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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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宪心里是一万个不想让杨家攀附上来,但是这桩御赐的婚事只要存在一天,端木绮就能折腾一天,还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蠢事,弄不好会连累家里。 既然如此,干脆就让她嫁了,一了百了。 珩哥儿,你跟我一起去朝晖厅吧。说着,端木宪站起身来。 端木绯抓住时机立刻与祖父和大哥告辞,一溜烟地跑了,心里只剩下她的棋谱。 她得赶紧回去把这册棋谱上剩下的棋局也摆摆,这册棋谱真是妙不可言啊。 端木绯屁颠屁颠地跑了,当天,端木绮的婚期定下了。 端木绮的及笄是六月初三,婚期就定在及笄的一个月后。 黄昏,端木珩就去了琼华院,把这件事告诉小贺氏和端木绮。 厅堂里的气氛沉甸甸的,闷得就像是三伏天一样。 坐在一把红木圈椅上的端木绮发出了嘲讽的冷笑声,只说了四个字:果然如此。短短几日,她看来就瘦了一大圈,形销骨立,浑身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她死死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眸子变得更幽深了。 她就知道祖父早就打算把她嫁入杨家了,她就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临她就知道她谁也指望不上! 小贺氏的脸色白了几分,看着就坐在一丈外的女儿,心如刀割。 她知道端木宪一向说一不二,前日当端木宪说要让端木绮嫁去杨家时,她就知道这件事没指望了,这婚事势在必行,直到唐家给了她一线希望。 小贺氏眉宇紧锁,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又看向了端木珩,珩哥儿,唐大夫人说了,只要我们能设法把唐大老爷救出来,他们就答应让缘姐儿代嫁珩哥儿,你不是和你四妹妹一向交好吗?你去哄哄她,求求她,让她去向岑督主开句口。只要这件事成了,绮姐儿自然就可以从这泥潭中脱身了。 见端木珩不动如山,小贺氏越说越急,珩哥儿,你倒是说话啊! 端木珩静静地坐在那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任由小贺氏把话说完后,才道:母亲,我当初就劝过你和二妹妹,让你们耐心,祖父不会在婚事上委屈了二妹妹,偏偏二妹妹自己不争气。她做错了事,难道非但不罚,还反而要让她得偿所愿吗?! 那以后她要想什么,就可以不择手段,不顾亲人,不顾家族,不顾礼义廉耻了吗?! 端木珩的声音清冷而坚定,看着端木绮的眼神严厉而失望,他知道他这个妹妹一贯娇蛮,被母亲宠坏了,以前端木绮也犯过错,但那些多是女孩子家家任性妄为,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端木绮所为真的越线了。 端木珩这番话发自肺腑,但是无论是小贺氏还是端木绮都听不进去,小贺氏愤怒地一掌拍在了手边的方几上。 够了! 啪的一声,震得茶盅微微跳动了一下,屋子里服侍的两个丫鬟噤若寒蝉,连忙低下了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自从露华阁事发后,这几日,琼华院的上下都是提心吊胆,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唯恐被主子迁怒。 珩哥儿,绮姐儿可是你嫡亲的妹妹,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下半辈子尽毁吗?小贺氏愤怒地责备道,额角青筋乱跳,胸膛更是一阵剧烈的起伏。 端木绮又发出一声冷哼,神色间更为阴郁了,彷如从地狱来的恶鬼般。 母亲,您不用再劝大哥了。端木绮一字比一字阴冷,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大哥如今只当端木纭和端木绯是他的亲姐妹,大哥他这是怕我这个亲妹妹给他丢脸呢! 端木珩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欲言又止,跟着他的嘴唇抿得更紧了,眸底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最后归于平静。 端木珩一边起身,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母亲,您还是赶紧给二妹妹准备好嫁妆吧祖父心意已决,不会再改变主意的,免得到时候,空着手出嫁。 端木珩说完后,对着小贺氏作揖行了礼,然后就转过身,朝屋外走去。 在转过身的那一刻,端木珩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瞳孔更是异常深邃,如深海似深渊。 珩哥儿! 小贺氏还在激动地叫着端木珩,却唤不住他,他没有回头,步履坚定地跨出了屋子。 端木绮没有看端木珩,眼睫微颤,脸上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完了,她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此刻正是申时过半,太阳西斜,阳光灿烂而温暖,柔和地洒在了端木珩的身上,映得他俊朗的面庞也变得明亮了起来,一双眼眸变得更清更亮,也更为坚定。 