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承
“甄筝,你是打算去算命了吗?还直觉?” 这样的一脸高深,得了箫鹤的颇为嫌弃。 “二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我怎么老感觉这段时间,你似乎很关注大哥的事?” 甄筝皱着眉头道。 “难道你不关心大哥吗?” 箫鹤非常聪明地反问道。 “我是关心,可是我觉得和二哥的关心不太一样。” 甄筝单手环于胸前,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捏着自己的下巴,蹙眉摇头道。 “你还小,有些大人之间的事,你还不太明白。就连风月场所里面的话,你不是也不明白吗?” 箫鹤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二哥,我是不明白,我也承认自己年纪还小。但是,正因为我年纪小,所以才比你们要敏锐嘛!” 甄筝笑得天真。 “你二哥我,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多心了!我只是在担心大哥的安全,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所以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你莫要见怪。” 箫鹤再次找了个不太靠谱的理由。 “哎...时间还早,二哥你若是没有睡好,就暂且补个觉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甄筝作势看了看透过窗户的阳光,很是善解人意道。 “嗯。” 箫鹤装作困倦道。 甄筝与箫鹤作别后,就离开了箫鹤的房间。 但是在心中冒出的疑惑,却是没有削减半分。 甄筝只觉得今天的箫鹤有些怪,可要说哪里怪,也真是一时不好说。 不行! 得去找哥哥说道说道! 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人出出主意啊! 甄筝前脚刚走,箫鹤后脚就把门落了锁。 箫鹤掏出手帕,喘着气,把自己脑门子上的虚汗,擦了擦。 自己仅仅只是肖想了一下,竟然拿给甄筝发觉了?! 这人恐怕自己也留不得了吧! 不行! 得找个机会,除掉这个小子! 甄狄和甄筝,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不过,一切自己都得从长计议,千万不能把自己给暴露了! 否则,日后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甄筝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到自己的房门前晃了一圈儿,转而来到了甄狄的房间。 “叩~叩~叩~”,很轻的敲门声。 听到这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甄狄一下子警觉起来。 这是他们兄弟间的暗语。 若是这种敲门声一出,定是甄筝有要事告知自己。 虽然这样的敲门声响起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对于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自是更加应当小心应对。 甄狄不敢耽搁,立刻起身,来到门口。谨慎地打开房门,把甄筝弄了进去。 末了,还看了看门外,确定没有危险了,才把门关上,落了锁,外加结界。 “甄筝,你怎么来了?” 甄狄来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弟弟倒了一杯茶,赶忙询问着情况。 毕竟,甄筝来找他的时候实在是少得可怜。若来相找,必有要事。 “哥,我心里很慌,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甄筝一把夺过甄狄手里的杯子,就猛灌了自己一杯水,这才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在慌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瞧着甄筝这副情态,甄狄心知问题严重,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来。 可那紧紧夹着的眉头,却已经将所有的心绪全部泄露。 甄狄尽量平静地问道。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甄狄还拿过甄筝刚刚把水喝完的杯子,为之续了一杯水。 “我觉得二哥有些不太对劲儿。” 甄筝首先把自己的感觉给抛了出来。 “箫鹤?他有什么问题?” 甄狄放下杯子,眼中略带思索。 “就是来到这风幽谷之后,尤其是那天我们去了清风明月楼过后,我就发现二哥提到大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这话里话外的,似乎都有一种想要看好戏的感觉。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种感觉,怪怪的。” 甄筝告知了自己这样说的原委。 “哦?还有这等事?” 甄筝此番说法,惹得甄狄很是疑惑和迟疑。 这是什么情况? 看好戏? 看什么好戏? 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难道... 不过,虽是觉得很是奇怪,但甄狄并没有立刻表态,反而选择静观其变。 “嗯,之前他还想要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不过,被我拒绝了!” 接着,甄筝又提到了一件让他觉得怪怪的事。 “他想知道些什么?” 这倒是让甄狄觉得更加奇怪了。 