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自取其辱
叶梓涵笑弯了眼：“可是，直播没空给你两个月时间，相信也没观众愿意看你画两个月羽毛。” “那你想怎样？” 挺容易上钩的吗？ 叶梓涵笑得甜美：“简单啊，想点办法，缩短工期，换种方式呈现霓裳羽衣的效果。你觉得如何？” 陈雯心口一跳，想让她自创工艺？这无异于自曝其短，她有那么傻？ 回头看到叶梓涵的一团调色盘般的霓裳羽衣，陈雯大度说道：“你如果想重新尝试，我可以给你时间，咱们不急。” 叶梓涵故意叹口气：“再做我也未必能成功，到此为止吧，已经不用比了。” “你认输？”陈雯很是意外。 叶梓涵笑了：“输赢可不是你我决定的，而是在场的以及观看直播的所有人！” 此话一出，全场尴尬。 “呃，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制作的霓裳羽衣有多难看？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唱的调子有多难听一样？”有黑粉开始舞。 拥护叶梓涵的那些粉丝这回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自己拥护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物种，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再看不清形势就真的有点眼瞎了！ “经过今天的比赛若还有人支持她，那真的就是脑残了！”而且绝对是最最脑残的那种！ “你不打算固色看看效果？”叶梓涵提议。 所有颜料不固色都容易褪色甚至糊色，所以固色是很重要的一环。这环重要，但却简单，一般的固色剂就可以完成。 陈雯还不至于这点还需要人教。 “那你可想好了。是不是到此结束，一旦固色，你这件衣服的花色可就没得救了！” 陈雯觉得叶梓涵简直是疯了，她到底哪里来的有恃无恐，就凭这样的作品还想打败她？ 两件霓裳羽衣同时下水，经过固定的时间，再次从水里被取出来时，奇迹发生了…… 几乎所有人瞪大了眼，还狠狠揉了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岳青云连通稿的标题都想好了，就叫做冒牌设计师霸占他人设计，当众打脸。 呵呵，只要通稿一出，叶梓涵也就毁了，单凭这个污点，足够让她一辈子都无法翻身！ 解决了这个**烦，无异于釜底抽薪，那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 “怎、怎么回事？” “叶梓涵的衣服图案怎么变了？” “这是在变魔术吗？” 岳青云猛地回头，顿时如遭雷击。 属于叶梓涵的那件霓裳羽衣，一边滴着水，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色彩。 原本杂乱无章的构图，像是被撕开了丑陋面纱，露出里面惊艳世人的画面，一只凤凰正伸展着它的羽翼，抖落沾湿羽毛的水，意欲高飞。 这种视觉效果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只有现场看到的人才能明白这种色彩给视觉造成的震撼效果，以及它所展露出的气势。 楼上，戚邕再次将脸贴在了玻璃上，盯着这件新鲜出炉的霓裳羽衣，仿佛连灵魂都被吸附过去了。 何求也难得露出不淡定的神色，满眼惊艳地看着这件霓裳羽衣。 如果从工艺考究程度评价，这件肯定是无法跟原版的相提并论，花色款式没有原版的历史沉淀，但是却更符合大众审美，而且关键的问题是，工艺简单化之后，可以投入批量生产，这绝对是汉服爱好者的又一福利！ 即便叶梓涵还没宣布，何求已经能想见这套衣服挂上线会被哄抢成什么样子了。 事实上，没能挤进会场，此刻坐在自己豪车里观看直播的兰子琪已经望着这套衣服流口水了。 他一刻也不能多忍，再次冲到国风馆门口，拨开里外数层围堵的人，挤到门口，冲保安喊道：“我是叶梓涵的合作商，不信可以问她！” 保安丝毫不为所动，微微抬手，指了指他身后：“你是第三十八个合作商。” 看到身后那些冒充者，兰子琪懵，赶紧改口：“我是她同……” “她的同学外面排着一百零八个，谢谢。” 兰子琪：…… “下次想进门，请提前排队，你们这样教我们很为难！”保安大哥诚恳告诫。 特么的，谁能四五点来排队啊？ 兰子琪彻底郁闷了。 “乖乖排队，别给梓涵添乱！”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兰子琪看过去，只见赵长赫穿得人模狗样，站在保安旁边，俨然把自己站成了保安主管。 “那个，你也来晚了？” “不，我四点就来排队了，他们不让我进。”赵长赫回答得理所当然，有裴楚楠的命令，进不去是很正常的，他并不觉得丢人。 兰子琪：…… 国风馆内，萧宇被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曾经想过很多方法复制霓裳羽衣，都没能成功，一则是因为没有具体的工艺流程说明二则是因为工艺太繁复，即便有详细的工艺流程他也知道很难复制出来，但现在，这个问题被叶梓涵以另一种方式解决了。 不过一天时间，她制作出了主体部分，而且以如此惊艳的方式。 萧宇的眼睛粘在这件新鲜出炉的霓裳羽衣上怎么也撕不下来。 陈雯脸色煞白，这个叶梓涵，果然不能大意，但是…… 陈雯看向自己的作品，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稍稍纾解开来，就算叶梓涵的惊艳又如何，也不能否定她的成就不是？ 