，也会觉得舒服许多！ 小乙往外看看，天慢慢亮了起来，他对几人讲道， “我这就去找找那死去的马儿，有吃的话在身边，也不会觉得慌张！陆陆，你和我一齐去吧！” 童陆直摆头，道， “外边冻死个人，我才不要去呢！” 刘大小姐道， “小乙哥，还是我与你一同去吧!反正又不远，我能坚持得住！” 小乙朝她点了点头，华老头却是开口说来， “女娃娃留下，我和这小子过去！” 不由分说，华老头已经站起了身来，扯住了小乙的衣裳， “走吧，要没有我去，你们也肯定找不着的！” 小乙问他， “华老爷子，你的腿能行么？” 华老头道， “当然行啦，走吧，别再耽搁啦！” 华老头力气好大，小乙只觉一股强大力量从他手中传来，小乙自己未有用力，已然被他提了真情为！呵，这华老头，还真不是一般人呢！既然如此，小乙还是与他一齐去吧！ 外边又飘起了小雪，稀稀疏疏的，偶有几片落到脸上，也很快化为了水滴！虽然也只点点落在衣衫之上，可因这天气过于寒冷，一时半会化不成水，在那衣袖上边点缀起好些白色！小乙突然想起了瑶儿，哎，在扬州的时候她总是想要看雪，却是始终等不到它来，可这几日的雪啊，下得如此之大，她却是无缘见着，哎，真是太可惜了！ 积雪及腰，实在难走，华老头一马当先在前带路，竟是走得比小乙还要快些！在华佗庙后方半里左右，华老头果真找到了一匹马儿的尸体！小乙赶到之后，回头一看那痕迹，啧啧，二人竟然几乎是呈一条线走来！这华老头真是好本事啊，竟是把位置记得如此清楚！小乙再看这周围，都是一般模样，也不知他是如何分辨得清楚的！ 小乙上前一看，华老头已然拨开了部分掩盖在马儿身上的积雪，他握住一只马蹄，使劲往后扯了扯！哎哟，这马儿竟是动了，这老头好大力气！小乙过来帮忙，二人再一用力，直把尸体给拖了出来！ 小乙忍不住说出声来， “这，这不是我的那匹马儿么！” 华老头看了小乙一眼，问道， “你的马儿？” 小乙点点头，回道， “是啊，我与陆陆一人一匹，到了这黑土之上，却是把它们给弄丢了！今日见着它的尸体，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华老头道， “这马儿也死了也有好几日了，若不是天气寒冷，怕是早就坏了！” 小乙往前方看了看，又见刚才拖出的大坑边上还有一只马蹄，说道， “那条马儿，应该就是陆陆的那匹了！哎，它俩死在一起，也算有个伴了吧！” 华老头道， “这一匹归你，我去弄那个！” 这两匹马儿，虽然并非极品良驹，但也算是比较强壮有力的了，少说也有个好几百斤，在这雪地之中，一人拖起，好生费力！小乙吃足了劲儿，每次也只能拖走一点点距离，要想回到华佗庙，可得用些时间了！ 再看那华老头，轻轻松松来到那马蹄边上，伸手拽住，看上去好像没怎么用力，那马儿却是被他从雪里扯了出来！ 小乙赞叹不已，说道， “华老爷子，你这力气相当吓人啊！” 华老头却未回话，突然往后跳出两步，飞快往小乙这边奔了过来！ ’“哎呀，哎呀！” 小乙好生奇怪，忙问， “华老爷子，怎么了，怎么了？！” 华老头应该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给他吓个不轻！他奔跑过来，挡住了后边，所以小乙仍是未知究竟发生了何时！待他到达之时，小乙探头过去，哎，见着那马腹之上有不少虫子在蠕动，密密麻麻，好不恶心！还有虫子往二人这方过来，可觉得离得太远，又折返了回去！ 小乙心头一动，问道， “华老爷子，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 华老头脸色铁青，回道， ‘“不知道啊，这虫子，我也从未见过的啊！这么一个个，小小的，软软的，密密麻麻的，好不恶心！” 小乙道， “它们在吃那马肉，想来也是太饿了吧！不过，这地方怎么会有许多这样虫子呢，背后的原因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华老头之前那么厉害，可却很怕这虫子，催促着小乙，道， “快，快，趁它们还没发现咱们这匹马儿，赶紧拉回去，赶紧拉回去！” 华老头一手拉着马蹄，另一手扯住小乙，小乙倒也没有反抗，他心头想头，待把这马儿送回去之后，再来好生研究一番！二人一齐用力，立时轻松了许多，华老头忙着走，小乙反倒是像被他拖着走呢！呵呵，看他被这虫子给吓得！ 用不多时，二人拉着马尸回到了华佗庙前！