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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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更迭，每一次都伴随着战役悲歌生起，灾祸生起杀戮和毁灭，如同上古年间一切都变成灰烬，近乎葬送所有生灵，血流漂杵，尸骨堆积如山。
    所幸造就秩序重建，八荒格局趋向稳定，才有人道昌盛！
    而今时，不再是魔神与圣人相争，反倒是两人联手与天宇外族生灵进行终极一战，扫荡一切觊觎生灵！
    “过去，我去哪，你跟哪。”姜云逸听到她要暂且离开这句话，立马握紧她手，“现如今你去哪，我就去哪。”
    “夫君，很危险。”
    “我又不怕。”
    圣殿前，姜云逸远眺，仙道就在天上，千山万水都仅能仰望，一点点生起稀疏灵气任凭吸收，还好天凌圣地四方皆刻有法阵，否则也仅有任人宰割的份。
    不过外界灵气被收，生机尽失就会化作灰烬，这遥遥一眼倒觉得压抑沉闷。
    但他无悲伤，无恐惧，没有提及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生死离别。
    “再说了，这些外族宛如蛀虫一直吸纳八荒灵气，一旦被祂们吸食掉所有，整片八荒都将沦陷，彻底消失在岁月的尘埃中，是该杀！无论是为了你我，还是未来的子子孙孙，都必须打！”姜云逸坚定不移，对于这些外族绝不会姑息。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渴求。
    “夫君就不怕与我离开后，整个八荒会大乱？要是夫君与我同去，这一去便是背井离乡，若八荒发生什么不可逆转的事，身为圣人转世的夫君才好解决。”
    自家夫君是圣人转世，先天之灵，对于此界的关心程度比她还要深刻。至于后天之灵的她来说，八荒无关紧要。
    “不回来了？”
    “回，但不知要到何时，毕竟我得保证夫君的安危，才好带你脱离仙道。”陆凝霜淡淡道，证明仙道并非化神能够踏足之地，不过有她并非不可。
    姜云逸沉默下来，要不是为了巩固修为，他早就是返璞道尊。
    而当时陆凝霜可没跟他说会发生这种事，不然自己何须苦苦压制？
    总感觉，陆凝霜是故意的......
    就在他沉思之际。
    陆凝霜坦言他的身世，让一旁的秦长老几人瞠目结舌。
    “姜师兄是...圣.....圣人转世？！”秦长老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瞪圆双眼，震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内心更是掀起滔天骇浪，要知道圣人可是一方神祇。
    祂，是真正的上古神明！
    这一刻，他们才彻底明白姜云逸的功德来自何处，难怪一举一动牵引天道共鸣，更可镇压世间邪祟，以及百年前姜云逸忽然天降金光，力斩老圣主......
    秦长老等人对视，久久不能平静，结果姜云逸又曝出一则大料。
    “你自己不也是魔神肉身。”姜云逸低喃，摆手道：“况且你都把正魔两道收入囊中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八荒的。倒不如说，正中你下怀？”
    陆凝霜把正魔两道掌握在自己手里，姜云逸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稍微琢磨一番，反而觉得这更像是陆凝霜让他没后顾之忧，能安心随她远去的手段。
    闻言，又令秦长老等人心脏一紧，总感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会招致陆师姐杀劫。且还想通一件事，姜师兄是圣人转世，陆师姐乃魔神，所以天罚一直找姜师兄，原来真是天地不容！
    姜云逸将他们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帘，笑笑不语，反正是陆凝霜先坦白，那他说出来也无关紧要。
    “夫君真要相伴？”
    陆凝霜侧眸看向他，冰肌玉肤，脸颊发丝微扬，秀丽动人又冰寒刺骨，搭配玄衣似黑夜最美的幽雪。
    “是！”
    他这一声虽不及陆凝霜那句‘杀便是’霸道，却也朗声、清脆的回答。
    毫无半分的迟疑反覆，姜云逸神情切切，又认真道：“人生在世，或许不能事事如愿，但至少要不留遗憾。”
    见自家娘子微微张唇，他还以为会相对应说一些话语。
    不想，陆凝霜却道：
    “夫君真粘人。”
    “？”
    姜云逸刚刚营造好的情绪，瞬间瓦解殆尽，一阵无语：
    “是是，我粘人。”
    看在秦长老几人在场的份上，还是决定给她点面子。
    毕竟在秦小雨面前，是她给自己面子。
    “夫君，不应该傲娇？”
    “.......”
