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觉察
书迷正在阅读:偏执晏总嗜她如命穆乐乐晏习帛、爹地债主我来了、我和空姐在荒岛、偏执晏总嗜她如命、诸天最强大BOSS、兽黑狂妃:皇叔逆天宠、上门女婿韩东、我变成了一只雄狮、陆夫人有祖传乌鸦嘴、赠你一世情深
于是,二月二十六日一早,涵星特意来了端木府接端木纭和端木绯。 端木绯换上了那身樱草色的骑装,配好了马鞭和弯刀,明明打扮得英姿飒爽,可是穿戴在她身上,却只让人觉得清新可爱,整个人就像是那嫩黄的迎春花儿般。 “绯表妹,你这身可真好看!”涵星笑容可掬地拉着端木绯的小手,“绯表妹,你这个式本宫还从来没见过。” 端木绯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髻,得意洋洋地卖弄道:“涵星表姐,这是我姐姐给我挽的头,是不是很别致?” 涵星眸子亮,频频点头,决定回去后她也要照着端木绯这个式给她自己也梳一个同样的髻,唔,一定好看极了。 “不过,”涵星忽然语锋一转,螓歪了歪,“绯表妹,你身上好像还缺了点什么……等等,本宫想到了!” 涵星迫不及待地摘下了自己身上的赤金九节盘螭璎珞圈,亲自戴到了端木绯的脖子上,然后她退了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满意地笑了,“这样就刚刚好!” 表姐妹三人一边说话,一边翻身上马,鱼贯地出了东侧角门,沿着权舆街城东而去,不疾不徐。 “纭表姐,绯表妹,我们先去东城门和父……父亲他们会合,然后再一起去东郊。” “不着急,我们慢慢走就是了,我出宫时,父亲他们还没从养心殿出来呢。” “哎,真是麻烦。早知道我就不告诉父亲了,都怪我嘴快。” 涵星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说着。 端木绯只是抿嘴笑,心道:皇帝出行,虽然是微服,但是这阵仗怎么也不可能小。 如她所料,皇帝最后足足带了三十来人一起来,这随行的人中五花八门,有乔装成护卫的锦衣卫,有岑隐,有几位皇子,有兀吉族、百川族两族王公,也有耿家人…… 队伍浩浩荡荡的,这人多了,气氛也就变得微妙起来,表面上其乐融融,暗地里却是暗藏汹涌。 端木绯和端木纭随涵星给皇帝一行人一一见了礼,又对着岑隐露出一个卖乖讨好的微笑,岑隐对着小丫头莞尔一笑。 他俩的这个眼神交换生在短短的一瞬间,别人没注意到,但是耿听莲却是看到了,目光微沉,暗暗地咬了咬下唇。 “大家走吧。” 早就跃跃欲试的皇帝第一个策马飞驰了出去,其他人如众星拱月般跟随在皇帝的身后,马蹄飞扬。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心情一直不太痛快,看着耿海一天天坐大,皇帝真想立刻就弄死他全家,但碍于他的兵权和在朝中的声望与人脉,也只能忍耐,步步筹谋。 皇帝也委实是憋坏了,因此听涵星说起要去踏青,想到今年都没有去春猎,就干脆出来散散心。 清晨,微凉的春风吹拂在众人的脸上,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连日的沉郁都随之一扫而空。 “得得得……” 马蹄重重地踏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这一众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吸引了路上不少行人好奇的目光。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就抵达了东郊的英山。 二月下旬,天气转暖,那些春花开始萌出粉嫩的花苞,一片生机勃勃,方圆几里皆是一片湖光山色,景致秀丽。 众人纷纷下了马,说说笑笑地赞着四周的风光,言笑晏晏。 三皇子慕祐景笑着对皇帝道:“父亲,儿子听闻这英山山势陡峭雄伟,奇峰异石,千姿百态。虽不如西郊的翠微山、千枫山、大平山等盛名远播,却也是各有所长。山上有六景,奇峰、异石、潭瀑、烟云、松林,以及山顶的最后一景,道观。” 道观?!皇帝微微蹙眉,忽然想起了千枫山和千枫寺,目光幽深地朝二皇子慕祐昌和楚青语望去。 皇帝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想想千枫寺生的事就觉得心里膈应,于是转头对慕祐昌道:“阿昌,你和你媳妇就别上山了,先去东营湖那边吧。” 