端木珩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琼华院,就往外院去了,他还要柳先生那里读书,对于端木珩而言,他的日常中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读书,在家中读书,去国子监读书,一切只为了今秋的秋闱。 在专心读书的同时,端木珩也没忘了留心京中的局势。 接下来的几天,京中喧喧嚷嚷,人心骚动,本来除了那些部族的亲王郡王在意以外,阿史那郡王之死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反而倒是那些王公们上的折子引来了不少关注。 正像端木宪和端木珩祖孙俩分析过的那样,皇帝按下了那些部族王公的折子,美其名让他们过了万寿节再走,说他们难得千里迢迢地来京一趟,自当在京畿一带好好玩玩。 皇帝的话说得十分漂亮,可是这个结果却只是让这些北地的部族更加焦虑,一个个都在暗地里揣测着皇帝的意图。 在商量过后,由兀吉族的摩轲莫亲王代表各部族进宫求见皇帝。 摩轲莫在御书房里呆了近一个时辰,走的时候,神情凝重,步履沉重。 皇帝的脸色在湘妃帘放下的那一瞬,瞬间就变了,收起了嘴角寒暄的笑意,眼眸瞬间凝结如冰面,冷哼了一声。 书房内的气温也随着皇帝的这一下冷哼骤然下降,犹如寒秋来临。 一个小內侍急忙给皇帝重新封了热茶,皇帝看也没看一眼,霍地起身,负手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着,没好气地抱怨道:阿隐,朕的顾虑果然没错!对这些蛮夷小族果然不能太好,他们啊,一个个心都向着耿海呢! 想起当初他们上奏封耿听莲为太子妃的折子,皇帝面沉如水,咬牙道:耿海这才刚死,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京,也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 早不走,晚不走,他们非要挑这个时机莫非是在筹谋什么?! 皇上息怒。一袭大红色麒麟袍的岑隐就站在御案边,含笑地看着皇帝,如常般笑得如春风般温和怡人,臣一直派人盯着这些部族,想来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 皇帝在一扇打开的窗户前停下了脚步,看着窗外庭院里那些随风摇曳的花木,五月下旬,正是繁花绽放的时候,姹紫嫣红,摇曳的花木映入他瞳孔中,让他的眼眸看来显得有些阴鸷。 皇帝静了片刻,没有说话,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越来越凌厉。 这些部族肯定不安好心。 现在他以万寿节的名义暂时把他们留下了,但是早晚都得放他们回去,不然,就连朝臣和天下百姓都会因此非议自己 阿隐,皇帝转过身来,看向了岑隐,你替朕好好查查,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背光下,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是,皇上。岑隐作揖领命,气定神闲。 看着岑隐那从容不迫的样子,皇帝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有阿隐,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皇帝在窗边坐了下来,见状,御书房里服侍的小內侍立刻就给皇帝奉了茶。 皇帝慢慢悠悠地以茶盖拂去茶盅上的浮叶,叹了口气道:这数月来,朕就没清静过,身心疲累,阿隐,也亏得有你啊 皇上言重了,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岑隐微微一笑,得体地说道,左右离万寿节还有几个月,皇上可要去宁江行宫散散心? 皇帝动了动眉梢,这时,窗外一阵微风吹来,把那淡淡的花香带进屋子里,芬芳馥郁。 皇帝扫视着庭院里的一片繁花似锦,手指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朕想去江南走走,说来朕已经四年没去过江南了。 朕还记得江南的湖光山色,明媚多姿,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比起京城繁华,还是江南婉约,更合适散散心。 皇帝越说兴致越高,吩咐那奉茶的小內侍道:你去把礼亲王和魏永信叫来。 看着神采飞扬的皇帝,一旁的岑隐眸光微闪,背光下,他绝美的脸处于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那红艳似火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是,皇上。那小內侍连忙领命,跟着皇帝又看向几步外的岑隐,随意地挥了挥手,阿隐,你先先忙吧。 岑隐行了礼,然后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只留下皇帝一人坐在窗边品茗,茶盖拂过茶盅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督主。 外面候在屋檐下的圆脸小內侍仔细地给岑隐披上了一件披风。 