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图谋虎皮
因着气运之妙,荀少彧能在短短时日,肉身躯壳突飞猛进,炼二九之数的根基,其气运助益之大可想而知。 若是他一人自揽蔡地气运,浓烈人道气运在身,便是【脱胎换骨】之境,也犹自可得可见,不再遥不可及。 有着如斯诱惑当前,便是父子反目、夫妻倒弋、兄弟成仇,都只若老生常谈尔。 故而,在蛮人大举进略南蔡之时,阳朝虽向荀少伤等三人求援,但在荀少彧心,这三人多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或许,其间还不乏有着趁机吞并南蔡的心思。 毕竟以往,也不是没出现过,因着蛮人势大力强,而狼狈奔逃、丢舍自家封邑的大夫。若是能让荀少彧不战自退,也能省了他们不少的心机狡谋。 但是,如今的荀少伤悍然率兵襄助,打破了蔡地暗流的默契。当真让荀少彧有了一些惊诧,荀少彧展现来的气度,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虽然荀少彧这一辈子,可能永远都不会有着如此风度。甚至一度极为鄙夷如斯‘迂腐’,但作为最终受益者的荀少彧,也不得不领下这一分情份。 “少彧贤弟南阳别离,没想到今日如斯相见!” 荀少伤气魄斐然,跨下战马披着片片龙鳞,低头喘息间,点点黑芒迸射。其气势如虹,眸光开阖间,自具一股摄人心魄,让人畏惧、惊怖的神姿。 荀少彧稽,面露动容,慨然道:“吾也没想到,最终出兵襄助吾的,会是少伤兄啊!” 所谓,锦添花易,雪送炭难! 面对三大蛮人领,哪怕荀少彧武力全开,一身底蕴齐出,也不见得能挡得住其联手。 这是生死存亡之机,此刻荀少伤率兵而至,无疑雪送炭,弥足珍贵尔。 “哈哈哈……” 荀少伤微微一愕,畅然大笑:“少彧兄言重矣……吾等皆是荀氏子孙,吕国公室一员。这蛮人践踏蔡地,何不是犯吾荀氏,侵吾国土焉。” “吾为荀氏子,岂会容卑贱诸蛮,窃吾疆土国运。” 铮—— 荀少伤缓缓抽刀,断刀摩擦刀鞘,清冷绝冽之音,自刀身震颤不休着。 铮—— 这一口宝兵级数的断刀,刀口似如冷月昭昭,呛啷啷悲鸣之音,交织为一抹纯纯幽幽之光。 “区区蛮人小族,也敢窥伺吾吕国疆域,该杀!” “该杀!!” 荀少伤刀意冲盈,直九霄云端,眸光似如水波,刹那涟漪泛起。 “大道指玄刀!” 这一门直指先天之妙的顶尖武学,既是这门武学成了荀少伤的煌煌武道,也是荀少伤成了这一惊世绝学的大道精要。 荀少伤仿佛生而为刀,刀心相合,更是得了蔡地一角气运,武道突飞猛进,俨然有了些许先天宗师之相。 轰——隆隆—— 刀光辉耀横空,重重压下波澜三千。荀少伤以刀心,遨游天地大道之机,一式指玄神刀劈出,登时撬动周匝灵机。 “小儿,大言不惭……” 江谲一步踏出,气血磅礴涌动,一如一尊不灭熔炉,血焰灼灼似如翡翠明亮,周身炽烈刚猛无铸。 五指紧捏拳印轰出,筋肉盘结凸起,近乎撑天柱石般的手臂,打出一道道音爆。 铮—— 拳势重若山岳,落下之际,有粉碎空间之象。 荀少伤一身玄功精深,指玄刀芒在宝兵加持之下,更有了劈山分海大威能。 轰—— 这一击,固然汇聚江谲战力巅峰的一拳。但荀少伤的武力,也在手宝兵级数的断刀加持下,达到了宗师级数的战力。 风雷齐涌,拳势、刀芒交相辉映。近乎于两尊巨人较力,激荡起无穷灵机碰撞,铿锵交鸣间,犹自杀机赫赫。 “哈哈哈……” 荀少伤仰天长啸,刀光绽放无穷光辉,倒拽天地之机,迎合众生戾气之机。 一刹那间,天地浑圆似一点,复又炸裂风雷四散。 荀少伤不愧人雄之称,武力悍然踏入【脱胎换骨】的门径,立身于【伐毛洗髓】大圆满之,堪为半步宗师之业。有着一口宝兵级数的断刀,更是豁然有了宗师级数的武力。 