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疯狂秀恩爱(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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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之女,苏合香拜见靖王殿下,王妃娘娘。 这苏合香是个胆大的,屈膝一礼,也不等人家唤免礼,就自己站直了,手里两只夜光杯中,酒浆殷红如玛瑙,径直敬向凤乘鸾,;靖王妃远嫁来我北辰,山高水长,远离父母家国,勇气实在是令合香叹服,娘娘,合香敬您! 说完不由分说就将其中一杯递向凤乘鸾。 这一递,哪里是敬,分明是泼! 杯子倒不大,可那殷红的酒浆唰地全扬在了凤乘鸾雪白的吉服上,饶是她身手够快,向后一退,也依然落在裙摆上殷红一大片,那颜色,就像是月事透了血,甚是尴尬! 苏合香哎呀一声惊叫,慌忙跪下,;对不起,王妃娘娘,实在是合香太不小心了,请娘娘恕罪! 按说,她一个异姓王家的郡主,在亲王正妃面前,是不需要跪的,可她偏偏就跪了,而且跪得诚惶诚恐,手足无措,分外地楚楚可怜。 坐在上面的肃德嘴角冷冷一勾,;好了,大过年的,这是干什么呢,又不是有意的,靖王妃下去换身衣裳便是。合香啊,你身为西南王的郡主,也是身份贵重,怎么能说跪就跪?还不快起来? 坐在下面的西南王苏勤胜便连忙起身,;多谢太后娘娘,谢靖王殿下!他招呼自己闺女,;合香,还不快起来,去服侍王妃娘娘更衣!记得小心伺候,不得再毛手毛脚! 苏合香连忙起身,怯怯对凤乘鸾道:;靖王妃,容合香服侍您更衣吧。 这小娘们,摆明了是来祸害她的,现在又这般委屈的模样,凤乘鸾若是再推三阻四,倒是显得仗着阮君庭的声势地位欺负人了,始终对他不好。 ;哦,那有劳郡主了。 谁知人刚要站起来,就被阮君庭一巴掌给拍坐下了。 ;本王说过让你离席了吗?他压根就没瞅她。 额…… 凤乘鸾咬着后槽牙,对他笑,温柔道:;王爷,臣妾的裙子脏了。 ;脏了也不能换。阮君庭眼帘一掀,斜睨了一眼还杵在那里的苏合香,;本王的正妃,只有一人,月光锦的吉服,也只有一套,没得换。 哦,原来对方的心思在这儿啊! 淬银绣的月光锦,是靖王地位的象征,普天之下,只有他们俩身上的这一套,她若是换下去了,就相当于主动让出阮君庭的这个萝卜坑儿! 不光自己怂了,还打了阮君庭的脸! 肃德自然也没指望凤乘鸾会真的去换,不咸不淡道:;说的也是,既然靖王都不介意了,靖王妃,就这么将就着穿吧。 反正她换与不换,都是丢人。 肃德说完也不理凤乘鸾,招呼苏合香,;合香啊,你过来,哀家听说你前阵子跟你父王去了西南,可见了什么好玩的,说与哀家听听。 ;是,太后娘娘。 肃德这样一召唤,苏合香就这样成功从阮君庭面前抽身,让他想处置她,都没机会了。 凤乘鸾面前,那柴宝珠象征性吃了几口肥肉,心中暗笑,口中却安慰道:;王妃娘娘其实也不必太过介怀,这吉服虽然染了颜色,可远看起来,也像是雪中点点红梅,别有一番风情。 凤乘鸾笑眯眯眨眨眼,;那近看呢?你觉得如何? ;额……,这个……柴宝珠不知该如何作答。 近看,就是一大坨姨妈血! 凤乘鸾也不为难她,;不过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 她扭头对阮君庭道:;王爷可会作画? 阮君庭斜瞥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本王除了杀人,是不是旁的都一窍不通? 凤乘鸾对他那嫌弃假装没收到,;王爷若是有兴致,不如叫人笔墨伺候,帮臣妾画一幅画。 ;哦?