按照今天的行程计划,他们爬山后,就会去东营湖畔小憩并用膳。 慕祐昌根本就不明白皇帝怎么忽然就变了脸色,却也不敢反对,只能恭敬地对着皇帝作揖道:“是,父亲。” 慕祐景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慕祐昌,温声道:“二哥,那就劳烦二哥先行一步去布置了。”他一副兄友弟恭的做派。 接着,皇帝就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往山上走去,其他人也鱼贯地跟了上去,唯有慕祐昌和楚青语留在原地目送皇帝一行人上山。 山间的小径曲径通幽,两旁的树木高耸入云,绿草如茵,姹紫嫣红,空气中弥漫着花草和露水的香味,沁人心脾。 如同慕祐景所言,英山的山势陡峭,走了一盏茶功夫,几个姑娘家的呼吸就渐渐地变得粗重了起来。 “绯表妹,前面山腰上有一个亭子,待会儿,我们就可以去那里歇一会儿了。”涵星还是精神奕奕,步履稳健,她蓄意落后,陪在端木绯身旁。 端木绯的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往上爬去,她虽然气喘吁吁,可是眸子却是晶亮。 罗兰郡主就跟在表姐妹俩的身后,怔怔地看着端木绯纤细的背影,心里有些失望:她本来以为封炎今天应该也会来,却没想到来的只有端木绯。 罗兰郡主握了握拳,觉得手背上似有刀割般的疼痛传来,明明那日在露华阁她不慎割伤自己所受的伤早就已经好了。 上次她是输了,她也差点就要放弃了,打算朝贺后就乖乖地随父兄一起回西北,没想到上天把她留下了,上天垂怜她对封炎的一片心意。 是了,他们草原儿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她一定要再试一次。罗兰郡主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行人等走走停停地继续沿着山路往上行去,随着他们渐渐往上,山林间的烟云浓了,如临仙境。 皇帝也开始喘了,呼吸浓重。 “老爷,从山腰这个亭子里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潭瀑和奇峰,景致颇佳。”岑隐抬手指着半山腰的那个凉亭道,“照我看,这望瀑亭应该算这英山的第七景才是。” 岑隐今日着一袭宝蓝色织金锦袍,长身玉立,昳丽的眉目间弥漫着一股优雅清冽的气息,清晨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在他身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仿佛为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华,风度翩翩。 摩轲莫亲王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京城风光秀丽,今日,我真是沾了老爷的光了。” 皇帝哈哈大笑,把手里的扇柄在掌心敲了敲,“走,我们去这望瀑亭里坐坐。” 皇帝大步流星地进了凉亭,撩开袍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接过了內侍递来的茶杯。 他正要饮茶,目光不经意地在亭子外扫过,看到慕祐景停在了山腰上,回头对着后方气喘吁吁的耿听莲微微笑着,从小厮打扮的內侍手里接过了一个水囊递给了耿听莲。 皇帝的目光在慕祐景那俊逸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眸光闪了闪,随即就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心道:阿隐说的没错,自己只需要耐心地看着、等着,无论有多少牛鬼蛇神,他们都会自己冒出来! 皇帝慢慢地摇着扇子,嘴角嘲讽地勾了勾。 皇帝在看慕祐景,而耿海则在看皇帝,视线落在皇帝额角沁出的汗珠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耿海的眼底闪过一道讽刺的光芒,暗道:皇帝老了,也糊涂了,该退位让贤了。 耿海腰杆挺得笔直,健步如飞地朝亭子的方向走去。 他毕竟是武人,虽然爬了好一会儿的山路,但还是气息平稳,如耿安晧、岑隐、慕祐景等几个年轻人一样精神奕奕。 