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制作霓裳羽衣，那么以后，不管叶梓涵怎样，这件衣服都会名正言顺归在自己名下。 这次打不倒叶梓涵，但自己并没有损失，相反还借了她的名头给自己做了宣传，总比之前当个寂寂无名的小设计师要来得好。 “那现在算谁输谁赢？” 看热闹的观众有点懵，既然是比赛总要评出个高下，而且最开始不是说谁抄袭谁吗？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法判断啊？ 连专业人士也觉得，虽然两者工艺效果有差别，但是其实思路手法依然差不多。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叶梓涵的是自己设计的，这个陈雯也是自己设计的？” 媒体也有点懵懵的。 岳青云听着很不舒服，就眼下这种形势，自己的目的完全达不到，这怎么行？ “这事还没完呢！最开始是不是说复制陈雯的霓裳羽衣？叶梓涵这个哪里算是复制？这分明是投机取巧！她肯定是没办法做出霓裳羽衣这样的作品，才选了这样的方式！” “那个，岳大记者，我觉得，她能做出这么惊艳的东西，真没必要再去抢占别人的设计，这有辱设计师的尊严，你是不是哪里调查错了？”记者群里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实在是叶梓涵这个当众设计出来的东西太过惊艳，在场已经没人敢否定她的才华。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谁知道她是不是从别人那里抄袭了这种方式，再故意表演给大家看？” 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但偏偏，的确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 陈雯冷汗差点被吓出来。 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心怀鬼胎的人连思路都差不多，岳青云竟然凭空就想出了她作弊的方法。 “我觉得，她们的霓裳羽衣各有千秋，就算打成平手吧。”萧宇出来和稀泥，小土匪既然有这样的手段，却还去抢占别人的设计，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但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小土匪没有因此身败名裂。 “今天要评定的似乎不是孰优孰劣，而是三天前，这位岳大记者指责我侵占他人设计作品的事。”最后反而是叶梓涵不服萧宇的评判了。 萧宇皱皱眉，“你非得弄个你死我活吗？” 小土匪简直不识好歹！ 叶梓涵看看萧宇又看看陈雯：“不是要弄个你死我活，而是有人都已经到我门上来砸场子了，我总得给我的粉丝和喜欢我设计的朋友一个说法不是。这样含糊的结论，别说我不接受，他们应该也不会接受！” 萧宇这下是真的有点恼了：“叶梓涵，我承认你今天制作的霓裳羽衣很惊艳，但陈雯的设计也不差，单凭这一点，是没法判定什么的。” “是吗？”叶梓涵笑得意味深长，“萧五爷，你是不是没仔细看过那件霓裳羽衣？” 叶梓涵指着被当着范本的那套舞衣，“这套衣服跟你最初拿到那一套有些地方已经改变了。” 陈雯脸色倏地一变，怎么可能？ 她的确是将这套衣服拆开过拍摄视频时再装模作样重新缝制，但中间所有的东西绝对没变过！ 萧宇心头一惊，赶紧过去查看，最后在叶梓涵查看过的袖口位置停下了视线。 “这里缝合线锁口原本是云纹锁，而现在，只是普通的收线。”叶梓涵指出。 是的，萧宇记得很清楚，那云纹锁他在古籍中见过，一直想要考古出它的正确做法，但是都没能成功，直到霓裳羽衣的出现…… 霓裳羽衣的没个细节都很考究，汇集了古代人在艺术和服饰上的最高成就，最难能可贵的是，它还传承了古代工艺和智慧，这就是它的价值所在，可现在，因为一个收线被修改，整件衣服原本的和谐美感被破坏，就像一块完璧被摔开了一道裂缝，从价值连城宝贝，变成了垃圾场中的瓦砾，别提多糟心了。 “陈雯，你……” “这是我的东西，我要用什么方式缝合就什么方式缝合！”陈雯以最大的声音压制自己的心慌。 萧宇的心口却开始发凉，云纹锁本就不是什么关键，关键的问题是，这衣服是被拆开过的，换句话说，陈雯当初录制视频制作霓裳羽衣根本就是假的，只是借了这套舞衣摆了个样子，摆样子还将彻底毁了这件霓裳羽衣。 心中怒气翻涌，萧宇抓住霓裳羽衣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看陈雯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在他眼里，你可以没有学识没有财富，甚至没有教养，但必须得有对汉服的尊重！ 陈雯被萧宇看得万分心虚，只得将火力转向叶梓涵，“叶梓涵，我不追究你窃取我设计成果的事，你也别意图挑拨离间！” “窃取”这个词终于从她嘴里说出，这也就意味着，她跟叶梓涵只剩下你死我活唯一一条出路。 叶梓涵摇摇头：“陈雯，我现在才知道，包容，并不适合对待所有人。” “叶梓涵，你还想说什么？你复制不出来霓裳羽衣所有人都看到了，你输了！” “我复制不出来，是因为我不屑于用同样的方法去制作一件被人亵渎过的作品，而你，不也复制不出来吗？” “笑话！我怎么复制不出来，在场所有人都看到……” “啪！”叶梓涵突然打了个响指打断她的话，“时间到了。” 陈雯还在迷茫，其他人的视线已经顺着叶梓涵的指向落在她刚制作的那件霓裳羽衣上了。 那件衣服上，原本绚烂的牡丹花，竟然开始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