那是一件玄色的披风,上面绣着一头展翅飞翔的白鹰,在金色的阳光下,这威严霸气的雄鹰栩栩如生,彷如要从上面飞出来似的。 岑隐自己亲系上了披风的系带,白皙修长的右手轻轻地抚过披风的边缘,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柔和如水,然后就下了石阶,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那圆脸小內侍如影随形地跟在岑隐的身侧,一边走,一边禀事: 督主,这几日已经陆续有赴京考核的武官抵达了。 小的一直派人盯着卫国公府,有一部分人已经去求见了耿安晧。 督主,要不要再带几人回东厂审审,先吓吓他们? 不急。岑隐神色淡淡地说道。 那圆脸小內侍说完了正事后,两人之间就沉默了下来。 圆脸小內侍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灵机一动,试探地说道:督主,听说端木四姑娘过几天要与人比赛蹴鞠。 岑隐哦了一声,脚下的步履微缓,转头看向了那个小内侍,挑了挑右眉。 见岑隐果然是感兴趣了,那圆脸小內侍心里觉得自己还真是够机灵,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说道:好像是四公主殿下邀请端木四姑娘一起组队与人比赛。 岑隐嘴角微翘,想起端木绯那副手脚不协调的样子,狭长魅惑的眼眸里笑意点点。 督主对四姑娘果然是不一般。那小內侍心里暗道。 岑隐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着,随口问道:还有谁? 圆脸小內侍立刻就答道:应该还有封公子,李家三公子,大公主殿下对了,还有四姑娘的姐姐。 岑隐又拨了下身上的披风,眸光微闪,看着披风边缘以同色丝线绣的云纹,长翘的眼睫轻轻地扇动了两下,又问道:哪一日? 那圆脸小內侍怔了怔后,才意识到岑隐是在问蹴鞠比赛是哪一日,连忙说道:回督主,日子还没定等日子定了,属下立刻就来禀报督主。 他一边说,一边心想着:督主这么问,莫非是也要去看那场蹴鞠比赛,督主真是疼爱四姑娘啊!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宫门口。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正是最刺眼最灼热的时候,宣告着炎热的夏季即将来临。 守在宫门口的禁军早就汗流浃背,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彷如一尊尊石雕般。 几个內侍见岑隐出来了,急忙被他牵来了马,却被几个候在宫门口的人抢在了前面。 参见岑督主。 三四人蜂拥着冲到了岑隐跟前,恭敬地对着岑隐作揖。他们的鬓角早就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将鬓角的头发浸湿,形容间难掩狼狈之色。 岑隐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其中的一个年轻公子连忙道:岑督主,家父唐如海 来者正是唐家人,唐太夫人唐大夫人和唐大公子都来了,三人的脸上都是诚惶诚恐。 上次他们亲自送了帖子去岑府,可是哪怕打着端木家的名义,也压根儿没见到岑隐,就被门房赶走了。 岑隐平日里公务繁忙,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宫里,就是在东厂,想要见他一面可不容易。 他们不敢去东厂,就只好来宫门口守着,这不,守了两个多时辰,总是等到了人。 然而,岑隐根本就不打算理睬他们,优雅地翻身上了一匹白马,对他而言,唐家人不过是蝼蚁,何须理会。 他一夹马腹,胯下的马儿就轻快地踱了起来,朝前而去。 岑督主留步唐太夫人急了,在唐大夫人的搀扶下,又朝岑隐走近了一步,想追上去。不过是短短几日,这对婆媳俩看着就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堪。 放肆!随行的那个圆脸小内侍不客气地伸臂拦下了唐家三人,阴阳怪气地冷嘲道,你以为你是谁,敢让督主留步,我们督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见的! 唐家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尴尬,难掩羞窘之色,尤其是唐大公子年纪还轻,血气方刚,被內侍这番轻蔑的言辞羞得满脸通红,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唐大夫人为了丈夫的安危,是顾不上面子什么的了,急切地拔高嗓门道:岑督主,我是端木四姑娘的舅母,还请督主听我们一言。 岑隐拉了拉马绳,停下了马,转过头,漫不经心地俯视着几步外的唐家三人。 唐大夫人与身旁的唐太夫人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这个法子果然是对了。岑督主对端木四姑娘的情分果然不一般。 唐大夫人连忙又道:岑督主,外子不久前被带去了东厂,至今没有消息,还请督主看在端木四姑娘的份上,释放外子外子实在是被奸人所害。 烈日灼烧下,唐家三人额头的汗液更密集了,满怀期望又忐忑不安地看着马背上的岑隐。 岑隐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袍,问那圆脸小內侍:唐如海现在在哪里? 圆脸小內侍连忙答道:在诏狱。 