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85%与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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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NBA的常规赛进入尾声。 本赛季将出现四支60胜球队，东西部各两支。 骑士队打出69胜的联盟第一战绩，詹姆斯场均25 7 7，MVP呼声极高。 雷霆打出联盟第二的65胜。 猛龙则打出联盟三的61胜，勇士紧随其后，也有60胜。 可以说，今年的季后赛看点就在这四个队伍身上，他们谁在这众多强手中脱颖而出，是季后赛的最大看点。 李幸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猛龙队的主力阵容保持健康，直到赛季结束。 这是好事，但他却更加紧张了。 没有他，到了季后赛的关键时刻，球队应该怎么办？ 猛龙队在四连冠期间不是没有遇到强有力的冲击，但那些冲击在带领他们各自球队起势之前，李幸会以最迅猛的手段直接镇压。 他拥有超人一等的实力。 徐可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你再怎么想，你现在也不可能回去打比赛。” “是啊，思之无益的事情，想了也白想。” 李幸看着帮他换药的徐可。 他没有对徐可做任何有助于推进他们感情的事情，就靠着一日一日的接触，徐可对他的感觉渐渐产生了变化。 也许是“魅惑之体”的效力过于出色了，徐可对李幸的好感度越来越高。 “你在看你什么？”徐可问。 李幸笑道：“我在看一个认真工作的护士。” “梅伦斯医生说了，再过半个月，你就可以尝试站立。” “我知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幸是去年七月份受的伤，而今都已经过去七个月了。 如果不是别人提醒他，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法起立走路的残疾人。 他不像其他的运动员一边疗伤一边恢复，他没把自己当成运动员。 他的身体长达七个月没有进行任何运动。 当他开启系统查看自身的评分，他可以看到他的评分为94-20。 什么意思呢？ 如果他全力恢复，他最终可以恢复到94的评分。 这是全力以赴的情况下，如果他在这个过程中偷懒，或者被其他事情耽搁了，他的评分会直线下降。 在系统看来，他的身体已经痊愈。 而今需要的就是训练。 李幸不着急，他想度过这半个月。 几天后，出了件事。 摩西·奥德里奇再次住院了，他在家里突然晕到，如果不是保姆及时发现，很有可能一命呜呼。 他被送到了医院，这次，CAA医疗中心再不能把这当成小事了，他们对奥德里奇进行了全身检查，最终，发现了他脑海里的那个东西。 “是肿瘤？”李幸问。 徐可轻轻点头。 “他会死吗？”李幸问。 徐可说：“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那个肿瘤在他的脑中待了二十年，没有恶化，没有转移，它就是卡在那里，同时，这也是他下肢瘫痪的秘密。” “为什么？” “肿瘤的位置恰好阻断了大脑连接下肢的神经。” “也就是说，只要摘除肿瘤，他就可以走路了？” “理论上来说，就是这样。” 李幸不傻，徐可明显话里带话。 他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任何问题上了手术台都是大问题，何况是打开脑袋从里面取出一个肿瘤呢？” 李幸的心一沉。 他在想，是不是可以用治愈药剂帮助奥德里奇取出肿瘤。 然而，他又遇到了治愈药剂最操蛋的一个BUG。 是这样的，这个肿瘤虽然暂时不会危及奥德里奇的性命，但它的威胁是客观存在的。 奥德里奇几次晕倒正是它的关系，而它又恰好卡在一个敏感的部位使得奥德里奇的下肢瘫痪了。 治愈药剂的设定便是只能治好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李幸只能选择拯救他的下肢，或者拯救他的性命，哪怕他现在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问题的BUG就在于，治愈药剂可以让肿瘤消失，而奥德里奇并不会因为肿瘤消失就能起身。 如果李幸选择治愈奥德里奇的双腿，肿瘤就依然存在，而他仍然要冒着生命危险做手术。 这就是这个智障系统的设定问题。 当李幸对系统破口大骂的时候，系统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成为一个医生，更高级的药剂便会向你开放。” 这是多么混蛋的引诱啊！ 李幸才不想成为什么医生！ 他决定暂时不用，他想知道奥德里奇的选择。 李幸推着轮椅来到奥德里奇的身边。 听说他没什么亲人，自己开着一个工厂，因为近来身体不适，也把管理权暂时让出了。 