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原委
沈卓文将周佩茹说的一愣,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沈卓文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羞恼的推了沈卓文一下,“说什么呢你,羞不羞啊你?!” “这有什么好羞的,屋子里有没有旁人,咱俩都老夫老妻了,有啥不能说的?”沈卓文不以为然的说。 周佩茹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谁说这屋子里没有别人了。” 沈卓文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小的在他娘的肚子里呢。 沈卓文搓搓手,“他还这么小,应该听不懂吧?” “那谁知道?反正你以后说话要注意点,千万不能让咱们的孩子听到。”周佩茹叮嘱道。 沈卓文立马点点头,然后又小心的趴在周佩茹的肚子上,小声的说,“儿子,我是你爹,刚才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也都没有听见,听到没有?!” 周佩茹哭笑不得,“就算他听得见,也不一定记得住,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怀的就是儿子?万一是闺女呢?” 沈卓文楞了一下,然后立马认可的点点头,“你说得对,还有可能是闺女。”说完,沈卓文又贴到了周佩茹的肚子上,然后小声的说,“闺女啊,我是你爹,刚才都是爹瞎说的,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学。” 周佩茹忍不住捂住脸,她本来还以为沈卓文是个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的,结果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一面。 张月娥和徐苗是被沈家送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她还带了一篮子番薯,是她特意去沈家大厨房要的。 张月娥说下午回家,果真下午就被送回来了,马车没有进胡同,张月娥和徐苗两人在胡同口就下来了。 “现在没有沈家人了,我终于可以有什么说什么了,我真没想到,原来沈公子家这么煊赫,平日里可看不出来。”徐苗一脸感慨的说。 “咱家的日子过的也挺好呀,沈公子那是低调。”张月娥语重心长的说。 徐苗胡乱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嫂子我现在可满足咱家过的日子了,当初在靠山村的时候,我的那些小伙伴羡慕我有你这样好的嫂子。现在我跟嫂子你来府城了,如果以前的我和此时的我不一样的话,以前的我恐怕都会羡慕现在的我自己!” 徐苗的话直接将张月娥说愣了,她在心里捋了捋,然后才笑眯眯的说,“那么现在的徐苗,以后肯定也会羡慕以后的徐苗的。” 徐苗也愣了一下,然后这姑嫂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她们大户人家实在是麻烦,一家人都不能住一个院子,那还有什么意思?听说有的人家,早晚还得去请安?这不是多此一举么?直接住在一个院子里,起床了就能打招呼,还能一块吃个早饭,哪里就用的着特意去请安了?”一边走,徐苗一边跟张月娥吐槽道。 “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过这世上绝大多数还是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家几口,几代同堂,感情的确比大户人家的要亲近,这大户人家讲究规矩,这规矩一多了,有些情分可能就淡了,但是这规矩多,也不全都是缺点,也有许多好处,就比如说,大家都守规矩了,那这越界,犯错的人就少了。” 这面子情就更好维持一些,最起码,他们家若是规矩多点,那这老二家的怕是不敢这么理直气壮做下那些事情的。 这次,她婆婆将二房的银锁抱来了,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徐苗刚要推门进去呢,就听见门内传来,“咩”的一声。 徐苗立马愣住了,她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大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张月娥点点头,“好像是羊叫。” “我也听到了,咱们胡同谁家养羊了?”徐苗纳闷的说。 “应该是咱家养的吧。”这一声羊叫明显就是从他们家院子里传出来的。 徐苗推开门,果然在门口看到了一只拴着的羊。 “娘!”徐苗大喊一声。 “来了来了!鬼叫什么!?”宋春花抱着孩子急忙赶出来,没好气的说。 “娘,这羊哪来的?你咋把羊养在这啊。”徐苗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羊。 “咋?这羊当然是我买的,难不成还能是别人送的不成?”宋春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徐苗再说废话。 “哎呀,我是说,你怎么能把羊养在院子里?你看他都拉屎了,地上全都是羊粪蛋!”徐苗跺跺脚,一脸焦急的解释。 宋春花往前走了两步,终于看到了徐苗说的羊粪蛋,她语气软化了一些,带着一丝窘迫,“羊粪蛋就羊粪蛋吗,到时候铲掉不就好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的好像你没见过羊粪蛋一样。” 徐苗忍不住翻个白眼,“这羊每天拉羊粪蛋,那咱家该多臭啊,再说了,这府城里也没有草,你每天拿啥喂它?上午我以为你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弄了一头羊过来。” 这次张月娥也觉得徐苗说得对,她看了宋春花一眼,然后叹口气,“娘,这羊养在院子里的确不合适,不过银锁要喝奶,咱们就先养几天,但是时间长了可不行,就算咱家不计较,邻居闻到味了估计也不会愿意。” “那这怎么办?羊我已经牵回来了,再说,银锁也需要喝羊奶。”宋春花也有点犯愁。 她能不知道这羊拉羊粪蛋子有味?能不知道羊牵回来,喂羊也是件麻烦事?可是没办法啊,银锁这么小,还得喝奶呢,没有羊,这银锁上哪喝奶去? 