    姜云逸默然不语，自家娘子性情淡薄是真，但有时候当真很通人性。
    以前觉得她粘人，自己也时常傲娇。
    这不，秋后算账来了。
    一向受尽宠溺的姜云逸，自然是对她和善一笑。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
    一旁，秦长老等人见势不对，连忙识趣的告辞一声，化虹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不知‘傲娇’是何物，唯有雷长老清楚，却也不敢解释。
    离开途中，他则怪道：“我怎感觉陆师姐在尝试触碰姜师兄的底线？”
    其余人摇头，表示不知。
    但总的来说，陆凝霜要出手整治天宇外族是件好事。
    只是不知姜师兄要如何跟随？
    毕竟，他确实没到返璞境。
    而原地，夫妻俩携手站在圣殿门前的峭壁上，俯瞰整个繁荣鼎盛的天凌圣地，以及望着化作虹光远去的身影。
    姜云逸感慨：
    “秦师妹他们走了啊。”
    “嗯。”
    “所以娘子，伸耳朵过来，为夫求你件事。”眼见四下无人，姜云逸不再给予颜面，笑着扯住她泛莹的耳朵，“我想跟着你，行还是不行？”
    天凌圣地上下俱静，因为留在门中的基本都是长老，或者实力低微的弟子，都在各司其职或闭关修炼。
    “好。”
    “娘子，我傲不傲娇？”
    “不傲。”
    “嗯，知道就好。”
    姜云逸微笑，满意的点头并松开手，哪怕他把陆凝霜拿捏得死死的，算是重振夫纲，不过依旧感觉怪怪的.....
    或许是知道陆凝霜是在配合自己吧，不然以她的实力，能怕谁？
    未等他多想。
    下一刻，他的手又任由陆凝霜牵了回去，握在手心里。
    悬崖前方云海无限翻涌，丝丝缕缕飘荡而来，他们夫妻一时犹如云中仙人，天上苍穹无垠，没有尽头，站在这里亦显得格外渺小，成沧海一粟。
    “娘子，准备何时动身？”良久，姜云逸轻声开口询问。
    陆凝霜抬头凝望天际，沉吟一瞬后回答：“斩灭天宇外族前，该灭上苍。”
    如此重逆无道的话，本该会遭到天罚降临，然而天穹之上风平浪静，没半点异样，好似沉寂的夜晚。
    此时，仅有清风簇拥两人，吹动发梢轻舞，眺望着云端远处繁华久久无言。
    时隔无数个时代，陆凝霜依旧双眸淡静如海，傲立俯瞰。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仙雾缭绕，画面定格。
    姜云逸这时候的心，也是一直轻松的，因为她始终都在。
    ........
    偏僻地带，这一场战役已持续数日，妖族不止一次入侵，却被何方仙门联合镇压，不断击退，并且反向扩张。
    可惜所过之处，灵气皆是稀缺，这是无法逆转之事，即便各方仙门的返璞道尊尝试出手，亦是无法做到。
    当下，众人才知晓天宇外族的恐怖。
    其中凡人最为有怨。
    灵气缺失或许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可是妖族入侵实乃生灵涂炭，惨绝人寰，各种庄稼与村庄尽毁。
    有的不想背井离乡，远走他乡；
    有的则是迫于形势，不得不逃亡，举族迁移不占少数。但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的地区，均惨遭妖魔杀害，死的凄惨，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染红了大地。
    “吼——”
    万兽咆哮，妖气冲天，所过之处践踏一切，大地之上遍布残肢断臂，黄沙漫天彰显着荒凉之地，一具具尸体散落四周，有人族，亦有妖兽！
    这一幕幕，全部都被天凌圣地仙舟上的秦小雨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哪怕动用玲珑之心也是无用功，最多能理解对方想占据领土，繁衍生息的心情罢了。
    这反而更让秦小雨不能下至战场，否则一旦对妖魔怜悯，死的人就是她。
    同时，也是颜仟羽让她留在仙舟的真正原因。
    仙舟还在缓缓前行，已发生的事不可挽回，但未来可以改变。
    对此各方仙门仙舟也是不敢怠慢，能镇守即镇守，被毁之地则干脆放弃。
    “颜师姐，回去后，我们还能见到圣主姐姐和祖师叔吗？”秦小雨双手紧攥胸口衣领，满脸忧愁看了眼圣地所在的方向，自从知晓圣主姐姐要主动杀向天宇外族之后，内心就没安稳过，害怕失去。
    天凌圣地哪怕都是天骄，也不是没有弟子牺牲过，秦小雨心中就不好受。
    尤其是自己亲近的人牺牲。
    她不讨厌圣主姐姐的冷漠，虽时常遭到教训，却从未恨过，甚至觉得这样的人才符合圣主的身份与高贵。
    若她温柔体贴，秦小雨反而担忧。
    
            
                        也喜欢祖师叔的温柔，哪怕圣主姐姐不许祖师叔与其他女人靠太近，却唯独自己还算可以，这无疑是认可的证明！
    要是圣主姐姐和祖师叔两人飞升踏上仙道，秦小雨真不知要找谁玩了......
