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五章太古因果
———— 如此想着，东皇太一心神一定，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祂纵然为先天大罗道业，可是与烛龙之位相差甚远。 “吾这也是杞人忧天，就是天真的塌下来，与吾又有何关系，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去顶着，这就不是吾该操心的事！” 在东皇太一的眼中，烛龙这等无上大人物的心思，犹如天边的云霞，变化莫测不可一言而定，让人琢磨不透。 自古天意高难问，对于后天生命来说，先天大神通者就是恒古以来的天意，可是对东皇太一这等大罗不朽而言。 ‘混元无极’级数大天尊又何尝不是天意，大天尊代天执法与身，一言一行莫不是大道相随，金口玉言、言出法随不外如是。 这等无上大人物的心思念头，对于来说东皇太一就是天威莫测，天无常，道无形，忤逆天意顷刻间化为齑粉。 若非为了先天宙光真水的权柄，东皇太一手中又有够分量的筹码，祂可不会以身犯险，去尝试一下天威莫测。 试试烛龙大神会不会为了面皮，为了不招致以大欺小的骂名，为此有着几分顾虑，进而对东皇太一手下留情。 在上古封神之劫时，佛门的前身西方教，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二位教主，可是给所有‘混元无极’大神通，做出了个好榜样。 “烛龙……” 东皇太一的眸光似乎看到了久远的未来，这一枚定海神珠落入烛龙之手，固然不代表烛龙就能重炼彼岸重器。 毕竟，彼岸重器是只在传说之中，就连道门三清祖师都不曾执掌，号称是超乎第一品奇珍范畴的无上混沌之宝。 这等无上混沌之宝，必定有无数大神通者，或明或暗的关注着，烛龙就算是与混沌珠有着缘分，但也未必能如愿。 该如何挡得住众多同道的窥伺，才是烛龙最该想的事，烛龙真要有心再炼混沌珠，就不能不去考虑最坏的结果。 以烛龙的霸道脾性，可不会做出为他人做嫁衣之事，没有十足十的把握，烛龙可不会将亿万载的准备砸进去。 “或许，不久的将来，烛龙的混沌珠，也会引起一场大风波。”东皇太一想着太虚宇宙的局势，目光开阖间自有精芒。 “祖龙的仙秦大业，人人如龙的大愿，烛龙的宙光合一，再炼混沌珠的图谋，看来龙族二祖，也不甘心退出‘主角’的舞台啊！” 东皇太一心头暗道：“只是这二位‘混元无极’的谋算，就称得上天惊地动，不知其他‘混元无极’又有什么谋算。” “太虚宇宙的水很深很深，以往自以为先天生命能得自在，却是吾想错了。不入‘混元无极’之道业，就是能得自在，也未必能守得住。” 东皇太一呢喃自语：“‘与世同存’只是获得大自在的第一步，‘万劫不磨’才是真的自在，‘混元无极’也不能轻视。” 如今，阎浮世界的本尊与先天五太化身，只待着契机临头，都是只差一步，就能迈入‘万劫不磨’的强横存在。 只是，阎浮世界本尊需要了断龙族因果，先天五太化身亦要进一步斩断与本尊的羁绊，才能臻入‘万劫不磨’。 不入‘万劫不磨’之道，一切皆为虚妄，‘与世同存’的与天地宇宙同在，如何能与天难葬地难覆的‘万劫不磨’相比。 东皇太一的眸光眺望远方，隐隐约约中一滴滴真水汇聚，每一滴都是岁月的流逝，似如一道滔滔时光奔腾不息。 ………… 在时光大河的终点上，一朵朵浪花飞溅起伏，人首龙身的烛龙大神，盘着赤红色的龙躯，火焰般鲜艳的龙鳞流溢时间气息。 时光大河在烛龙大神的眼前，一片波澜不惊之态，看着时光映照着东皇太一的身影，面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 “定海神珠啊！” 祂把玩着浮动着水元之气的明珠，一重重宝光在明珠上浮现，幽幽神光在明珠间闪动，点点五色毫芒摇拽虚空。 “这个小辈，确是个知情识趣的，到底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不然哪怕是折了面皮，这小辈也走不出时光大河。” 默默的想着，烛龙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冷意，冷漠的看着时光大河上飞溅的一朵水花，其上浮现着东皇太一的影像。 自东皇太一出走出时光长河之后，其一言一行就被烛龙特别关注，映照时光大河倒影，将东皇太一的言行全部收入眼中。 “有着妖皇烙印在身，祂是看出了吾的用意，亦或者是在装糊涂，用定海珠试探吾，看看吾是否要炼混沌珠。” 烛龙把玩着明珠，心中一片平静，身为‘混元无极’级数的大神通，见证了亿万万载岁月变迁，喜怒不形于色。 东皇太一想要用一枚定海神珠，来试探烛龙大神的心思，揣摩烛龙大神的意图，只能说东皇太一想的太简单了。 谁知道东皇太一看到的，是不是烛龙想让祂看到的，谁又知道东皇太一所想的，是不是烛龙大神想让祂想的。 这并非不可能的事，东皇太一在烛龙大神的眼里还是太年轻，与烛龙经理的亿万载岁月相比，连一个零头都算不上。 “哼……各取所需，两不相欠！”烛龙大神握着明珠，眸子中闪烁着惊人的野心，让人感到一股恐怖惊惧的压抑。 “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有了这一枚定海珠，吾重炼彼岸重器有望，就是还差些天地奇珍，但也距离完整的混沌珠更近一步。” 东皇太一的试探无疑是成功的，烛龙大神对定海珠势在必得，谁敢阻拦就别怪烛龙翻脸无情，这是烛龙的底线。 对于再造无上混沌之宝混沌珠，烛龙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只是太古时代远去之后，少有人知道那一段隐秘而已。 毕竟，就是所有大神通都知道烛龙的心思，也没有人敢轻易动烛龙，烛龙一身实力笑傲太虚宇宙，自身也干系甚大。 身为‘混元无极’的烛龙，可不只是万龙之始那般简单，祂曾身化时光大河，是整个太虚宇宙当之无愧的时光主。 这一位时光主的存在，对于这个太虚宇宙都有莫大的作用，一旦时光长河动荡，最为直接的影响，就是世界基石不稳。 任何存在想要动烛龙，都要想一想值不值得，万一引发了滔天劫数，致使太虚宇宙为此动荡，如何收场就不好说了。 只要烛龙没有触犯某些存在的底线，哪怕是烛龙在谋划重炼混沌珠这件彼岸重器，也不会有多少大神通会去干涉。 这也是烛龙明知道二十四定海神珠，对于祂的混沌珠至关重要，依旧冷眼看着赵公明、燃灯道人几经易手的原因。 “遥想大往昔时，辟地开天，混沌初开，吾为衔烛之龙，为世间大千带来第一缕光明，有着大功德、大功绩在身。” “当时大道功德之宏大，竟引得无上混沌之宝混沌珠现世，只要吾得到混沌珠，参悟混沌珠承载的混沌大道。” “必定能超脱宇宙玄黄，成为太虚宇宙超脱第一龙，横压道祖、佛祖、魔祖一筹，在那三位老祖之前超脱而去。” 烛龙每每想到太古之事，心头郁郁莫名，当时的烛龙一手好牌，堪称是开局王炸，简直是理所应当的第一位超脱者。 或许，就是因为当时的烛龙占据大势，龙族本身又是太古第一霸主，成为先天大神中的众矢之的，这才有了祸起萧墙之事。 谁又能想到，祖龙对始龙得了大机缘心生嫉恨，竟然完全不顾大局，不惜与始龙大打出手争夺，让始龙丧失了大好机遇。 自此龙族二祖彻底翻脸，以至于烛龙蹉跎岁月无数年，眼睁睁的看着一代代的后辈崛起，自己却始终停步不前。 看着一个个后辈小辈，一步步的向着道途迈进，而自身却不得寸进，这对于有望超脱，有望彼岸的始龙，是何等残酷！ 这也是始龙要在祖龙仙秦上横插一手，不站在同为龙族的祖龙的一方，反而给祖龙‘万族如龙’之路设置障碍的缘故。 “祖龙……哼……”烛龙低语：“混沌珠，彼岸重器，你好好看着，吾烛龙在哪里失去的，一定在哪里拿回来。” 