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国之不国 家焉存矣
那竹楼处在C位，放眼一看，就是众楼之首，竹楼四面通风，里面陈设简单。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书架一排，笔墨宣纸若干，更是有一架吊床冉冉在屋窗处飘荡，上面躺了一个悠然的身躯，便是南山老人。 此时，南山老人侧卧在吊床上，头枕着手臂，已经熟睡了过去。 “我爹他老人家没有陪夜的习惯，早早便会入睡。 罗大人不要见怪！” 洛晴莼所说的陪夜就是熬夜，南山老人一向是入夜便息，天明就起，这早睡早起的习惯，保持了好几十年，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呵呵，南山老人能成为凌然天下的五星武修，是有道理的！这极度的自律，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着眼天下，绝大多数人都是“终身碌碌而不知己所终，徒然疲役而不知己所为”，辛辛苦苦一辈子，在人间走一遭，还不知道自己成天在干些什么，如蜉蝣，若蝼蚁，岂不悲哀？ 像南山老人这等世外高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接下来，在南山四首的招待下，罗不凡和白一堂好生生的来了一次野外烧烤，罗不凡这才发现，原来看似清高屹然的南山，其实真的很接地气，在这里，有很多农家风情和生活方式的展现，包括厨具、餐具，也都不附庸风雅，但又让人感到雅气十足。 吃饱喝足，二人便在一间闲置的竹楼休息，直到第二天，温软的阳光随着窗户渐渐照射过来，二人才渐渐醒。 便看到南山老人在一处高山之巅吐纳自然之气，心中迥异非常。 正要起床，门外却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洛晴莼银铃般的娇笑声透了进来：“二位大人可醒了吗？ 今早上做鱼来吃，不知二位大人可想去湖间捉鱼？” “捉鱼？” 白一堂一个咕噜爬起来，“于山间大湖捉鱼，这是我白一堂的强项啊！” “洛姑娘，你且等等，捉鱼等我来！” 白一堂穿好了衣服，将白龙剑也带上，自顾嘀咕道：“正好欣赏这南山内的大湖风光！” 罗不凡也默默起床了，但他没有打算去大湖间捉鱼：“白兄，你便去捉鱼吧。 等待你们的劳动成果，多拿些大鱼回来！” “怎地，你不去了？” 白一堂看了一眼罗不凡，又瞅瞅还在吐纳真气的南山老人，知晓罗不凡要寻南山老人去，便不多问。 洛晴莼知晓罗不凡不去捉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还是兴致勃勃的带白一堂一起去了，只见南山四首拿着四种不同的器物，分别是刀、叉、网、钩，再配上白一堂的剑，也俨然成了一道清晨中靓丽的风景线。 罗不凡身形一纵，如若白猿攀山，几个弹跳就跃上那山巅。 听到动静，南山老人缓缓停了下来：“你来了？” “前辈有话与晚辈讲，安敢不来？” 南山老人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处石桌前面，这是一片榕树林，石桌旁边摆着四五个石凳。 他招呼罗不凡坐下来，拂了拂袖子，道：“老夫并未想明白，你让如飞在水中画方圆是什么道理。 老夫之前曾让他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以锻炼一心二用的能力。 但没能成功！” “呵呵！” 罗不凡微微一笑，“前辈，晚辈这是取巧了。 左右手同画方圆，乃是极其枯燥和难以做到之事，如果以晴莼的性子，倒是可以成功。 但刘如飞容易浮躁，心猿意马，很难专注。 这事情，就会越发显得枯燥。 越枯燥，也就会越困难。 时而久之，他非但不能成功，反而会因此放弃。” “但我观如飞身形，乃是经常游水之人，这说明，他酷爱游泳，或者说，他酷爱水！若是让他跃入水中，一边画圆，一边画方，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势必会变得有趣。 况且，水中闭眼画方圆，更能让他专注。” “如此，他需要一边憋气，一边画方圆，这相当于一心三用。 俗话说，取法乎上，仅得乎中，取法乎中，仅得乎下，取法乎下，郁郁而不得也。 既然要他自如的一心二用，那就让他去锻炼一心三用，如果侥幸能够达到一心三用，那一心二用，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南山老人连连点头，他更加惊异眼前这个青年，此人的观察力，未免太可怕了！并且，他的思维严谨缜密，亦然可怕非常！解了此问，南山老人便无甚疑问，聊着聊着，便聊到南山四首为何会在相府中任职。 南山老人哑然失笑：“小友，难道你觉得楼千元之辈，值得我南山四位首徒为他效命吗？” 罗不凡皱了皱眉头，的确，南山老人这种世外高人，怎么会将自己的徒弟派到丞相府做杀手，这其中定然有内情：“晚辈冒失，敢问前辈为何这么做？” 南山老人目光如潭，小友：“吾辈虽然处江湖之远，但并非不心系天下。 这天下大势，皇帝岌岌可危，世间即将堕入乱世，我南山一派，又岂能坐视不管？ 一旦天下暴乱，我南山这一隅之地，岂能保持安宁？ 国之不国，家焉存矣？ 所以，我才会派四位高徒进入丞相府。” 听到此处，罗不凡倒是想起了名士范仲淹，“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这南山老人，岂不是正拥有了这等风范！好一句国之不国，家焉存矣，道尽了南山老人的心绪！看罗不凡眼中有些疑惑，南山老人继续道：“小友可知，当今庆朝，国内掣肘皇权的两大势力是谁吗？” “两大势力？ 一个是楼丞相，另一个……”罗不凡拍了拍脑门，这一点他却是说不清楚。 来到这个世界，他在北域蛮干了一番，但对于当今天下大势，并不清楚。 “除了楼丞相，还有当今国师卓凌然！这两位皆是奸雄邪恶之辈，势力所及之处，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并且，在这两位手中，有两幅藏宝图，若得那两幅图，他们也就得到了倾覆天下的资本。 此次老夫派四位高徒前往丞相府，就是为了寻找第一幅藏宝图。 那藏宝图楼千元还未堪破，如果找到，一举毁灭，再毁了卓凌然那份，天下乱世，将会再往后推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