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住下
燕妙雪本来俏脸带笑，可老苏头一声“孙媳”叫出来，瞬间令其笑容凝固！ 不待她解释，老苏头直接和蔼的走上前来，把院门推开，招呼她进去！ “快进来快进来，站外面做什么，爷爷这儿啥也没有，招待不周了哈！” “苏衍那臭小子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站这儿，他跑哪去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敢丢下媳妇不管？” “这臭小子，既然要回来，而且是带媳妇儿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搞得老头子我啥都没准备，孙媳莫怪！” …… 推开门后，老苏头放下药篓，站在那有些拘束，两只苍老的手掌反复捏弄衣角，觉得没啥东西能招待燕妙雪，感到很抱歉！ 他到现在都有些没缓过神，平白无故蹦出个孙媳妇儿，这还了得！ 瞧见老人家满脸歉意的朴实表现，燕妙雪心头一软，也不好说什么！ “来，进来，坐，咱家穷了点，姑娘您别见怪！”见燕妙雪站着不进来，老苏头还以为她嫌弃自家穷酸，急忙亲自搬出个椅子，脸上有着一抹尴尬与拘束！ “苏爷爷您别误会，妙雪没有嫌弃的意思，您老坐，我站着就行！”知道老人家误会了，燕妙雪急忙解释，走进院落，扶着老苏头坐下！ 见状，老苏头这才松口气！ “呵呵，你叫妙雪么？真是人如其名，这臭小子自己不咋滴，福气倒不小！”看着燕妙雪，老苏头是越瞧越满意，乐呵呵道！ “我叫燕妙雪，苏爷爷叫我妙雪就行！”燕妙雪礼貌道，有些无奈，俏脸绯红，生平第一次陷入这等慌乱状态！ 与平时的冷艳不同，这时候的她更像一个年轻的姑娘！ “苏衍那臭小子呢？上哪儿去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太不像话了！”老苏头左等右等都不见苏衍踪影，有些急，怕自家孙子不懂事，冷落了燕妙雪！ 老苏头嘴中训着，眼睛却不断往外瞟，盼着那熟悉的顽劣身影出现！ 见状，燕妙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美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叹色！ “他……没回来，这次就我回来看看您老人家！”尽管不太想谈及此事，但燕妙雪还是如实讲道，因为这根本回避不了！ “啊？”老苏头一愣，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自家孙媳妇儿回来，孙子却没来，这叫什么个事？ “他很杰出，很优秀，所以被委以大任，在外面闯呢，要不了多久会回来的！” “这次我先来探望探望您老人家，下次，我和他一起回来，好吗？” …… 燕妙雪不忍老人家伤心，只能撒谎！ “哦……没事，男人嘛，应该在外面多闯闯，打拼自己的天地是对的！”老苏头勉强笑了笑，佯装不在意，可眼底的落寞却被燕妙雪看了个彻彻底底！ 老苏头年纪大了，步入晚年，越发思念亲人，苏衍没回来，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更愿意看到自家孙儿去展翅高飞！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宽容与期待，哪怕有万千思念，也藏在心里，独自品尝！ 燕妙雪能体会到老苏头心中的失望和落寞，不由心里一阵难受，也不好再于此刻去解释太多误会！ “那小子，过得怎样？”长长的呼出口气，老苏头缓解下情绪，接着满脸褶皱挤压着扬起，笑问道！ “过得挺好的，拜了个了不得的师傅，学了大本领，已经名动一方！”燕妙雪安慰道！ “这就好，这就好！”老苏头脸色一阵涨红，显然颇为激动，很欣慰！ 苏衍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在最贫苦的时候他都竭尽所能给苏衍最好的东西，那种多年养育之情，怎一个深厚了得！ 此刻，听到自家孙儿有出息了，他怎能淡然，自然高兴！ “对了，这小子本事大了，没学坏吧！”似是想起了什么，老苏头又追问道！ “没有，他本性未变，还是很善良的，多次除暴安良，令人敬佩！”燕妙雪道！ “那就好，我真怕这小子学点本事就惹是生非，你是不知道，他打小就顽劣的很，差不多县里的娃娃都给他揍过！”老苏头松了口气，先是苦笑，回忆起往事后，又忍不住大笑！ “顽劣这方面，倒是没变！”燕妙雪想起苏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也笑了！ “妙雪，能和我说说那臭小子出去拜师学艺后，都发生了什么吗？”老苏头捏动几下手指，好奇道！ 