轰—— 天地翻覆之间,一层层乱流崩塌。一片片血雾崩开,在重重乱流絮乱,化作肉眼不可见的颗粒。 “好一口……宝刀!” 江谲面色铁青,强横的蛮体处于乱流,浑身虽血肉模糊,却仍然稳稳的镇压着,周围纷纷乱乱之势。 但见,荀少伤宝刀悬空,微微轻吟间,似如蛟龙一般怅吟。 明镜似光的刀面,尚有水波粼粼,映衬着荀少伤淡漠的面庞。无声无息的煞气,足以折掉蛮人一半的心气。 一口宝兵的重要,在此刻此时一览无余。 宝兵,亦为宗师之兵、真人之器,个威能神妙不可思议,脱于凡俗之,非是一切十炼兵、百炼兵、利器级数的兵刃能及。 见着二人之战,荀少彧眉心一跳。他虽有一面石镜,但石镜的辅助作用,多过正面征伐。 而荀少伤一口宝兵级数的断刀,可谓究竟杀伐之道,仅仅第九品之列,能逆伐宗师。若是一朝第八品,岂不是有了大宗师之业。 毕竟穷究杀伐之数,舍弃一切妙之能。虽然失之以柔,但强横于刚,有了不容置疑的强横杀戾。 呼延明、楼介两大蛮人领,虽然并未掺于交锋,但断刀的冷冷气机,依旧让他们腿如灌铅,迈不得一步。 看着谷口数千甲士,一面面旌旗猎猎作响,一名名着黑色甲胄的甲士,挽强弓、架劲弩,一面面盾牌高举,一杆杆铜弋自虎头盾牌间露出。 一头莽荒巨象之形,几乎是先前守军数十、百倍数,高据众军空,象鼻徐徐蜷缩,强烈的莽荒凶神气机,令人毛骨悚然。 江谲身躯骤然一震,脊椎似龙盘恒,龙尾横扫略过,周匝乱流一一炸响。 “走,” 江谲的目光,狠狠注视着谷口之外,那一片广阔天地,贪婪而又残忍的眸光,犹如狼豺一般无二。 那里,是蔡地之土,是九州之地,人道气运最为浓烈之处。 只要得到一块立足之地,能让江谲脱胎换骨,蛮体臻达大成之境。 但是,顾忌荀少伤的强势,以及荀少彧突然暴的战力。这些变数,都让江谲不得不,暂且的拾起野望。 呼延明、楼介闻言,皆然目露阴霾,默默的后退着。 蛮人固然性情彪悍如虎狼,善养三分凶恶气,却不代表着他们不识进退、不知惧怕。 这荀少彧一人,已是极为棘手,非三大领不可挡之。若是再添一荀少伤,一人一刀暂且阻着三人任意一人,其他二人单独面对战力一路暴涨的荀少彧,都绝无生理可言。 能作为蛮人一部之,骨子里有着拿得起、放得下的果断。 不然,早在彼此厮杀、内耗,项头颅化为敌人的斟酒器皿了。 “走!” “退!” 三人目光冷戾,看着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摆出一股困兽犹斗之态,步伐徐徐后退。 困兽犹斗,大有两败俱伤之势。这两方的平衡极为脆弱,一朝倾斜下来,荀少彧、荀少伤二人皆无全身而退的自信。 故此,荀少彧、荀少伤二人很有默契的,注视着蛮人战兵缓缓退出谷道。 谁也不愿动弹,谁也不愿打破这一脆弱的平衡。 直到眼前千数蛮人大军,完全退去的那一刻,荀少彧方才暗自的松了口气。 这一些蛮人对外团结,内部虽多征伐,但一朝有威胁,会立时一致对外。 而且荀少彧本身的南蔡兵甲,根本不足以绞杀蛮人,若想强留这些蛮人,不吝于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荀少彧还不如放蛮人退去。毕竟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蛮人若无十足的把握,必然不敢再来侵犯蔡地。 而等蛮人们,有了这一份把握,荀少彧自己都周游了不知多少世界,一身修为定然凡脱俗于世。 ………… 湯邑, 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把臂,踏入官邸正堂。 而荀少伤带来的三千兵甲,驻扎于湯邑西城之外。 “……少伤兄,一刀横断,指玄刀罡无物不破,小弟心服口服,当坐位耶!” 荀少彧言辞恳切,堂內一众僚属纷纷颔应声。 “大夫少伤之能,通地彻天,吾等臣僚拜之……” 一众呼声,臣僚们纷纷顿,面带崇敬之色。 荀少彧、阳朝等一众臣僚,都默契的把荀少伤摆在一个极高的位置。 荀少伤见着,不住的摇头,也不自居功高,神思极为清明,道:“少伤非地主,如何能高居这位?” “少彧贤弟为南蔡大夫,愚兄虽痴长一些,也不敢逾越士大夫之序。” 荀少伤的一番话坦荡直抒,如沐春风一般,令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只是,荀少彧心思阴暗,从来都不惮以最黑暗的心思,去揣测人心叵测的。 两世为人的他,在前世染缸淤泥里混了数载,想要再成为白莲花般的人物,是不再可能了。心一旦黑了,想要洗白是白不得了。 只是,看看他人遨游诸天万界,不是大开后宫,镇压一切敌,个个霸气凛然。于诸多世界称宗道祖,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而荀少彧却谨守‘苟’性,张扬霸气是万万学不到的,谨小慎微到了极点。一肚子阴谋诡计,倒是让他为帝为皇,学出个青出于蓝。 当然,为帝为皇者的心思,自然不再是‘阴谲’可,该是猜忌多疑、狼顾鹰视之相。 虽然荀少伤的雪送炭,着实是让荀少彧动容。但心性凉薄似他一般,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回转湯邑的一路,看似荀少彧诚恳待人。实际以他,深沉的不见边底的心思。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荀少伤。 这荀少伤为荀氏人雄,才智过人之极,本不可等闲视之。 荀少彧若想一统蔡地,汇聚蔡地气数,证先天宗师之道。荀少伤此人,是一块不得不正视的绊脚石。 怀着这般纠结的心思,但荀少彧面仍是赤诚一片,一路也甘为伏小作低。 脸厚心黑者,得枭雄之道三味,奸雄之术七分也! 荀少彧一脸诧然,‘懵懂’道:“少伤兄是吾族兄,吾事少伤兄如嫡亲一般。长兄如父,吾请兄长居于位,正是小弟的一片片拳拳之心。” “莫非,连兄长也看不起小弟,认为小弟位卑,不可深交吗?” 荀少彧演艺技巧妙到毫颠,举止神情乃至一颦一笑,都自有真挚情感包容。 荀少伤神情一顿,沉吟一会,语气松动道:“如此,愚兄受之有愧啊!” 荀少彧更是近了一步,慨然直爽,道:“自今日始,南蔡下,唯少伤兄马是瞻,还望兄长勿要嫌弃。” 既然荀少伤有意应承了下来,荀少彧果断跟进一步,意向赤裸裸的向荀少伤靠拢。 须知,这荀少伤可是一根粗大腿,作为三老之一荀太微的嫡孙,潜在势力极为庞大。而且其自身,也是蔡地一方大夫,又有着‘雪送炭’的情分在。荀少彧要是能稳稳抱住这根大粗腿,或是有着这一张虎皮,也能震慑蔡地的其他人。 这‘雪送炭’之情,也不仅仅是‘受恩’之人的情分。是‘给予’之人,同样也会因为这份情分为纽带,而下意识的‘另眼相看’。 而且名义,自此以后以荀少伤为。荀少彧让荀少伤担当靶子,承担一些恶意。但荀少伤也是赚足了眼球,以天骄之让自家的资源稍稍倾斜,也什么都有了。 是汉昭烈刘备,未迹的时候,也是见一个抱一个大腿,抱一个则死一个大腿的。 这一次蛮人来袭,虽然暂且过去了,但南蔡的嬴弱,还是让所有对其有想法的人,愈的垂涎三尺。 既然如此,荀少彧还不如赌一把,拼尽南蔡的全部家当,抱一根金大腿,借此谋一张虎皮让其他有想法的人忌惮一些,自身获得些许喘息之机。 而且,荀少彧固然意向依附,但最多也是个听调不听宣。 一旦荀少伤想要反客为主,借着机会染指南蔡。那还要看看,二人各自的手段权谋。(元始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