阮君庭终于对她耿直的大脑有一点兴趣了,;何处落笔? 凤乘鸾唰地站起来,将裙子一牵,转身直接跳到宴桌上去,;就在这里。 靖王在辞岁宴上,往王妃裙子上作画,这种有些香.艳的高级秀恩爱,实在是看点一大堆。 等到笔墨齐备,敏公公手里托盘端着砚台伺候着,阮君庭执笔,抬头看凤乘鸾。 凤乘鸾站在宴桌上,低头看着他笑,两排白牙,闪闪发亮。 周围围满离席看热闹的人,都伸长了脖子,要看靖王的墨宝。 阮临赋因为之前被阮君庭教育了,从开席到现在,都老老实实坐着,这会儿就实在坐不住了,凭什么有热闹大人能看,小孩儿不能看! 他不敢靠近,怕被撸,就找了个太监,骑在脖子上,坐在高处看! ;你想画什么?阮君庭问。 他虽然在问,可眼光落在她裙子上,分明是已经有了主意。 凤乘鸾笑,;就画一株水墨桃花吧。 阮君庭蓦地抬眼,正对上她眼中华丽飞扬地一抹笑。 守关山的那株老桃树,当初一念之仁,未舍得砍掉,倒成了他们俩的媒人。 他眸光重新垂下,;正有此意。 淡淡四个字,却满是心有灵犀,凤乘鸾心中一甜。 阮君庭落笔之时,没有半点犹豫,那株桃花老树已然成竹在胸。 笔锋之于树干,疏狂遒劲。 笔尖之于桃花,则温柔轻点。 他就着殷红的酒浆,以墨色将桃花枝漫延开去,花团锦簇间,或浓墨重彩,或浅淡疏离,又用淡墨绘了花影,不叫裙子上原本的淬银团凤虬龙显得突兀。 凤乘鸾双手牵着裙角,垂眸看着他的头顶,煞是温柔。 阮君庭就沐着这目光,将他们初见的那株桃花树,绘在了他们俩普天之下仅此一件的;情侣装上。 之后…… 他还落了个款:阮玉郎! 等凤乘鸾发现时,那三个小字已经龙飞凤舞地写完了! 她眼中刚才还满溢地几乎要流淌出来的温柔,霎时间消散地无影无踪! 阮君庭,你个王八蛋!你把我当个物件,当众落了款,还盖了章! 啊啊啊啊——! 人群中,武存剑挤在前面,啧啧叹道:;靖王殿下多亏落了个款,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原来这位是靖王妃。 阮君庭手中的笔刚好一收,丢在敏公公手里的托盘上,回身,;你是哪个? 武文勋笑呵呵将堂弟拉到一边,;靖王爷,他是小王的堂弟,存剑。 阮君庭从太监手中接过用水浸过的布巾擦了手上的墨,随口道:;纯贱?果然人物其名。 凤乘鸾站在宴桌上,噗嗤一下笑出声。 阮君庭伸手将她接下来,连看都懒得看姓武的兄弟俩一眼,;既是堂弟,可有功名封爵加身? ;额,这个倒是不曾。 ;这么说,什么都不是咯?阮君庭将凤乘鸾扶下来,顺手替她提了一下裙摆,又将人在地上摆正,生怕她是个瓷娃娃,倒了摔了一样,;太后娘娘的辞岁夜宴,请的是王公贵族,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这个什么‘纯贱’,一无官职,二无爵位,三非安成王家中女眷,这岂不是混进宫来的闲杂人等? 阮君庭讲话说到这里,声色骤然凌厉了起来。 武存剑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靖王殿下,您误会了,小人是跟随堂兄一起来的。 ;太后的夜宴,谁来谁不来,是太后说了算,还是你堂兄说了算?阮君庭转过身来,此时才正眼看武文勋,;又或者,安成王怕不认识回家的路,身边儿需要有个人陪着才成?若是这么记性不好,手中事务倒是可以放一放,让下面的人多分担些。 武文勋哪里想到他堂弟一句话,阮君庭这里就有把四十米大刀在等着,这么多年来,他与阮君庭井水不犯河水,一来是魔魇军远在天机关那边,靠着天时地利人和,多数时候自给自足,从来不跟朝廷多要一分钱。 二来,他偶尔的小心试探,比如暗示户部刘尚书推迟运送朝廷每年的按例补给,结果都被阮君庭的快刀一刀给剁了,所以也赶紧缩回来,不敢再试。 他在白玉京不动阮君庭,阮君庭在天机关也不动他。 