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业务能力

    “妈！妈！”

    张睿媛一声接着一声呼唤着，闪避到了床铺的另外一侧，此时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动作是否淑女，生存要紧，然后扬声解释道，求生欲爆发，“我只是在看’produce-101’练习生哥哥们的视频，真的很好笑，不信，你也看看。”

    虽然她很想吐槽母亲大人，现在早就已经不是“插”网线的古早时代了，但此时显然不是吐槽的最佳时机；而且，她也不想提醒母亲大人关闭网络的正确办法，她还是需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于是就明智地抛出了诱饵。

    “练习生？一群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看的？”鸡毛掸子依旧在气势十足地挥舞着，慢了一拍，郑美珠就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损淑女形象，连忙收敛了些许，没有理会躲在床垫后面的张睿媛，快步走向书桌，准备没收女儿的平板电脑，“周末就要好好学习，小朋友就不要……”

    但话语没有说完，注意力就给屏幕之上的画面吸引了过去，后面的话语也就给截断了。

    房间，突兀地安静下来。

    张睿媛悄悄地探头出来，她就知道母亲大人依旧拥有一颗少女心——

    郑美珠可是第一代偶像组合的狂热粉丝，一名骄傲的“小黄”，也就是水晶男孩的粉丝。

    去年四月的时候，水晶男孩通过“无限挑战”的“六六歌谣特辑”重组，她就亲自前往了游击演唱会现场，呼喊着“哥哥”哭到撕心裂肺、昏天暗地，后来更是购买了专辑参加了签售会，俨然就是十六岁的追星少女。

    父亲大人因为嫉妒而默默嘟囔了一句“殷志源也已经离婚了一次”吧啦吧啦，结果母亲的敏锐听觉居然捕捉到了，顿时化身成为霸王龙，狠狠地将父亲训斥到狗血淋头，然后乖乖地在客厅沙发睡了一个月，腰酸背痛也不敢抱怨。

    张睿媛为父亲抹一把辛酸泪。

    其实，这些年来，郑美珠对新生代偶像陆陆续续都有关注，每周三大电视台的音乐节目都会固定收看，虽然不是任何人的粉丝，最多就是路人罢了，毕竟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的“水晶男孩哥哥”们；但人气流行歌曲都能够简单哼唱两句，与年轻世代无缝接轨，时髦得不行。

    郑美珠在张睿媛朋友之间格外出名，因为她想要购买专辑或者参加签名会的时候，郑美珠往往都愿意开绿灯，同学们都无比羡慕她拥有这样一个时尚的妈妈，完全理解粉丝的心情。

    但是，心里苦就只有张睿媛自己知道。

    如果要求母亲大人在水晶男孩和自己之间做选择的话，恐怕她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和父亲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水晶男孩而不得不前往便利店用三角饭团果腹的日子，真是满脸辛酸泪擦不完。

    果然，女儿就是一根草，随意风中飘。

    当然，张睿媛绝对不会承认，如果要求自己在exo和父亲之间做选择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exo；至于exo和母亲的话，她会狗腿地选择母亲，但内心的真相，粉丝们都懂，就没有必要说那么明白了。

    此时，感受到房间安静下来的状态，张睿媛重新从床垫后面探出脑袋，一眼就可以看到母亲专注的神情，马上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狗腿地捏着母亲的肩膀，“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郑美珠没有搭理女儿，只是流露出专注的神色，眼睛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屏幕。

    播放完毕之后，郑美珠正准备点击重放，结果张睿媛就抢先一步点击了播放键，然后对着母亲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郑美珠依旧没有搭理女儿，视线再次看向屏幕，短短一分钟的个人推广视频，转眼就再次播放完毕了，然后她终于开来了，“哦？这哥哥是谁呀？”

    张睿媛满头都是黑线，“妈妈，这哥哥是92年的好吗？”

    郑美珠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张睿媛一眼。

    张睿媛发誓，那一刻，她在母上大人眼中就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尸体！

    “李容夏！妈妈，这位哥哥叫做李容夏。”张睿媛连忙转移话题，悄悄地将母亲放在自己喉咙上的无形刀锋移开些许。

    郑美珠撇了撇嘴，总算是放过了张睿媛，非常认真地说道，“长得帅就是哥哥，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不然的话，他做我儿子也行，你就直接滚蛋好了。”

    张睿媛只觉得屁/股一凉，连忙挤出谄媚的笑容，“是是是，是是是，长得帅就是哥哥！妈妈果然明智！妈妈，怎么样，你也觉得李容夏哥哥不错吧？他是我的op！”

    “op？什么？”郑美珠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张睿媛内心泪流满面——帅哥万岁！成功地帮助自己逃离地狱！于是，张睿媛立刻就亲热地搂住妈妈的手臂，“妈妈，我和你说，这节目吧，是这样的……”

    解释了一大圈之后，郑美珠也就明白了过来，满脸都是问号，“这哥哥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直不火呢？”

    张睿媛摊开双手，“我也是观看了周四的mcd，一眼就选中了这个哥哥，然后这才开始找他的东西来看。”

    郑美珠依旧处于困惑中，“这哥哥业务能力那么好，你看，那台词那脸蛋，就是和孔刘一起竞争浪漫爱情剧男主角也没有问题的，眼神特别好；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这幽默能力在综艺节目也没有任何问题的，怎么可能不火呢？”

    “……呃，这哥哥是wm的。”张睿媛想到了一个解释。

    “啊……”郑美珠恍然大悟。

    wm娱乐的资源确实相对有限，最重要的是，宣传推广部门基本就是一个摆设，在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里，他们依旧坚信着“音乐是打动听众的关键”，宣传与推广的相关策略基本可以说无限趋近于零。

    即使是为wm娱乐打下一片江山的b1a4，宣传也是基本靠粉丝干着嗓子嚎；再加上糟糕透顶的鬼见愁妆发造型，不要说路人了，就连粉丝看到都吞咽不下去，出圈难度也就成倍成倍上涨。

    “可惜了。”郑美珠感叹道。

    张睿媛连忙说道，“但是现在出演了produce，这就是机会啊，我正准备到他的粉丝俱乐部溜达看看呢。”

    “哦哦哦，一起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美珠也不由开始感兴趣起来，“等等，我们先看看mcd’我呀我’的舞台吧。如果全部都有容夏哥哥这样的水平，那节目就有趣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op了容夏哥……”

    叽叽喳喳地，郑美珠就和张睿媛凑在电脑面前，窸窸窣窣地开始忙碌起来，积极勇敢地加入这场“produce-101”热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