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光之灾
“这家的人？”老太婆转过脸来，呆呆地看着那503房的大门，半天都没有说话。 赵天明被老太婆身上的那气味给熏到了，下意识地想赶快逃开。这老太婆看上去真的很像是一个疯子，弄不好，她可能会突然发疯，狠狠咬自己一口啊！ “这屋里的人啊，都死光了！”突然，那老太婆转过脸来，咧嘴一笑。 她这一笑，赵天明就更加确信：这个老女人，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是，这个女疯子后面的话，却更让赵天明感到恐惧 “这屋子不干净！”她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看过道，露出了惊恐饿表情，“这屋子里，曾经死过人的！你还是离它远远的！” “这屋里死过人？”赵天明一惊。 这屋子的主人——王小丽确实已经死了，不过，她又不是死在这屋里的啊？ “对，是一个女人！”老太婆点了点头。 “啊？” “她是在这里上吊死的，好多年了吧，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事。”这老太婆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智，难道，她是个间歇性精神病人？ 赵天明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老太婆说的是王小丽，原来，她说的那个死在这屋里的人，是另外一个女人。 “你还是快走吧，这里到处都有鬼魂，就在你的身后！”老太婆瞪大了眼睛，她又发疯了了。 赵天明吓了一跳，脖子后面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冰凉。 “过路的大鬼小鬼们，我给你们烧了纸钱，拿了钱，你们就赶快走人吧！”这老太婆的眼神，又变得呆滞了起来，她嘴里念念有词，就拎着那大黑锅走了。 很快，这老太婆的背影，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这楼道里，难道真的有鬼吗？那些纸钱，就是烧给在这过道里东游西荡的鬼魂吗？ 赵天明转回头，又看了看这503房的房门，最后还是决定离开了。 下了楼，赵天明来到了小区的门口，保安室。 保安室里，那个老头看到赵天明出来，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赵天明却主动找他问话。 “什么？2号楼503？”老头听完赵天明的问题，摇了摇头，“我到这里也没来多久，对这小区的情况不怎么了解。你说什么，那屋里还吊死过人？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打我来这里以后，就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来，自己这次是白问了。 “那，大爷，你知道这屋里现在住的人是谁吗？”赵天明还是不死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值班老头挠了挠头，“对了，我给你查一下住户登记簿吧。” 老头进屋里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摇摇头。 “我查过了，2号楼503的住户的记载是空着的。” “什么？空着的？这，这怎么可能？” “没错，确实就是空的。”老头拿出一个本子，那就是住户登记本，指着上面，“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看看。” 果然，在那住户登记本上，2号楼503的住户记载一栏，竟然是空着的。 “可是，这503房不是有房产证吗？照理说，这上面应该登记着房东的名字啊？”赵天明有点疑惑。 “我们这里是拆迁安置房，很多房子都是公房租给那些生活困难的老百姓的。”值班老头说，“我们只登记实际住在这里的人，也就是租户了。哦，对了，这503房好像很多年都没人住了，就连物业费都一直没交。” 这一下，赵天明可傻眼了。 “你要是真想查啊，你可以到房管局去查一查，我们这里是查不到了。”老头摇着头说。 “哦，那谢谢你啊。”赵天明只得告辞离开。 在离开传达室的时候，赵天明发现了一个现象：在这小区里，似乎并没有安装任何的监控探头。 赵天明这一趟是白跑了，他的心情当然也不会太好。他低着头，走出了小区。 可是，才走没几步，他就在路上撞上了一个人。 “哎呀！好痛啊！”那个人倒在地上，大叫了起来，“你这个人，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赵天明一愣，再一看，被自己撞在地上的，竟然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也就是乞丐。 这个乞丐，脸上黑漆漆的，就像是才从煤矿里回来的。他身上的衣服，要多破烂就有多破烂。他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边的脸，可是，那贼溜溜的眼睛，看上去还是很有神的。还有那嘴上的两撇小胡子，还在微微地颤动着。 虽然对方只是乞丐，可赵天明还是上前拉起了他。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赵天明还是很礼貌地道了个歉，就要离开。 可没想到，那乞丐却扯住了赵天明的衣服，就是不放他走。 “你这个人，撞了人说声‘对不起’就完了啊？”他扯着嗓子，说道。 “那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怎样，你还不明白？给钱啊。”那乞丐撅起了嘴，那小胡子翘得老高。 “什么，给钱？这就要给钱？你这是抢钱啊！”赵天明火了。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乞丐，赵天明却觉得自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感觉很熟悉。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给钱就给钱吧，就当破财消灾吧。要是被这家伙一直死缠着，那可真是晦气啊！ “好了，给你一百块。”