可现在阮君庭回来了,一山本就不容二虎,何况举国的财政大权,阮君庭他既然辅佐小皇帝听政,每日里朝堂大事小事都要从手底下过,又岂能整天伸手张嘴管别人要钱? 他是一定要收拾他的! 武文勋有种想伸手死死按住自己腰间荷包的冲动! 肃德见这场闹剧忽地变得充满火药味,才悠悠道:;好了,靖王啊,今晚是个好日子,安成王的堂弟既然已经来了,哀家就赐他一席之地,这种小事,无需追究了。 阮君庭朝向肃德的方向微微欠身,;太后娘娘既然开恩,小事,自然无需追究,可这大事,臣却是一定要追究到底。 他将王裙一掀,重新落座,周身气势顿时夺人,;来人啊,将这个武存剑拖下去,乱棍打死! 什么——! 武文勋大惊,;靖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阮君庭瞥了眼凤乘鸾,声音沉沉,;方才殿外,你这混入宫中的堂弟,动手轻薄本王爱妃,若是这样都可饶恕,本王如今尚且新婚,若是待到将来岁长年高,岂不是被人欺负到王府后院去了? ;这……,这从何说起啊!武文勋的确有点慌了。 武存剑更慌,咣当一声跪下,抱着堂兄的大.腿,;堂兄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怎么知道她是靖王妃啊!我不知道啊! 阮君庭的手掌,咣地朝宴桌上一拍,;碰了,还是没碰? ;碰了!碰了!可是,小人只是想验证一下她耳畔是否有夫君的珥铛,并非有意轻薄! ;哦,这么回事。 阮君庭回头,看着这个趴在地上狗一样的人,;她耳畔有没有珥铛,你看不见,要伸手去摸,那要这对眼珠子何用? 他声音再沉,;那就先将眼珠子挖了,再乱棍打死! ;不要啊——!武存剑惨叫,咣咣磕头,;靖王殿下,我求求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靖王妃!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阮君庭不为所动,;你不知她是本王的王妃,那你当她是谁?这入得宫来的女人,哪个是你随便摸得,碰得的? 凤乘鸾惊叹,阮君庭吵起架来,还真是一等一的好手,对方无论说什么,都是个错! 既然他当了恶人,她就要当这个好人,这才叫做夫唱妇随。 总不能真的让他在这新年宴上,将人打死。 他倒是不顾忌多死一个人,可凤乘鸾顾忌他为了自己多一个敌人。 毕竟他这一世没有娶修映雪,手里没有天策军来掌控北辰治下的十二府,这个时候就跟武文勋结仇,实在是太早。 ;王爷,她将小手软软地往阮君庭肩头一放,;不知者不怪,他既然入的宫来,就是奔着太后娘娘来的,若是为了臣妾一点小事,就地杖杀,岂不是坏了新年的气氛,不如就饶了他这一次,也让他记得王爷您的恩德。 武存剑没想到凤乘鸾会这么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说好话,慌忙磕头,;谢谢靖王妃,谢谢靖王妃! 阮君庭瞪了眼凤乘鸾。 凤乘鸾对他挤挤眼。 ;旁人碰了你,你就这么饶了他? 凤乘鸾嘟嘴,晃他,学着戏文里女子撒娇的模样,;谁让人家的耳畔是真的没有什么珥铛的呢? 她这副模样,装腔作势,特别可恨,可恨地让人想笑。 阮君庭终于没憋住,嘴角还是一弯。 他站起身来,正面看向凤乘鸾。 所有人都向后退了退,不知靖王殿下到底要如何发落。 阮君庭微攥着的手,抬到凤乘鸾眼前,之后,五指一松,叮! 两串无比精致的玉石珍珠珥铛,从他掌心垂了下来! 凤乘鸾的一双眼睛,咣地就瞪圆了! 好大的明珠! 眼珠子那么大! 即便此时满室华灯,依然掩不住那两颗珠子的存在感! 坐在上面的肃德终于没忍住,脱口而出,;无极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