张月娥沉吟了一下,扶着宋春花回了屋子,“这事咱们再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宋春花咬咬牙,“实在不行,我每天出城去给羊打羊草,连带着将羊粪蛋带出城去,这每天都清理总行了吧?!” 张月娥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每天都跑一趟的话,着实有些累人。 银锁丝毫不知道宋春花为了让她有奶喝,选择了一条多么辛苦的路,此时正吐着泡泡四处打量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记住什么。 徐苗一直皱着眉头,晚上做饭的时候,宋春花先是挤了羊奶,然后用锅煮过一遍,然后才隔水降温,将羊奶弄到温热,之后才端着羊奶进屋去喂孩子了。 见宋春花进了屋子,徐苗才凑过来,“大嫂,你有没有觉得咱娘有些不对劲?” 张月娥看了一眼门口,没看到有人,她这才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咱娘好像有事瞒着咱们呢。” 徐苗忧心忡忡的说,“银锁才这么小,要是没有奶喝可怎么办哟,大嫂你说咱娘该不会是自己偷偷的将银锁抱来的吧?二嫂那人重男轻女,可能不待见银锁,可是我二哥那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女儿,应该也不会将银锁扔在咱娘那不管才对。” 张月娥摇摇头,她事实上对老二夫妻并不怎么熟悉,毕竟,她才嫁进来没多久,老二一家就被分出去了单过了,所以对于徐苗说的事情不置可否。 不过,张月娥没想到,事情还真让徐苗给猜中了,宋春花的确是自己偷偷的将银锁给抱到府城的。 不过,她也没有说谎,只不过是隐藏了一些事情而已。 之前,徐有志说要用金锁抵养老粮之后落荒而逃,并没有来将银锁带走,因此,银锁就在徐家住下了。直到徐有承他们离开靠山村,徐有志才敢出现在徐家。 可是这时候,宋春花抱着被她养的香香软软的银锁,怎么稀罕也稀罕不够呢,这徐有志自然就成了跟她抢夺银锁的坏人。 可是,这完全是宋春花想多了,徐有志根本就不是来抱银锁回家的,而是再次跟他们说想要用那金锁来抵养老粮的! 并且,他说得理直气壮,那语气,就好像是他们吃了多大的亏,而他们老两口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这要不是自己亲自生下来并且养大的,宋春花都快不认识徐有志了,你说这老二咋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缺的是那一年几百斤的养老粮吗?他用这金锁抵养老粮是啥意思?是以为这样就能跟他们断的一干二净了吗? 行,那就如他所愿,徐忠这么多年难得发了一次火,直接将徐有志给赶了出去,随后,就让宋春花赶紧把银锁给老二两口子送回去。 可是宋春花还没稀罕够呢,说啥也不愿意将银锁还回去,徐忠好说歹说是,说了一晚上,终于把宋春花说通了,隔一天下午,宋春花才恋恋不舍的抱着银锁去了徐家老宅。 结果等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徐有志家大门紧锁,根本就没有人在家。宋春花高高兴兴的就回家去了。 徐有志两口子在村子里的人缘可不好,宋春花根本就打听不到他们去哪里了,后来有人说在镇上见到刘大宝了,穿的人模人样的,看样子是发财了。 所以,宋春花才猜测,徐有志他们该不会是去刘家了吧? 徐有志和刘招娣的确回刘家了,倒不是他们自己知道刘大宝回家了,想要回去的,他们两口子已经跟刘家老两口撕破脸了,之前收黄豆的银子也全都能回来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立场去质问刘大宝去。 他们之所以回去,那是因为有人给他们捎信,说刘招娣的爹让她回去。 刘招娣是不想回去的,但是徐有志却觉得,这次倒是可以一去,之前他们跟刘家撕破脸了,刘家的顶梁柱又跑了,怕刘家老两口赖上他们,所以他才默认了医护刘家断往的,可是现在刘大宝回来了,而且,据说穿的人五人六的,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他们这时候凑过去,既不用担心被刘家二老缠上,没准还能弄点好处。 徐有志想的挺不错的,去了就受到了一众嘲讽,事实上,不仅是他们两个去了,刘家的四姐妹全都回来了,刘大宝当着他们的面将之前从他们那里借的银子还给了他们,然后还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刘母一直在朝刘招娣翻白眼,而刘父则直接对他们视而不见。 宋春花将银锁抱回去,越走越觉得舍不得,原本徐忠说了一天一夜,终于将宋春花给说服了,宋春花之一咬牙才抱着银锁去了老宅,但是老宅却锁了门,一下子就将宋春花刚刚建立起来的围墙给击垮了,可怜的小银锁哟,怎么有这么一对不靠谱的父母啊! 徐忠见状,皱眉问宋春花,“你咋又把银锁抱回来了?老二他们呢?” “徐有志那个丧良心的,不要银锁了!我么你银锁这么好,他们凭啥不要银锁了?”说完,宋春花就抱着银锁去了田如珠的屋子。 徐忠作为公爹,也不可能进儿媳妇的屋子啊,他有心在问,宋春花却不搭理他了。把徐忠给气的啊,拿起锄头就去找徐有志了,今天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不可! 徐忠去了自然也是扑了个空,徐有志此时正在刘家呢,又怎么可能在家里等着徐忠? 然后银锁就在徐家住下了,白天跟金锁一块养在田如珠身边,晚上吃完奶,就被宋春花抱回正房去了。 一连大半个月,徐有志都没有过来,后来徐忠才知道,原来徐有志早就出远门了,据说是跟刘大宝出门做生意去了,家里就剩下刘招娣一个人,刘招娣自己一个人害怕,便收拾好一个包袱,回娘家去了。 也就是说,徐有志家里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人想起他们还有一个闺女养在徐家呢。 不知道徐有志有没有想到银锁,反正刘招娣那个当娘的,是肯定没想过,因为她正准备好好给自己补补,争取赶紧在怀上一个儿子呢!为此,她还特意去烧香拜佛,从人那里寻来了特别有名,特别有效的生子秘药! 大半个月之后,徐有志也回来了,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刘大宝并没有跟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