赵天明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就塞给了那乞丐。 这乞丐也不客气，收起了钱，笑了笑，“算你这个人还挺识相。” 可是，说是这么说，他却还是不松手。 “你干嘛呢？这钱也给你了，你还不松手啊？”赵天明发火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放你走吗？”那乞丐咧着嘴，说道。 “为什么？” “我见你这印堂发暗，两眼发黑，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被什么鬼魂给纠缠住了？”那乞丐语出惊人。 啊？赵天明一惊。 “你呀，最好还是去庙里烧一炷香吧，祈求菩萨保佑，再多做一点善事。否则，恐怕百日内，会有血光之灾啊！这血光之灾，不应在你的身上，也应在你家人身上。”说完，那乞丐就溜溜达达地走了。 赵天明本想拦住这家伙，要他说个明白。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也离开了。 可是，开车回去的一路上，他的心情却越发沉重了起来。 虽然知道那个乞丐的话是在危言耸听，可赵天明还是明显地受到了这乞丐的最后几句话的影响。 血光之灾？这是真的吗？ 赵天明又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噩梦，想到了刚才见到的那个楼道、那只黑猫，还有楼道里飘着的纸钱，以及那个疯癫癫的老太婆。 想着想着，他的右眼皮，竟然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自己最近真的会遭灾吗，还是血光之灾？ 赵天明开着车，就回到了家，柳寒烟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柳寒烟问道，不过，她并不是质问，而是关切地询问。 “哦，没什么，到处走了一圈，散散心。”赵天明撒了个谎。 “对了，今天下午你到丽影那边，咨询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收获？” 看着女友那真诚的脸，赵天明犹豫了一下，说道：“还好吧，就当是找个人聊聊天，寻求个安慰吧。” 又敷衍了几句，赵天明就推说今天有点疲倦，要先去睡了。 柳寒烟倒是没有穷追不放，她也钻进了书房，准备明天的课程。 赵天明连澡都没洗，就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头有点痛，浑身还有某种发冷的感觉。他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发烧，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冷呢？这股的阴冷，似乎是从脚底下，沿着后背，一直延伸到了脖子和后脑勺的。 难道，真的是什么鬼魂，跟着自己一路回家了吗？难道，真的就如那个乞丐所说的一样，自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吗？ 想到这，赵天明不由地缩紧了肩膀和脖子，可还是感觉很冷。 算了，还是先去睡了吧。等明天，我就去庙里烧一炷香，求菩萨保佑吧！ 明天终于到了，可赵天明并没有去哪座庙里烧香。睡了一夜之后，他已经把昨天的那种担忧与害怕，都给淡化掉了。 他没去庙里，而是直奔江南市公安局，找到了当年侦办王小丽事故案件的经办人——刘勇警官。 “什么？你怀疑那起事故有可能是他杀？”刘勇看了一下赵天明，说道。 “是的，我怀疑可能是有人故意开车撞死她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刘勇点了点头，“但是，我们是要讲证据的。现在，那辆肇事车还没有找到，我们怎么就能认定是他杀呢？还有，你说你女友是被人谋杀的，那么，凶手的杀人动机呢？” “这个嘛。” “还有，你怀疑你女友被人下了药，可这一点，也经不起推敲。”这位刘警官倒是很耐心，“我们对你女友的尸体做了解剖，尸检结论上写得很清楚，在她胃里的内容物中，并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成分，除了水和咖啡。” “咖啡？”赵天明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可是，我前女友是从来不喝咖啡的，她就只喝茶和白开水啊。她的胃里，怎么会有咖啡呢？” 刘勇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又怎么样呢？她平时不喝，难道就不可以偶尔喝一杯咖啡吗？就比如，和朋友去什么地方喝咖啡，这也是有可能的啊。” 赵天明摇了摇头，却也无法反驳刘警官的这个想法。 “况且，那咖啡又不是致命的东西，而且含量也不多。”刘勇道。 “哦，那天晚上，我前女友曾经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忙离开家出门了。她当时去了哪里，难道就是和朋友一起喝咖啡吗？”赵天明的声音有点急促，“刘警官，那个打电话约她出来的人，就很可疑。” “关于那个电话，我们已经查过了，那是一个不记名的电话卡，而且早已经停用好多年了，根本就没法查出机主是谁。”刘勇皱了皱眉，“我想，那可能就只是一个骚扰电话吧，比如推销什么的，与本案没有什么关联。好，就算你说的对，这个人打了电话，又约了你女友出去喝咖啡，可那也不代表着那个人就是嫌疑犯啊？” “不管他是不是嫌疑犯，那你们总要找到这个人，好好问一问啊？说不定，他知道当天发生的一些情况啊？” “我们怎么问，又问谁去？”刘警官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赵天明不说话了。 也是啊，仅仅因为王小丽接了一个电话，而且还是一个查不到机主的电话，就推出女友可能被这个打电话的人谋杀的结论，这也未免太武断了吧？况且，在女友的胃里，警方并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而至于说是被人开车撞死的，可那辆车呢，为什么至今都没找到？ 没法找到那辆肇事车，又如何能够认定：有人故意开车撞死王小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