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末法桎梏

    终南山深处，拜月教望仙崖。

    张云闲负手而立，身后站着的，是毕恭毕敬的清风等人。

    宋护法的尸体，按照张云闲的要求，采取了火化的方式，虽然那尸身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堆肉酱，但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可是一代半圣强者变成的僵尸，谁知道他会不会起死回生这种开挂的操作。

    索性，还是一把火烧成灰比较安心。

    望仙崖，不仅是用来囚禁教中罪犯的地方，也是历代陨落的教主和护法们，葬身所在之处。

    宋护法的骨灰，自然也被安葬在此处。

    刘启明和木老以及成老三位左翼护法，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孙护法仍在闭关之外，拜月教剩余的六位护法，两位执事，算是都到齐了。

    张云闲问清楚了月被关押的具体地方，便独自离去，毕竟刘启明他们三人可是恨自己入骨，如果不是得知自己已经进阶成为半圣，恐怕他们早就冲上来跟自己拼命了。

    所以，他才不愿意被他们几人用杀人般的眼光盯着看呢，还是赶紧把月救出来才好。

    望仙崖并不大，张云闲很容易就找到了清风所说的石牢，牢房的外面有几道人为的禁制，对于现在的张云闲来说，不过是些不入眼的设置而已，他挥了挥手，也就给破掉了。

    月确实瘦了一些，两三天滴水未进，她的精神看上去也有些萎靡。

    看见张云闲从门外走进来，她先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待到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抑或不是自己眼花看错，她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你……你怎么敢上山来的？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赶紧走！千万别被宋护法他们发现了！”

    张云闲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宋护法永远也没办法发现我了！”

    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他在宽慰自己，吹牛而已。

    “他可是半圣强者，即便你侥幸躲过他的眼线混进来……”

    “放心吧，他死了，是死在我手里的！”张云闲伸手拉了一把六神无主的月，示意她放宽心，坐下来就好。

    月一愣，“你说什么？你杀了宋护法？这怎么可能？”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一波三折，但是结果确实是这样，还得多亏了你上次留给我的半滴‘神血’，关键时刻帮助我突破了半圣之境，我才有了跟他一战之力！”

    “你……说的都是真的？”月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不似作伪，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她身为拜月教的当代教主，对于宋护法的厉害还是知之甚深的，就华夏境内的半圣强者，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宋护法的名声在修行界那可是响当当的。

    “现在他们正在这悬崖上为宋护法举行送别仪式呢，你要不信，大可自己前去看看就知道了！”

    月闻言起身，拔腿就朝着拜月教的祭祀重地跑去，远远地就看到了教中的几位护法，他们正面色凝重地将一个骨灰坛子放置到提前挖好的墓冢里。

    墓冢前方，立着一块黑底红字的墓碑，上面写着几个工工整整的大字——护法宋乘风之墓。

    月这才完全相信，张云闲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回过神来突然一脸怪异地问道：“你刚说什么？你突破了半圣境界？”

    张云闲点点头，“没错！全亏了从你身上取来的半滴神血，我才可以这么轻松地进阶！”

    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世间福祸相依，大抵都是如此吧。

    神血放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天大的祸事一桩，张云闲为了救自己一命，将神血收走，却成了他提升实力的一大助力！

    等宋护法的后事处理完毕，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拜月教的祭祀程序确实比较繁琐。

    失去了宋护法这么一位靠山，左翼的刘启明等人在月还有右翼几位护法面前，顿时就无法再像以往那样强硬下去，教中两派长久以来的平衡，突然被打破，他们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按照常理，左翼一直是奉行‘天行者是拜月教生死仇敌，必须除之而后快’的，但是现在，面对已经步入半圣之境的张云闲，他们实在缺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这种莫大勇气。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宋护法那样，可以为了他所守护的教义，而心甘情愿献祭出自己的生命来的。

    对张云闲来说，他们只要不主动招惹自己，那他现在也懒得出手对付他们几个。

    如果以他自己的性子来说，自然是希望将所有的敌人，都尽可能消灭在萌芽状态才好。但这几位毕竟是属于拜月教的人，他这次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救月出来，只要他们不在这件事上阻拦自己，他也不好主动出手，省的拜月教其他人觉的自己咄咄逼人。