亲人不与他往来，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女。 父母早已病故，也就是说，他可以自己做决定。 “摩西，我们在你的脑中发现了一个肿瘤。” 奥德里奇一愣：“我要死了吗？” “幸运的是，它是良性的，而且我们发现，它就是让你的下肢瘫痪多年的原因。” CAA首席外科医生卡迈克说道。 “什么意思？” 奥德里奇不是蠢人，医生的话语隐约间透露出了另一个含义。 “如果进行手术，而手术成功的话，肿瘤将不会再影响你，卡住与下肢连接的神经也将重新畅通，也就是说，如果手术成功，你就可以站起来了。”卡迈克说。 我们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看见过很多类似的场景。 类似杨过与小龙女一别16年，最终在决定谷底相见的刹那。 奥德里奇瞳孔圆睁。 对于一个在二十年前便接受了自己再也站不起来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震撼？ “应该不止如此吧？”奥德里奇深呼吸，力求平静下来。 “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卡迈克说：“如果手术失败，或者出现了闪失，因此中风、半身瘫痪、全身瘫痪、或者死在手术台上。” “而这项手术也不是必须的，我们找到了你突然昏厥的原因，我们可以用药物控制这个现象。” “你脑中的肿瘤在里面待了二十年，没有任何变化，它也许永远不会恶化，你可以维持现状，或者再病情反复时再做决定。” 卡迈克详细地说道。 奥德里奇问道：“我有多少机会？” 卡迈克说：“手术失败的几率是15%。” “也就是说，我有85%的机会。” 奥德里奇的眼睛在发亮，他振奋不已。 “摩西，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卡迈克说。 “不用了，我要做手术。” 奥德里奇认真地说。 卡迈克看向其他人，都没异议。 “好吧，我们会尽快安排手术，待会儿他们会让你在手术协议书上签字。” CAA的医生们离开了。 李幸等他们走出病房，才推着轮椅进入其中。 “我应该恭喜你吗？”李幸问道。 “难道不应该吗？我马上就要站起来了！” 奥德里奇激动地说。 “别忘了，有15%的几率失败，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李幸说。 奥德里奇兴奋地说：“如果你有85%的几率拯救你的生命，难道你不会去试一试吗？如果你有85%的投篮命中率，难道你不会出手投篮吗？” “这不一样。” “一样的！” 奥德里奇就像疯子一样叫着：“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站起来是什么样的！” “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摩西，即使你在轮椅上，你也是一个好人，难道你不觉得，它让他你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吗？”李幸问道。 “拉奇，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奥德里奇推着轮椅在房间里转着：“你在街上走着，大家都会看你，但其实他们不是在看你，他们在看轮椅。” “人们觉得你弱小，小孩觉得你可怜，连小狗都觉得你好欺负。” 奥德里奇说：“最可悲的是，即使是你最亲密的朋友，他们看到你的第一眼也不是你，而是你的轮椅。” “你说得没错！” “是它让我变成了更好的人，可是，即使我站起来了，即使我不再需要它了，它赐予我的那些美好品质也不会因此消失，我会成为一个最好的人！” 奥德里奇总是喜欢自说自话，但这次，李幸听得很认真。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不以为意或者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与不屑。 “现在我有85%的几率重新站起来，如果我不去做的话，这个几率就是0，我必须要去做，拉奇，我必须要去做！” 奥德里奇在房间里面转着圈，轮椅在他手上恐怕比双腿还要自如。 李幸艰难地笑道：“你说得对，我会为你祈祷的。” “哈哈，连拉奇·李都为我祈祷了，就算上帝再讨厌我，这场手术的成功率也会是100%！” 奥德里奇兴奋地叫着。 他如此高兴，一点也不担心手术是否会失败。 在他眼中，看到的是自己站起来之后要做什么，他不担心失败。 不，他只是在求生。 真正的摩西·奥德里奇可能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想活着，他想给自己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李幸看着他，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