    “或许吧。”颜仟羽不确定的道，宽慰的话并没有说，毕竟除了祖师叔和圣主外，何人能对付天宇外族？
    她与秦小雨一样也想不出有谁。
    ........
    “真想跟天凌圣主砍了那群天宇外族，就照这样的速度，迟早有一天会影响到我们圣州边境。”神秘空间内，剑宫宫主夏清瑶愤慨道，可见灵气丧失迅速。
    其余几大至强也纷纷颔首，赞同夏清瑶的话语，恨不得立刻赶赴天域战场，清扫那些想入侵的妖魔。
    可惜只要没有什么大妖出世，人族大能也是不敢轻易踏足战场。
    倒是天上的仙道蠢蠢欲动。
    “哼，陆凝霜说要杀了天宇外族，至今无动于衷。”洪老抚摸着胡须，一脸严肃：“我看根本没择。”
    “怎么？洪老您老人家有法子。”平日懒得理他的周酒寒，如今戏谑道：“要不您老家人亲自与外族一战？”
    “你这人只知道喝酒，怕不是醉了？”夏清瑶瞥她一眼，道：“洪老若是能杀，还会在这里发牢骚吗？”
    其他仙门至强也是颔首帮腔，谁让如今能靠的人，就只有陆凝霜？
    除了洪老，当初他们对陆凝霜的所作所为而幽怨，当下仅剩钦佩。要知道敢对外发话，亦是把自己的名声压上去，整个修炼界敢这么做的寥寥无几。
    更别说那可是仙道生灵！
    光是从仙道坠落的残躯，产生的气息就十分恐怖。
    难以想象天宇外族真正的实力，陆凝霜还愿独挡一面，如何能不让人敬佩？
    当下被讽刺，洪老脸色有些挂不住，但这却让他难有脾气。
    他确实做不到陆凝霜那等程度，就连实力也是远逊于之。
    “我已收到属下的消息，她那夫君应该是在养身，养神，陆凝霜是在等他......”就在周酒寒刚说完此事，另一件事使她幸灾乐祸道：“啧啧啧，洪老，你真该出去看看，不然，天魔宗得把你丹谷分宗灵丹妙药，以及药田灵药全部掠走。”
    “什——”
    洪老神魂急忙从帷幕收回。
    在场众人则将目光落到周酒寒身上，然而她却摆了摆手，没接着说。
    直至过了一会，洪老黑着脸回来。
    这时候的周酒寒，才摊着手，补充道：“哎，不好意思，说错了。应该是天魔宗已经把你丹谷分宗资源近乎全部掠走，不必再出去，看到会心痛。”
    洪老紧攥拳头，气冷抖。
    对此，其他仙门都略微震惊，隐隐觉得这一切和陆凝霜脱不开干系？
    当然，他们也毫无证据。
    哪怕连天仙楼都没有，依然仅知道魔主与圣主关系不凡。
    .........
    同一时间，婚房内。
    陆凝霜把各种灵丹妙药，源源不断的塞到姜云逸怀里。
    这让姜云逸一脸茫然，他是要准备养身、养神把自己疲倦的状态调养到最理想的范围，为逆天而行做些准备，没想到陆凝霜就一个劲的送灵丹妙药。
    啵——
    打开一个小瓶，熟悉的‘啵’声入耳，使姜云逸略微恍惚。
    想起两个月期间，与无一丝着缕的佳人云雨，自己抽身休憩经常能听到.....
    “夫君今日的脸色也红。”
    忽然，香风袭来，佳人凑近，发觉异样便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瞧。
    姜云逸没好气的推开她俏脸，这才嗅了嗅瓶口，感到意外：
    “好新鲜的丹香。”
    陆凝霜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根本没炼丹，因此他十分意外与不解。
    而让天魔宗把丹谷分宗抄家的罪魁祸首，面不改色的答：
    “是挺新鲜。”
    毕竟从抢来到现在，还没超过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