    “云闲，孙护法以前跟我讲过一些关于天启者的传说！”月的话，惊醒了正在出神的张云闲，他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孙护法还有教中右翼的教徒们，都相信天启者会带领我们走进一个全新的修行时代，可以突破这末法时代的桎梏，超凡入圣，化圣成真，甚至最终飞升成仙……”

    月说这些话的时候，清风明月，和几位护法，都站在下首，听的真真切切。

    月说的，又何尝不是他们心中所渴望的呢？

    张云闲反倒沉默了，他体内住着神羿这位自称是神的家伙，他无比清楚，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仙的，修行之路据他目前的了解，从贤者起步，后面依次是圣者和真人境界，每个境界又各分初阶、中阶和高阶三个不同的修为阶段。

    至于真人的后面，究竟是什么？他根本就想不出来。

    因为根据之前灵霄的说法，到了圣者境界，已经是可以拥有两三千年的寿命了，既可以自由地翱翔九天，也可以自在地深入海底，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而一旦成为真人，更是可以拥有万载的寿元，甚至可以以自己的肉身之力，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就能够横渡宇宙，在不同的星球之间来回穿梭。

    张云闲完全无法想象，修行者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

    真人之后，到底还有什么境界，是需要修行者继续去逾越的呢？

    “飞升成仙，我自己都不相信！”他坦然地对众人说道，“不过成为圣者和真人，还是有希望的！”

    “我们困顿在这末法时代，已经一千多年了，这千年里，教中有多少天资卓越的先辈，因为无法突破圣者的壁垒，熬不过时间的摧残，最终都只落得个扼腕叹息的陨落结局！如果不能超凡入圣，我们修行者的寿命，最长不能超过六百岁，就连孙护法和刚刚殁掉的宋护法，如果不是用了特别的方式，恐怕早就该寿终正寝了！云闲，我做为拜月教的教主，在这里郑重地恳求你，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方法，可以破除这末法时代对于修行者的桎梏枷锁，还请你一定不吝相告！”

    张云闲听到月说的这么一番话，又看了看下方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充满希翼的表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是天启者不假，可是如何行使天启者的职责，他确实有些一筹莫展，毕竟无论是神羿，还是灵霄，都从来没有认真跟他说过这点。

    他想了一下，对众人说道：“在场的都算是我的前辈，你们修行的时间比我都要长的多，关于修行问题，我实在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不过我比较好奇的一点，正是刚才你们教主所说的‘桎梏’一词。坦白说，我从成为正儿八经地修行者，到现在，还不到半年时间，我不是想对大家卖弄什么天资，我的天资我自己清楚，从小到大，考试成绩都是中等偏下，悟性都是远远落后其他同龄人的。”

    场上的人，听的都非常认真，却也都满脸疑惑，不明白张云闲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我这么个悟性一般的人，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在修行一途上所取得的效果，却远超大家这些修行了几百年的前辈们，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之间的差异如此巨大？我想了又想，就是‘桎梏’这个词！如果大家信得过我，我想帮大家认认真真地检视一下你们的体质，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体质？可是，不应该是末法时代的修行环境除了问题吗？”明月一脸懵懂，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说的环境问题，当然是一个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天地间的灵气枯竭，精气更是少的可怜，这是末法时代对我们所有修行者最残酷的惩罚。这个大环境，就算我是天启者，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令其有什么改观！这是外界因素，我们改变不了的！也正是因为这千年以来，这种不利环境的影响，我们人类的身体，在进化中可能也发生了一些异变，从而让我们的修行之路，变得更加举步维艰，进境缓慢……”

    “你是说，环境改变了我们的体质？”明月似懂非懂地问。

    张云闲点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之所以比大家修行的效果更显著，速度更快，就是因为我是天启者的特殊体质的原因！”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们的体质如果改善以后，就可以跟你一样，靠吸收陨石能量就能提升修为了？”明月双眼放光，他可一直惦记着张云闲吸收陨石后，战斗力大涨的那件事呢。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张云闲笑着说道，“一切，等我检视完了你们的体质，就会有个定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