烛龙手掌猛地一握，手掌中的明珠光辉大盛，化作一团明光飞腾而起，灼灼光辉恍若光焰万丈，在烛龙周匝流动。 “混沌珠！！” 一枚玄妙不可思议的混沌明珠，在烛龙大神手中龙头杖上闪烁混沌之色，带着一股包含万象，通汇万法的意境。 ………… 千年时光匆匆而逝，一千年的岁月对于偌大的太虚宇宙，只是弹指一挥间的刹那，少有人会去关注这一段‘短暂’的时光。 无论是先天不朽的大神通者们，亦或是道果中人长生不死十万、百万载的悠长寿数，区区一千载太过微不足道。 某些天生血脉强横的种族，往往一次休眠就几千几万年，先天神圣的时间更是以元会来计，一千年的岁月对祂们太渺小了。 可是就这一千载时光，对‘天元’道域纯阳界却是至关重要，千载岁月变迁下，更替了几十代乃至上百代生灵血裔。 世人终归是善忘的。似如大须弥老佛、陆地金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在纯阳界中除了某些寿过千载的元婴、化神，都已被人悄然遗忘。 自此，纯阳界的修仙体系依旧如故，只是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外力下，少了许多的血腥戾气，多了几分秩序气象。 但是，千年以前的纯阳界受损太重，各方高人大能们纷纷凋零，只有寥寥几位大高手置身事外，躲过了劫数清算。 纯阳界的修行界实力大衰，高中层的修士们少有千年之寿者，大多数都是在这一千年内崛起，替代了千年之前大能巨擎们的地位。 “事实上，这一方天地并不是少了谁，就不能继续运转，千年前的大须弥圣佛等人，与如今的修行界各大势力何其相似。” 玄都道人安安静静的盘坐在不可知之境，默默的看着纯阳界之内的人生百象，参悟着纯阳界众多大能修士的道路。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世间从来都不缺少惊才绝艳之人，只是大多都无法成长起来，就化作了一捧黄土。” 玄都道人冷眼看着滚滚红尘世间，祂身合天、地、人三道，可谓是纯阳界精神、物质、空间、时间的一切根源。 天、地、水、火、风、雷诸象，无不是玄都道人在纯阳界的一面，如苍穹一般高不可测，如大地一般渊博广大。 其中水、火、风、雷，皆是玄都道人一点真性情所化，在纯阳界中彰显着恒古不变的道与理，展露在世人面前。 这就是玄都道人静坐一千年以来最大的收获，祂在纯阳界世界之子的基础上，再度的向前进了一大步，收获无可估量。 在彻底执掌纯阳界之后，纯阳界内外对祂这位世界之主彻底敞开，那是一座紫敕顶点的世界，历经亿万载所蕴含着全部知识。 这些‘知识’与其说是‘知识’，还不如说是世界记录的历代道果大能的修行感悟，一个世界所有道果大能的感悟，价值简直难以想象。 纵然在紫敕世界之中，道果级数就是天花板，但在亿万载岁月的漫长时间下，依旧足以诞生数百、上千位道果中人。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单个道果中人或许不起眼，可是数百、上千位道果大能加在一起，就连先天大罗都要侧目。 这对于先天大神通们都是一笔不小的资粮，就算无法让‘与世同存’的大神通更进一步，也能让祂们愈发完善自身道途。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只要玄都道人身处于纯阳界，纯阳界的一切对祂都没有秘密，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玄都道人的这一双眼睛。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在纯阳界中有一人踏入修行之道，就有一人的感悟加身，亿万人走入修行之道，玄都道人就有亿万感悟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