很快,众人就纷纷地进了凉亭中坐下小憩。 山风徐徐地吹进亭子里,空气清新得仿佛脱离了俗世般。 远处,争奇斗异的秀峰直立,峰群之间,一道银色的瀑布急地垂直而落,落入下方的潭水中,激起一片朦胧的水雾,与那山林间的烟云交织在一起,似乎有无数半透明的纱布飞舞在半空中,风中…… 看皇帝似乎有意在此小坐,几个小內侍立刻就行动了起来,从食盒里取出各式瓜果点心,又支起了一个红泥小炉,烹水泡茶。 须臾,这凉亭里除了花香、草香、叶香以外,就多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盅茶,有的喝茶,有的观景,有的说话,有的悄悄打量着别人。 耿安晧心不在焉地浅呷了一口茶,目光就没从端木纭身上离开过。 这一路,他一直很想找端木纭说说话,偏偏端木纭一直围在她的妹妹转,让他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而端木贵妃那边显然也不能指望了。 事到如今,他也唯有…… 耿安晧的视线又看向了就坐在他的斜对面的皇帝,眸光一闪。 耿安晧放下了手里的茶盅,正色对皇帝道:“老爷,我有……”耿安晧打算借这个机会求皇帝赐婚。 然而,他才说了几个字,就听坐在皇帝身旁的岑隐开口道:“此处风光秀丽,老爷可要题一幅字?” 皇帝听岑隐这一提议,也来了兴致,点头道:“阿隐,你这个主意好。” 皇帝一向自诩风雅,酷爱舞文弄墨,随行的内侍们都带着笔墨,立刻就开始为皇帝伺候笔墨,动作十分娴熟。 耿安晧的俊脸一僵,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心里觉得自己和岑隐这阉人真是犯冲。 耿海悄悄地拉了拉儿子的袖子,示意他冷静。 联姻一事还得和端木宪那老狐狸谈好了条件,互惠互利才是。更何况,他们才刚刚被端木贵妃拒绝过……再一味的求上去,也太不像样了。 耿安晧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才会想要先下手为强,如今……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 他不禁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 耿海看着还是笑呵呵的,眸底却是幽深如墨。 皇帝兴致高昂地提笔写起字来,慕祐景立刻凑了过去,而涵星却觉得无趣得很,拉起端木绯的手道:“绯表妹,我们扑蝶去。” 亭子外,几只五彩斑斓的彩蝶在花丛间嬉戏着,或是盘旋,或是振翅翩跹,或是彼此追逐,活泼有趣。 随行的宫女立刻就给主子们取来了团扇,表姐妹俩各自拿着一柄绣花团扇,乐滋滋地跑去扑蝶了。 彩蝶们在半空中来来往往,忽起忽落,灵活得不可思议,两个小姑娘追随着彩蝶扑来跑去,一时蹑手蹑脚,一时纵身飞扑,她俩清脆的笑声回响在空气中。 端木纭看着妹妹那可爱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觉得自家妹妹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涵星身手敏捷,好似猫儿般,三两下就巧妙地用团扇扑到了一只彩蝶,那只彩蝶在团扇的边缘停了两息,又拍着翅膀飞走了。 相比下,端木绯就显得笨拙多了,追着蝴蝶跑来跑去,好一会儿,根本就连蝴蝶的边都没沾到,人倒是跑得娇喘吁吁,颊泛红晕。 忽然,端木绯现自己跟前多了一面画着几株兰花的折扇,她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折扇不知怎么地一扇一扫,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彩蝶就被那折扇拂到了端木绯的跟前。 端木绯惊喜得双眼瞪大,看着折扇的主人,脱口道:“岑公子,您真是太厉害了!” 那只彩蝶被两人围着,仿佛是受了惊,拍着翅膀想要飞走,然而岑隐的动作太快,手里的折扇又是一横,就又挡住了它的去路,跟着就以折扇把它送到了端木绯的团扇上。 这一幕把四周的内侍和锦衣卫都看呆了,全都僵直如石雕,不知道是该感慨督主真是宠爱四姑娘,还是赞叹督主身手不凡。 端木绯看着这只彩蝶在团扇上的牡丹花上轻轻扑扇着翅膀,像是在采撷花蜜般,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对着端木纭卖弄道:“姐姐,快看!” 