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么可能
在沉闷的气氛下，杜乃荣最终还是开口了。 “乃顺，大哥今天去矿务局办了退休。” “什么？”杜乃顺一惊，连一旁的老太太也有些惊讶，“怎么干的好好的就退休了？” “国家改制了，矿务局的活也不好干，我合计了下，反正日子不好过还不如提前退休，准备和乃顺一样找点营生干干。”杜乃荣跟老太太和自己弟弟解释了一下。 “嗯，那就不干吧。你弟开的批发部就挺不错，赚了不少钱。让你弟弟帮衬一下，说不定你以后的日子能过的更好。”老太太到是看得开，直接发下话。 杜乃顺连忙点头，对他来说，老妈的话就是圣旨。 大哥和他可是亲兄弟，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杜乃荣在这时摇摇头，对杜乃顺说：“乃顺，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开煤矿的想法？你也知道，最近小煤矿都挺赚钱的，而且大哥在矿务局混了那么多年，对这个行当也挺了解，要是咱哥俩能一起开煤矿的话，趁着现在正式好时候，我估摸着肯定能赚点大钱！” 一旁的杜乃顺听到大哥的话，先是沉思，最后也连连点头。 开采煤矿赚钱在JX市不算什么新闻，前不久杜乃顺听一个老同学说过，一个朋友在恒山开煤矿一年赚了七八万。 在九零年，这时的七八万块钱绝对能媲美二零一几年后的几十万上百万了。 在一个十几块钱能买一双皮鞋，几十块钱能做一身西装，月工资几百块的年代，试问，一年赚上七八万，是何等的恐怖？ 早前听同学提起开煤矿的事，杜乃顺有些心动，如今在听大哥这么说，他的心也活络起来。 可这哥俩谁都没有发现，一旁的老太太脸色早就变得无比难看，更加没有发现杜家明躲在老太太的身边瞪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这两个马上会引起老太太震怒，还不知道死活的长辈。 果然，下一刻…… “都给我闭嘴，只要我老婆子还活着，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去开什么煤矿！” 一声怒吼，在两个正聊的火热的哥俩耳中陡然炸响，把杜乃顺和杜乃荣这对兄弟吓的一激灵！ 兄弟俩同时转过头，茫然的看着暴怒的老太太，哥俩都是一脸懵逼！ 他们也想不明白，老太太今天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暴躁！ 杜乃荣强笑，“妈，开个煤矿也没啥，还能赚大钱啊。” “是啊妈，大哥说的没错。我有个同学的朋友就开煤矿发家了。”杜乃顺连忙赔笑。 “呵呵。”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俩儿子，“怎么，你俩这是翅膀硬了，连我这老婆子的话都不打算听了？是不是我赶紧死了，就逐了你们哥俩的愿？” 老太太这话说的重了，哥俩吓的够呛，脑门子都冒出了冷汗。 杜家出孝子，在远亲近邻里是出了名的。 老太太一开口，杜家的孩子那个敢反驳？ 这是规矩，当年这规矩在杜家老爷子没死的时候，因为家里的规矩哥几个没少被父亲打，没少被老太太削，在旧时后，棍棒出孝子真不白讲。不管别人家如何，老杜家只要老太太还活着一天，老太太的话那还真就是圣旨，谁敢不服？ 当然，杜乃荣虽然怕老太太，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妈，你也要讲点道理啊。我这也不是害乃顺，现在这煤矿行当是真的赚钱。咱们要是下手晚了……”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我就当没养你这个儿子！” 老太太怒火中烧，直接在炕上站起身，指着杜乃荣怒吼出声。 这一幕，多少年没见过了？ 差点把杜乃顺和杜乃荣这哥俩吓尿了！ “好，好，妈，我这就走，这就走，您消消气，消消气！”杜乃荣吓坏了，害怕气坏了自己的老妈，连忙跑出去。 杜乃顺也吓得够呛，连去送大哥都不敢，有些手足无措的待在老太太的身边，也不敢开口说话。 杜乃顺的媳妇平日里就胆小，这时更不敢冒头了。 “太牛了哇，还是奶奶给力啊！”杜家明在心里感叹着。 可老太太不能一直这么气下去是不？ 杜家明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站起身，小小的身子一下扑进奶奶怀里，“奶奶，别生气。以后家明孝顺奶奶，养奶奶。等家明有钱了，给奶奶买好多好吃的。” “哎呦喂，还是我的小孙孙，还是我的家明懂事啊。不像那两个不孝子，两个人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没个孩子懂事，愿意听我老婆子的话。” 老太太冷嘲热讽，不去看一脸委屈尴尬的杜乃顺，一边抱着杜家明，脸上到是露出了笑容。 等老太太又从新做到炕上，在把杜家明抱进怀里的时候，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该管你们的事情，而且从你们兄弟姐们成人之后，我也很少参合。可这一次，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爹的意思！” “什么？”杜乃顺听着老太太前面话的时候，还不住点头，可听到后面那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爹的……意思？！” 父亲，都已经过世了快要二十年吧？ 老妈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个什么情况？ 看到儿子那一脸的惊骇之色，老太太犹豫了下，便把杜家明下午做的那个梦说了出来。 一开始，杜乃顺只当老太太又密信了。 可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开始不对劲了，目光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无比震惊的看着老太太怀中的儿子。 “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老太太冷笑，“那你到是跟我说说，如果不是你爹托梦，家明又是怎么知道你大哥今晚会来，还跟你说开煤矿的事情？” 杜乃顺愣住了。 他知道，老太太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谎，平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吐口唾沫就是钉。 可是，这事也太玄乎了吧？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哪鬼神之说岂不是真的？ 自己的老爹，真的让家明给他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