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胆小的石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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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石轩的惨叫刚停那一瞬间，他拿在手里观看的那支萝卜变了。 一缕柔和灵动的潋滟光华从它身上浸染而出，把它映衬得像是画布上五彩缤纷的颜料般绚烂，又像是天边流动的彩虹般璀璨。 这光华是如此瑰丽，以至于在石轩眼中，本是平凡常见的萝卜，莫名的生出一种优雅高贵的感觉，让他心里生出要拜服的冲动。 潋滟光华之中，它的模样开始发生非常明显的变化，本来像是四肢的分岔以以石轩难以想象的速度变长，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合适身材的比例。 下一刻，白生生、圆滚滚的小胳膊小腿上生和藕节一样褶子，如同红豆大小的脚趾，肉乎乎的十指也有了模样。 与此同时，它头顶那些苍翠欲滴的嫩叶迅速长长、变细，变成了一头嫩绿色、乱蓬蓬的短发。 短发下边一点的位置慢慢地显现出来五官，大到几乎占小脸四分之一的大眼睛，小巧而挺直、还带着一点俏皮的鼻梁，重下巴上边生出一张粉嘟嘟的嘴唇，两侧还有一对像精灵一样尖尖的耳朵。 这支萝卜，呃，应该说这只萝卜小妖怪很有些抽象化的人偶形象，看着和电视里那些卡通人物很像。瞧着确实很是怪异新奇，却不会让人害怕，只觉得很有意思。 但是，它再怎么可爱，再怎么不可怕，也不是正常世界里应该出现的东西，它可是妖怪！ 如果在石苗出生之前，石轩可能会兴高采烈的认为他遇见了一只萝卜小妖怪，还可能会试图跟它作朋友。 但从石苗在这个世界上诞生之后，从石轩看到石苗丑丑的、像个小老头儿一样满脸褶子的小脸起，他的身份就变成了父亲。 作为一个带着孩子的父亲，石轩的本能选择不是去好奇地研究，而是飞快地把这只萝卜小妖怪远远地从女儿身边丢开，用自己不算强壮的身体挡在女儿身前。 把一切危险与自己女儿隔离开的这种本能是石轩天生的，更是在这四年多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慢慢铭刻进骨子里，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萝卜小妖怪远远掉在了石轩对面单人沙发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呼痛声，然后就没了动静，只有那潋滟光华证明它的存在。 有女儿在身边，石轩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灵敏地跳过沙发，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速度蹿到和客厅连在一起的厨房里，抄起一把切肉用的尖刀回到女儿身前。 “妖怪你不要过来啊，我手里有刀，很厉害的啊！” 石轩颤抖着嘴唇，用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口吻给自己打气，顺带恐吓对面的萝卜小妖怪。 他可不是什么身体强壮的猛人，相反，因为常年伏案写作，他的体质比同龄人差上许多。如果电梯没电，让他爬楼梯上15层他都会累得气喘吁吁。 但不管怎么说，保护女儿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本能，他不可能在危险降临女儿身上之前躲开，即使他心里很想远远跑掉。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石轩的预料，在他发出没有什么威慑力的威胁之后，单人沙发后面流动的光华竟然消失了。 安静，除了石苗沉睡时浅浅的打呼声，还有石轩自己的粗重喘息声，整座客厅里没有任何其它异常的声音。 怎么回事？ 石轩看不到单人沙发后面的情形，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心里惴惴不安地胡乱猜测。 小妖怪被吓跑了吗？ 有可能吧，那只小妖怪个子那么小，胆子大概很小。自己拿着刀，它被自己吓跑的可能性很大。 石轩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很快，石轩的另外一面开始说话：它可是妖怪，就算再小也是妖怪，妖怪可都是吃人的，能有胆小的吗？ 这实在太可笑了！ 它长得那么可爱，应该不会吃人吧？ 怎么着，你准备拿自己女儿宝贵的性命来赌它不会吃人吗，你可真是个自私的家伙。 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石轩呐石轩，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女儿才是你的亲人，是小怜留下来的唯一血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石轩的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他所有渴望冒险的的想法，都在回头看到女儿的甜甜笑容后消失不见。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就这么平静下去也行，要是那只小妖怪不过来，他宁愿就这么守在女儿身边，一直守到天荒地老。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那么多要是，所有的平静都注定要被意外打破。 手机铃声响了。 为了不吵到女儿，石轩设置的手机铃声一直都是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秋日私语》。 这是一首很舒缓的钢琴曲，像是秋日花园里情人之间的呢喃。 但是在此刻，手机里发出的如同流淌在耳边的潺潺小溪般的钢琴曲，听在石轩耳中却像是暴风雷霆一样狂放。 该死的，谁会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要是把那只小妖怪吵到怎么办？ 石轩心急如焚，表情紧张地看着单人沙发上的手机。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单人沙发后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石轩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嗡嗡的震动声过后，钢琴曲又一次开始演奏。 到底是哪个混蛋，三更半夜还一直打个不停？ 不管了，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壮着胆子面对吧！ 石轩把心一横，不再考虑对面的小妖怪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瞅准手机所在的位置，右手举着尖刀，一个箭步跳到单人沙发前，伸出左手抓向手机。 他没忘记探头看看小妖怪掉落的位置，但是并没有看到小妖怪的影子。 不过他现在顾不上许多，飞快地跑回到女儿身前，然后接通电话。 “谁？”石轩压低声音问道。 电话里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是石轩吗？是这样，我们局长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上级派人下来查访你女儿失踪的案件，很快就会到你家进行实地询问，请你做一下准备。” 石轩记得很清楚，这个声音是刚下楼没多久的左队长的声音，但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左队会打这个电话。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问吗？我女儿都已经睡着了，她今天玩了一天捉迷藏，恐怕很难叫醒呢。” “对不起啊石轩，我说的上级是专门处理超自然现象的九处派来的同志，他们的时间很宝贵，不能等到明天。” “超自然现象？”石轩很是迷惑，这个九处是什么部门，真有这个部门吗？ 电话里传来左队有些含糊的解释：“就是指那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人们幻想出来的东西，他们的任务是来澄清这些谣言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什么时候到？” “很快，估计要不了10分钟吧。” “那行吧，我等下给你们开门。” 石轩愉悦地挂上电话，终于有国家派来的高手来解决你了小妖怪，你等着吧。 但是，他脸上的愉悦笑容没能保持够30秒钟就僵住了。 小妖怪解决完了，自己这个能钻进戒指里的女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