这么大一匹马，又被冻得坚硬无比，二人到时，也都已然气喘吁吁，华老头这次坚持要把马儿抬到里边才行，小乙未有帮忙，只他一人，便将其提了进去，力气大得惊人！小乙思索了片刻，又往发现马尸体的地方奔了过去！那马儿蹚了一路，所以十分好走，小乙没用几时，便回到了那地方！ 小乙又仔细看了看马尸上的虫子，确实长得十分恶心！它们背部都是墨绿颜色，而腹部则为淡黄，只小指尖那么大小，在这马尸上来回蠕动！那虫子表面都结了一层冰，想来也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天气太过寒冷，马尸虽然躺在此处许久，应该也不会散发出太多味道，就如之前那一匹，几乎没有难味气息！可小乙离得近些之后，便闻到了一股恶臭，这臭味直让小乙不住干呕，差点儿没把几先前吃的东西给吐将出来！ 小乙屏住呼吸，寻到一根枝条，捅到了那马尸身上，上边的虫子翻动了起来，发出滋滋声响！他往烂肉上一杵，扯下了一小块肉来，而这肉上边，还扒着几十条小虫！没错，小乙正是要把它们带回去，好生研究研究！ 小乙带着虫子回来，可把众人吓个不轻！华老头一见，亦是大声叫唤了起来， “把它拿走，拿走！” 小乙却道， “这东西实在可疑，咱们可不能放任其不管！陆陆，给我寻个罐子之类，咱们把它们放进去，好生观察观察！” 童陆捂住了鼻子，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 还是刘大小姐帮忙，弄了个破罐过来，小乙连虫带肉一齐放了进去！小乙就在边上蹲坐下来，刘大小姐则是站在一旁！ 这屋内温暖许多，虫子身上的薄冰亦是化了，而后便成了黏黏糊糊的模样，更加让人恶心！小乙抬头看了刘大小姐一眼，笑道， “怎样，不大好受吧？！” 刘大小姐却道， “这没什么，哥哥常与一同看那尸解现场，也是从未吐过一次！我是他的妹妹，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小乙笑笑，眼神回转过来，继续看那虫子！说来也是奇怪，这庙中暖和起来之后，这些虫子比起之前来说，也是没那么有活力了！小乙觉得十分奇怪，又把那破罐子拿到雪中，那虫子一遇冷，呵，竟又活跃了起来！ 刘大小姐一同见着，也是好奇不已，问道， “小乙哥，你又是从何处寻到这东西的？！” 小乙又将虫子带了回来，轻轻放下，而后回她， “华老爷子不是说有两匹马么，这另一匹啊，这时正被这些东西撕咬呢！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 刘大小姐道， “哎，这种虫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小乙哥，你可知道它是什么么？！” 小乙摇头，回道， “我也不知，但我曾见过一种比它们还要恶心的，双方一对比，好似还有一些相像！陆陆，你来看看，这些像不像是空空儿的尸虫？！” 童陆一听尸虫二字，立时蹿跳了起来，说道， “什么？尸虫？哪里，哪里！” 童陆飞快奔了过来，一眼见着那些恶心的小虫子，转过头去便大吐了一口，虽然也只呕了些口水出来，但也足以让他难过好一会儿！缓和过来之后，方才又听他说来， “小乙哥，空空儿的尸虫比起这个稍大一些，模样也是稍有不同，不过，它们却实还是有些相像的！对了，对了，还有这味道，空空儿的虫子味道淡些，但总的来说，气味也是几乎一样的！” 小乙不住点头，回道， “没错，我也是这样认为！这些虫子，或许真就与空空儿的尸虫同源，只不过所处的环境不同，因此才长成了不同样子！” 童陆眼神十分坚定，咬紧了牙关，又道， “这该死的空空儿，定然又是他在捣乱！” 小乙见众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于是向众人解释，道， “这空空儿是位用毒的高手，他还善养尸虫，通过尸虫控制半死之人，那人变成了尸人之后，会听从他的指令行事，尸人在尸虫的驱使之下，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当真可所得紧呢！我刚才一见这虫子，便觉十分眼熟，所以，我才又回去带些回来！” 众人一听，也都怕得很了，姑娘们远远的躲开，华老爷子也是一头的汗，只有刘大小姐，还算镇定，不过也是捏紧了拳头！ 