岑隐红艳似血的薄唇翘了翘,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一家人分开了也不好 唐太夫人唐大夫人闻言以为岑隐是同意释放唐如海,喜不自胜,唐大公子急忙作揖道:多谢岑督主。事情顺利得出乎他的意料。 话音未落,就听马上的岑隐语气淡淡地丢下一句:那就把他们三个也关进去吧。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督主英明,让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圆脸小內侍笑着抱拳应了,当目光看向唐家三人时,眼神就变得锐利如刀锋。 什么?!对于唐太夫人唐大夫人和唐大公子而言,却如同晴天霹雳般,三人都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督主,我们可是端 唐太夫人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声音尖锐,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旁待命的另外几个內侍哪会再给她机会去骚扰督主。 吵什么吵!其中一人没好气地说道,另外几人熟练地分工行动,分别钳住了唐家三人的胳膊,动作娴熟而麻利,神情冷漠。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 唐大夫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求饶,哭天又喊地,没一会儿,眼泪就糊了一脸,眼眶一片通红。 然而,岑隐再也没看他们一眼,再次一夹马腹,继续策马往前行去,那个圆脸小內侍连忙也翻身上马,紧跟在他身旁,二人渐行渐远。 唔唔 很快,唐家三人的嘴巴都被內侍用汗巾堵上了,三人的口中咿咿唔唔地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脸上都露出绝望之色,之中又透着一抹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要去东厂啊,他们可是端木四姑娘的舅家啊! 然而,他们再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这些个內侍最擅长对付这些不服管教的人,利索粗鲁地把人拖了下去。 另一边的岑隐忽然又停下了马,绝美的脸庞上似有沉吟之色,引得那圆脸小内侍也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本座记得这次江南送来的贡品里有一个皮鞠颇为趣致,你派人送去端木家。岑隐随口吩咐道。 是,督主。圆脸小內侍立刻就领了命。 于是乎,半个时辰后,太阳才刚刚西斜,一个簇新的皮鞠就被送到了端木府的湛清院。 比起被小狐狸霸占的那个黑色皮鞠,这个新送来的皮鞠绚丽精致得很,以不同颜色的皮子拼接而成,每一块皮子上都画了一只可爱的动物,有猫,狗,鹦鹉,狐狸,马匹 姑娘家都喜欢好看精致的东西,端木绯爱不释手,直到傍晚去端木宪那里还不肯放下,端木纭宠溺地看着妹妹,心里觉得岑隐真是太细心了。 端木宪并没有在意端木绯手里的皮鞠,他正为唐家的事心烦,这也是端木宪把端木纭也一起叫来的原因。 纭姐儿,四丫头,你们还不知道吧,唐家人被抓进诏狱了!端木宪沉声道。 端木宪大致把唐家人怎么找上岑隐又被岑隐下令带走的事说了,端木纭和端木绯乍听这个消息自是惊讶却毫不同情唐太夫人她们。 这唐家人也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去宫门口找岑隐,难道真以为凭借他们唐家三言两语,东厂就会放人?! 端木宪觉得额头一阵阵的抽痛,揉了揉眉心。 唐家好歹也是他们端木家的姻亲,这要是唐家出了什么事,说不定自家也会被连累端木宪最怕的就是岑隐因为唐家干的荒唐事迁怒到四丫头。 想着,端木宪看着端木绯的眼神就染上了一丝担忧。 端木绯对这位祖父再了解不过了,一看对方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故意把那个被她放在篮子里的七彩皮鞠捧了过来,笑眯眯地显摆道:祖父,这是今天下午岑公子派人送来的,您看好不好看? 呱呱! 率先出声的不是端木宪,而是不知何时出现在窗槛上的小八哥。 小八哥一向喜欢颜色鲜艳的玩意,自打这个皮鞠送到湛清院后,它就一直虎视眈眈,因此端木绯才把皮鞠带来了端木宪这里。 端木纭抬手在它嫩黄的鸟喙上点了点,然后摇摇食指说:小八,不行。 这皮鞠委实不适合鸟类玩,以小八哥的性子什么都喜欢用鸟喙啄一啄,叼一叼,皮鞠到了它的鸟爪中,那就等着被它啄坏吧。 小八哥看得懂端木纭的这个手势是否定的意思,难以置信地呱呱叫了两声,很是受伤。它不平地看向了端木绯,委屈巴巴。 端木绯也只能对着它摇了摇食指,小八哥蔫了,伤心欲绝地拍着翅膀飞了出去,停在外面的梧桐树上背过了身,一副我要静静的模样,看得姐妹俩又好奇又好笑。 端木宪看着姐妹俩那轻快的小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岑隐下午还给四丫头送了礼物,那显然是没生气没生气就好。 端木宪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管唐家是死是活,自己早劝过了,他们非要找死,也怪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