他陪不了苏衍横闯天涯，只能在这默默关注着，想尽可能了解！ 燕妙雪点头，把苏衍入山门后的事尽可能美化一番说出来，令老苏头欣慰大笑！ 关于苏衍所遭遇的那些危机，以及经历的挫折，她闭口不谈，不想老人家担心！ 老苏头从头到尾都听得很仔细，待得燕妙雪说完，他都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直到天色渐暗，临近黄昏，老苏头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 “孩子，有地儿住不？要是不嫌弃，就住我这破院里吧！” “你挑个空屋，老头子我给你收拾收拾，现在庄县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都给外来的人住满了，你去了也没用！” “咱这简陋是简陋了点，但也算干净宽敞，就看你能看得上不！” …… 瞧了眼天色，老苏头慈祥道！ “这……好吧，我自己收拾下就行了！”燕妙雪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拒绝！ 此来，她就是替苏衍看护好老苏头的，能在这住下自然最好，既能保护老苏头，又能关注老苏头，双管齐下！ “好，老头子我去给你烧几个菜，别嫌弃我手艺！” “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的，我去找个酒楼给你买点好的！” …… 老苏头淳朴的笑了，从糙旧的衣兜里掏了掏，摸出唯一的几块碎银子，捏手里，起身要去给燕妙雪买些好菜！ “不用这么麻烦，粗茶淡饭，更合我口味！”燕妙雪劝阻，笑着摇头！ “这……”老苏头有些犯难，燕妙雪可是头一次来，就弄着粗茶淡饭，他觉得太不像话，过意不去！ “等下次苏衍回来，让他折腾好的去！”燕妙雪微微一笑，将老苏头拉了回来！ “成，那我给你摘点新鲜蔬菜！”老苏头倒也没太固执，点了点头，回身跑进院里的小菜园，摘起亲手种下的蔬果！ 他兴高采烈，很久没这么高兴了，比给苏衍做饭还乐呵！ “我来帮您！”燕妙雪自是不会任由老人家一个人忙活，也加入进来！ 别看她平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对待那些慈祥的老人，她还是很亲切的！ “好！”老苏头没有拒绝，瞧见燕妙雪漂亮又贤惠，他甭提多高兴了！ 燕妙雪自然明白老人家的心思，心里有些无奈，但没点破这层误会，不想老苏头太尴尬，还是今后交给苏衍自己解释最好！ 她放下仙子般的风范，轻捋衣袖，走进菜园帮老苏头！ 同时，燕妙雪环视着这座小院子，带着一丝丝好奇！ 这，是苏衍长大的地方，她真的好奇，什么样的环境，会造就出苏衍那等性格！ “苏爷爷，苏衍小时候，是不是很倔，认定了的事，打死都不改！”燕妙雪一边拨拽着蔬菜，一边问道！ “是啊，这小子，打小就倔得和牛犊子似的，有时候我的话都不好使！” “他只要认定了是对的，值得的，就拼命去干，谁都吓不走，逼不退！” “好比县里那些富家子弟，爱欺负人，他看不惯，就得教训他们，哪怕有时候被反过来揍得吃大亏也没用，下次还是要揍！” “这孩子天生就这样，我教了他很多次要学会忍，都没用！” …… 老苏头苦笑道！ “是倔！”燕妙雪回想起苏衍面对准圣都倔强拔剑的场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怪他倔，这孩子可怜，打小无父无母，我虽拉扯他长大，可也给不了他好日子，过得太清苦！”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外面忙，没空看管着他，基本上事事都靠其自己解决！” “后来我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他还小，同龄人都在无忧无虑的玩耍，他却只能扛起很多责任，承担压力！” “可能就是因为没人可以让他依靠，这孩子才变得那么独立倔强，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突然软弱起来！” …… 老苏头身子一顿，轻轻一叹，有些心疼，可更多的是歉疚！ 燕妙雪一怔，她没想到，苏衍的童年过得那么累，那么苦！ 她所看到的苏衍，永远痞气十足，对什么都不在意，乐观又臭屁，谁会想到，这样的人物，会有如此艰难的过去！ 这一刻，燕妙雪突然发现，或许苏衍的痞气外表下，潜藏着很多旁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她有些好奇，越发想了解苏衍！ “苏爷爷，和我多说说苏衍小时候的事吧，他从没跟我提过，我还挺想知道的！”燕妙雪抬头，笑颜如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