童陆又道， “哎，你们说，为何这地方会突然出现这许多尸虫呢？！” 小乙微微眨了眨眼，回他道， “或许正是因为这黑土之上很少有人会来，所以那些恶人将其养在此处！至于是要如何来用这虫子，恐怕只有养它们的人才能知晓了！” 童陆狠狠拍了拍手，又道， ‘“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若是让我发现他们，定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乙长出一口气，说道， “你们说，养这虫子的，会不会是毒神？！” 童陆大叫一声，道， “毒神！哎哟，还真有可能呢！我刚才一直想着空空儿，却是把这个更可加可怕的家伙给忘了！空空儿自称是他的弟子，只跟着他学了几年，便已经那么厉害了，若是真正的毒神，还不知厉害到何种程度呢！” 刘大小姐一听这毒神二字，终于变了脸色，又听她道， “真是，真是与毒神有关？！” 小乙看她表情有些不大对劲，于是问她， “莲儿妹子，你也知道这毒神？！” 刘大小姐重重点下头来，又道， “当然，我哥哥可是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好些年了，也终于有了些线索！他说，他说……” 刘大小姐欲言又止，多有犹豫，童陆接着她的话讲， “他说，毒神勾结叛军恶匪，想要把这好容易才安定下来的江山扰乱，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几次失败之后，他又与日本人交好，想要依靠这外邦的力量，扩增自身实力！而今日，又见到这些虫子，或许又与他有关，啧啧，他的魔爪还真是伸得够长呢！” 刘大小姐不住眨眼，回道， “啊，原来你们都知道呢，我还以为，以为只有哥哥晓得！” 童陆回道， “你的哥哥与我们一齐对付过叛军，对于他的智谋，我们可都是心悦诚服的！不过，我们也是后来才知晓毒神与日本人相互勾结，可是在与你哥哥分别之后呢！连你都知道此事，那你哥哥必然早就知晓的，啧啧，你哥哥可是比我们相像之中，还在厉害得多呢！” 刘大小姐眼中充满了自豪感，不由得抬起了头来， “那是，我的哥哥，是这天底下最最厉害之人，只要他愿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哥哥是我的偶像，我也希望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为国为民，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童陆笑笑，回她道， “真好，真好，你兄妹二人都是好样的！哎，我可是盼着你的哥哥赶紧出现，好解我们燃眉之急，再帮我想想接下来又该如何安排！” 小乙突然想起，脱口而出， “陆陆，你说，咱们把这虫子全都抓住，会不会让对方大为恼怒呢？！” 童陆一愣神，而后点了点头，回道， “哎，别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呢！养这虫子，定是不怀好意，咱们把它们全收了，叫他们哭去吧，哈哈，哈哈！” 小乙又道， “哎，我又想起，这虫子很是怕火，咱们将它们吸引过来，一把火给烧掉如何！” 童陆大笑起来，回道， “这个法子更好，我这就去拿火来试验试验！” 童陆屁颠屁颠奔了过去，很快拿了根烧着的枝条过来，将它放入破罐子之中，那些虫子立时四处乱奔逃命！呵，与那尸虫一样，也是怕火的，这样一来，可就好对付了！童陆耍着那枝条，很快就把这些虫子全都烧死，他更是兴奋无比， “不错，不错，这虫子果真还是怕火的！小乙哥，咱们这就去把它们烧个精光吧！” 小乙笑笑，不急不缓回他， “这样过去，又能烧死几条呢？咱们还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再请它们过来！” 童陆有些不解，刘大小姐却已然想通，笑着说来， “小乙哥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用这马儿的尸体，将这些恶心的虫子引到一处，然后，一把大火，将它们烧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