什么时候需要探自己的口风了? 自己不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吗? 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呢? 尤其是,有什么值得找自己探究的呢? 而且,这人还是箫鹤! 兄弟几人之间,根本没有隐瞒过什么事啊! 这到底... “他是想要知道大哥说的那首小词,是否确有其事。而且,那天我们在清风明月楼里听见的那几个掌柜之间的对话过后,二哥似乎就更感兴趣大哥的事了。之前,我还和他讨论过这件事,但是他的话里话外,总让人觉得似乎所有的事都于己无关,自己只是来看好戏的。今天,那个桃风斋的女子又来了,看着那个女子带走了梦羽,他又开始泛起了嘀咕。哥,我觉得二哥不大对啊!” 或许是歇了歇,又有自己的哥哥在身边,甄筝算是定了定心神。这才稍稍思路清晰些的把自己的意思给整理了一遍,告诉甄狄,以助甄狄思考判断。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是不太对。” 其实,甄狄也觉得之前甄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这次的话,开头一听,还算是比较清晰的,遂顺着甄筝的思路听了下去。 然而,越是听,越是觉得心惊。 原来如此啊... “哥,我今天挑明了说,试探了一下他的态度,他似乎有些心虚。” 甄筝还把自己试探的结果告诉了甄狄。 虽然甄筝看上去少不更事,但是他和甄狄流着同样一个父亲的血,自是有着一些相似性。譬如这良好的观察能力,以及诈降的手段。即使这两者更多的来自于直觉。不过,有甄狄这个善于推断的哥哥在,似乎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心虚?难不成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甄狄一听这话,警觉立刻提高了很多。 毕竟,这样的一些看似毫无联系的线索和情报,都最终指向了一个位置。 “哥,我能问你个事吗?” 甄筝听到自己哥哥这么问,觉得甄狄应该是没有明白自己在提示什么事情,遂佯装一副求教的样子问道。 “问吧!” 甄狄也没多想甄筝是个什么意思,就应下了。 “本门是不是有规定,门派中的男子做面首,沾染风尘者,一律赶出门派,终身不得踏进门派半步。并且其上数三代,下数三代,都不得进入景廷派?但是正常的婚娶除外。” 甄筝念出了一条属于《景廷律法》的门规。 “是有这么一条规定。” 甄狄回忆了一下,的确如此。 “所以...哥,你懂了吗?” 甄筝略带深意道。 “可是,大哥和箫鹤之间无冤无仇的,箫鹤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没有动机啊!” 甄狄虽是明白了,但是,这件事似乎推理不通。 “哥,谁说没有动机?” 甄筝嘿嘿一笑。 “哦?你知道?” 其实,答案已经在甄狄心里了,只是他不想让甄筝知道而已。 毕竟... 甄狄佯装不知。 “哥,你想成为掌门吗?” 只可惜,甄筝很不给面子,直接点破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我...” 甄筝这句问话,让甄狄感到蓦然心惊。 竟然... 这... “说实话吧,我们可是亲兄弟。” 甄筝拍了拍甄狄的肩,一副了然的模样,让其畅所欲言。 其实,甄狄有些什么想法,甚至甄狄在暗地里做了些什么事,以及他和琴江之间有些什么事。甄筝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而已。若是没有到达会危及到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甄筝是打定主意不会趟这么一趟浑水的。然而,现在的情况出现了变故,就不得不提出来了。并且,也许正是因为甄筝是个局外人,所以他看有些事比甄狄看得更加明白。 “怎么会不想呢?可是,也得有这个机会啊!” 甄狄一时也拿不准甄筝对于自己当掌门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遂佯装为难道。说了一句较为委婉的话,以作试探。 “哥,你在门派里处理事情那么多年,你一定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哥,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你可要好好想想对策啊!只有大哥在,我们才有安生日子过!要是换了个天,这天下恐怕就不太平了!” 甄筝既隐晦又直白地把话说明。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对了,暂且你那里不要有什么动作,继续观察着箫鹤。” 甄狄不是没有听明白甄筝的意思,但仍旧有些心有不甘。 于是,甄狄就绕开了这个话题,并且嘱咐甄筝不要轻举妄动。 “嗯,哥哥,你一定得想办法保全住大哥!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不过,我觉得二哥和大哥比起来,差得很远,尤其在心境这个方面。哥,你懂我的意思吗?” 甄狄这话明显是在避重就轻。 甄筝虽然看着不谙世事,但甄狄忘了他们都有同样一个敏锐的父亲。 甄筝知道自己的哥哥在规避这个话题,以前还不怎么确定一些事,但现在自己哥哥的反应,反而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如此一来,更得提醒了。 否则,很多后果是自己哥哥,乃至自己无法承担的。 甄筝不死心般的继续阐明自己的想法。 “听你这话,你是知道当初大哥做了什么事了?” 甄狄一听,更是心惊。 依照甄筝的程度,他怎么会觉得箫鹤和琴江之间的差距在心境上? 难道... 不会吧? 甄狄惊讶的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