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一次慌乱】
林妤看到了一年级二班的门牌，于是带着华霖走了进去。 明亮的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说话，有的坐立不安地打闹，还有的在哇哇大哭。 个别家长们站在讲台旁边，看着自己的孩子，或训斥，或安慰。 班主任是个三十出头的女老师，她看到林妤带着华霖走进来，礼貌地打招呼。 在询问了情况后，给华霖安排了座位。 华霖坐在靠楼道这边的第四排走道侧，同桌是一个小女孩，一直哭哭啼啼的，她的妈妈就趴在窗户边一直安慰她。 林妤倒是没去趴窗户，她只是在讲台边上看着华霖。 华霖将书包放进抽屉，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安静，可是心里却有些慌。感觉有点坐立不安，哲学三问在他脑海里不住回荡。 自从变成六岁的孩童以来，华霖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慌乱。 以前的他，虽然顶着六岁孩童的外表，可是他的内心却依旧是六十岁的老头。 他很多时候，都只是装成六岁的孩童的样子，却并没有真正融入六岁孩童的身份。 可是当他坐在这个教室里，听着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还有身旁小女孩的哭泣声。他的内心已经渐渐在融入如今六岁孩童的身份了。 而这也正是环境的魅力。是环境的趋使让华霖潜移默化地在改变。 只是在他的心中还有些挣扎，这是他内心慌乱的源头。 就在华霖心中涌现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念头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小霖！” 华霖猛然抬头看过去，原来华时已经将所有的手续办完了，正准备和林妤离开，于是跟他打个招呼。 “小霖，你乖乖的，我们走了。” “嗯！”华霖点点头。 华时夫妇走后，华霖笑着摇摇头。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是六十六岁的杨振华了，我是六岁的华霖。现在以及之后的匆匆几十年都将是这个身份。 这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纠结？为什么不坦然面对？ 华霖深吸一口气，然后环顾四周。 这些孩子将要和我一起度过六年的时光。想要跟他们相处，只有融入他们之中。 下一刻，华霖笑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尝试融入如今的身份。 此刻，一年级二班几乎坐满了人，家长也纷纷离去。 华霖同桌的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因为她的妈妈离开了。 华霖觉得有必要帮帮她，于是说：“小妹妹，别哭了，再哭就变成丑八怪了。你要是变丑了，你妈妈就不要你了。” 华霖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那个小女孩竟然真的一下子不哭了。 “哭真的会变丑么？” 小女孩怯怯地问道。 华霖忍着笑意，认真地点点头。 “那，那我不哭了。” 小女孩虽然忍住了哭声，可是依旧不停地哽咽着。 华霖看着小女孩，觉得有些好笑，那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如果我不哭了，我妈妈就会回来么？” 小女孩忽然问。 “只要你今天上午不哭，中午就会来接你了。” “我再也不哭了。” 小女孩用手背试图抹干脸上的泪痕，却把自己的小脸抹得更黑了。 华霖见她可怜，也不逗她，拿了湿纸巾帮她擦干净。 小女孩一下子害羞了，连忙礼貌地道谢。 当她说出谢谢这些这两个字时，可真是太萌了。 “我叫华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若英。” “那我叫你小英，你可以叫我小霖。我爸妈都这么叫我。” 华霖这么一说，感觉有点融入现在的身份了。 “哦！” 秦若英还是害羞，说话声音也很小，和刚刚的哭声比起来，简直就是呼吸声比之打雷声。 可她越是这样，华霖就越觉得有趣。 “你之前没上过幼儿园么？” 秦若英摇摇头。 “为什么没上？” 华霖很好奇。 可是，秦若英却没有回答。 华霖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尴尬，于是说：“我也没上过幼儿园。” 秦若英听了猛然抬头看向华霖。 这下，两人终于有共同点了。 “你为什么也不上幼儿园？” “不想上。” 秦若英笑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特别可爱。 “我也是。” “上学其实挺有趣的。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一个老爷爷跟一个小女孩说这话，华霖心中总觉得有点别扭。不过，他正在试图忘记自己曾经的年纪。只要忘记了年纪，还有什么可别扭的？ “嗯，谢谢你。” 两人聊着聊着渐渐就熟悉了。秦若英也不再为见不到父母而苦恼，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 不过，这仅限于华霖一个人，其他人跟她说话，她依旧是小心翼翼的。 一上午，孩子们绝大多数时间在教室里玩闹。到了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李芝玲主持开了班会，选了班干部，随后发了课本。一上午就这么过了。 华霖没有当选班干部，他才懒得去多管闲事。 上学的日子总是枯燥的，让一个成年人去听孩子的课，那就更加枯燥了。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华霖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读书。 他花了几天时间把语文课本全部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让华霖意外的是，自己的记忆力大涨。一篇课文只要看上一两遍，就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而且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种。 当然，不光要背下来，还得会写字。于是，他又把整本课本抄了一遍。 华霖并不觉得抄书很无聊，反而觉得很有趣。这是他曾经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体验。 整本书背过一遍，再抄过一遍后，就没什么可学的了。 至于数学更简单，他花小半天时间把书看了一遍，就全会了。 好吧，说一个成年人学加减乘除用了多长时间，确实有点侮辱他的智商。不过，华霖却乐在其中。 只是，课本看完之后，就有点无聊了。 华霖就只能找课外书来看。 什么三字经，弟子规，百家姓，千字文，他全部找来背过。 他觉得这很有童趣。 当然，为了防止被老师发现，他隐藏地很好，就连同桌的秦若英都没发现。 就这样，华霖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适应着如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