端木纭也走了过来,接过了妹妹递来的团扇,似乎感染了她的喜悦,眉开眼笑。 彩蝶又想要飞走,可是端木纭可不是端木绯,她的动作极快,拿着团扇的手腕一捏一转,把那彩蝶挡在了团扇与折扇之间…… 端木绯“啪啪啪”地连连为姐姐鼓掌,喜不自胜,高兴得仿佛都快要飘了起来。 岑隐看着神采飞扬的端木纭,唇角翘得更高了,金色的阳光下,他平日里魅惑清冽的气息中似乎多了一丝温和的气息。 女子一向比男子要更为敏锐,对自己的心上人更是如此。 亭子里的耿听莲眼神怔怔地盯着岑隐那微微翘起的唇角,目光近乎凝滞。 她的视线缓缓地下移,落在了岑隐腰侧那个鸭黄色绣竹叶荷包上,荷包上系的络子样式是那么眼熟…… 耿听莲握了握拳,浑身僵直,深吸一口气,又看向了端木纭腰侧的宫绦。 这个宫绦无论颜色还是配饰都与岑隐的荷包迥然不同,可是,耿听莲能看出来,荷包上的络子和宫绦的编法很相似,也很独特,十有八九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男子自然不会编络子、宫绦这种东西,那么到底是出自谁的手也很明确了。 岑隐竟然这么慎重地把端木纭编的东西贴身戴在身上,他是不是对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耿听莲瞳孔猛缩,捧着茶盅的手指下意识地更为用力,那纤细素白的手指血色全无,脑海里更是一片混乱,根本就不记得之后生了什么,心神恍惚。 “啪!” 她手里的茶盅脱手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无数碎瓷片与茶水四溅开来,地上一片狼藉。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耿听莲,亭子里静了一瞬,气氛有些微妙。 皇帝被耿听莲惊了一下,手一抖,好不容易快写好的一幅字,就毁了,最后一个字的第二笔就歪了。 皇帝朝耿听莲的方向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随手把手里的狼毫笔丢下了。这下,皇帝的兴致全部被破坏了,也没兴致再重写了。 亭子里一地的碎瓷片与流淌的茶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皇帝皱了皱眉,干脆出了亭子,其他人也尾随在后,一行人继续朝山顶的方向走去,这一次,他们没再停留,一路来到了山顶。 山顶如慕祐景所言,有一座道观。 这道观依山而建,掩映于苍松翠竹之中,山泉于怪石嶙峋间潺潺流过,叮咚作响,风光秀丽。 从道观外面那斑驳的墙壁,能看出它已经有些历史了。 大门上方挂着一块黑色的匾额,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朝阳观”三个金漆大字。 朝阳观不算大,刚才上山的路上,他们也没看到太多的游客,但是此刻到了山顶,却意外地现这家道观的香火很旺。 站在大门外,就可以看到道观上方香火缭绕,那种熟悉的香烟味扑鼻而来,香客们在道观里里外外走动着,一个个脸上都十分虔诚,目露异彩。 许是因为京中来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女神仙的缘故,这段日子,京城附近的那些道观香火越来越旺。 皇帝看着眼前这副热闹的场面,皱了皱眉。 那什么孙真人和天命凤女的事后,皇帝就对道教有些看不顺眼,但好不容易爬到山顶,还是打算到处逛逛。 “你们几个小的都自己去玩吧,别拘着,一会儿再下山。”皇帝笑吟吟地摇着折扇随口道。 涵星一听,迫不及待地应了:“父亲,那我和纭表姐、绯表妹一起玩去了。” 她一手拉上端木纭,一手拉上端木绯,就兴冲冲地朝道观里去了。 “……”后方的耿安晧看着三个小姑娘的背影,暗暗懊恼自己终究还是没找到机会和端木纭说说话,只好等下山时再找机会了。 “姐姐,涵星表姐,这朝阳观里有面字墙很是出名,等我们去拜了三清真人后,就去字墙那边看看吧。” 端木绯也是兴致勃勃,感觉之前的爬山时的疲惫一扫而空,步履变得轻快起来,心道:这才是踏青啊,跟皇帝一起逛真是没意思。 端木纭一向都听妹妹的,二话不说地应了:“听闻这朝阳观的平安符灵验得很,我们再顺便求个平安符回去。” 说话间,表姐妹三人就跨过高高的门槛进了道观。 正前方的三清殿赫然进入她们的视野中,三清殿的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队,十几个香客耐心地候在殿外,等着进殿上香,还有一个青袍小道士守在一旁,忙忙碌碌,一会儿迎人进殿,一会儿又送人出来,好不热闹。 等表姐妹三人从三清殿出来时,已经是一炷香后了。 “纭表姐,绯表妹,我刚刚给想给大哥求个平安符。”涵星微微蹙眉,看了看手里刚求的平安符,叹气道,“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能从南境回来……” 说到南境,端木纭和端木绯静了一静,端木绯长翘浓密的眼睫微颤了两下,封炎此刻还在南境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位姑娘,你家兄长可是去南境打仗了?”后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音。 涵星回过头去,就见一个着酱色褙子的中年妇人紧跟在她们身后从殿内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与涵星搭话:“我家侄子也是,已经去了南境一年多了,还没回来。” “李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担心了。”另一个着柳色褙子的年轻妇人出声安抚那中年妇人道,“我听说那位‘活神仙’孙真人这两天就在朝阳观中,干脆我们一起去请教一下那位孙真人吧。” “王妹妹你说的是。那位孙真人可是有通天之能啊。”中年妇人忙不迭点头,附和道。 两个妇人说起孙真人来,皆是情绪高昂,目露异彩,就像是那虔诚的信徒看到了自己的信仰一般。 “这位姑娘,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去?”那中年妇人热情地招呼涵星,说着什么相逢即是有缘,又邀请涵星待会儿在道观里一起用斋饭。 对方实在是太热情了,涵星自觉消受不起,赶忙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拉着端木绯和端木纭跑了,直到从东侧绕到三清殿后方,这才松了口气。 表姐妹三人互看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在笑声随风弥漫开来。 道观中,殿宇古朴,浓荫覆地,景色幽雅,她们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往前走,听着阵阵山风拂动枝叶出沙沙的响声,浑身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竹林、玉皇殿、药王殿、戒台、藏经阁……字墙,姑娘们一处处地逛过去,在字墙那边偶遇了皇帝一行人。 朝阳观的这面字墙还颇有几分名气,历代观主与不少名士都在这面墙壁上留下过笔墨,其中不乏书法大家。 皇帝也是特意过来此处赏字的,他一看到涵星三人,就对着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去。 皇帝身旁只剩下了岑隐和锦衣卫指挥使程训离,其他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涵星,你们三个可有看到什么好玩的没?”皇帝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出奇的。”涵星意兴阑珊地说道。 与此同时,端木绯不着痕迹地看了皇帝身后的岑隐一眼,岑隐笑吟吟地冲她眨了眨下右眼。 端木绯差点被口水呛到,心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想归想,她嘴上还是道:“慕老爷,我听人说那位有通天入地能的孙真人这几日也在观中,为人批命,甚是灵验,方才还有人请我和涵星表姐也去看热闹呢。” 端木绯笑得眉眼弯弯,看来一派天真烂漫。 皇帝眉心微蹙,嘴角的笑意登时就消失了,脸色一沉。 皇帝“啪”地收起了手里的折扇,似笑非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这么巧,我也找这位活神仙去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