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冬捕出发
咣咣！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韩涛就听有人在砸自己家的窗户。 “谁呀！”韩涛从被窝爬起来，打开门一看，外面黑咕隆咚，漫天星星眨眼。 “小涛，叫醒外宾，咱们走啦！”门外传来大队书记刘明利的声音，韩涛这才想起来，昨晚上已经安排好的，今天要去打渔。 “这也太早了，才几点啊？”韩涛大个哈欠，稍微有点没睡醒。 “不早了，三点多了，陈书记都起了。快，先上我家吃饭，马上就走。”刘叔今天显得精神头特足。 等韩涛带着川田津熊到了刘叔家才发现，今天早饭竟然出奇地丰盛，桌上摆着好几盘饺子，车老板子和三叔也在这，见二人进屋紧忙招呼道：“小涛、川田先生，你们快上炕喝点，这冰天雪地的，不喝酒可挺不住。” 韩涛一听，紧忙招呼川田津熊上炕吃饭，而川田津熊也是想通了，既然来了就必须入乡随俗，所以也就不再客气，跟着大家呼噜呼噜吃了一大盘饺子，外加半斤多烧酒，这才撂筷。 吃完饭出了屋，韩涛才看见大辫子和千岛美代子她们也准备好了，尤其是千岛美代子，刘叔怕他冻着，特意从三叔哪里给她要了一件白狐狸皮的大衣。 说了一会话之后，外面就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韩涛一瞧，竟然是清一色的狗皮帽子棉大衣，手上戴着手闷子，真是全副武装。 “小娟，你照顾好千岛小姐，现在外面都是零下三十多度，你们几个都把脸护好了。”等大家伙都坐上爬犁，三叔冲着大辫子喊了一声，之后一阵铜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一行二十多个爬犁正式出发了。 冬天昼短夜长，将近七点才亮天。四点出发，一直走到天蒙蒙亮，还没才到达目的地。 “川田先生，看前面就是大青山。”韩涛陪着川田津熊和郑翻译一边走一边聊，等天亮时往树上看，只见道路两边的树枝上挂着一嘟噜一串的冰雪，银装素裹，真跟用冰雪雕砌一样。 “这大青山到底有多大？”银装素裹的大青山中，千岛美代子在一旁的马爬犁上向韩涛问道，这样原生态的大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路上她看到了十几样野生动物，甚至还包括一只拖着大尾巴的狐狸。 韩涛挠挠后脑勺，向身边的老纪三叔瞥了一眼，说起对大青山的了解，老纪三叔最有发言权。 “没有人准确测量过，方圆二百里应该还是有的。”三叔也只能说出个大概。 “可真是不小啊！”千岛美代子和川田津熊交流了几句，川田津熊点点头“这样看来，一年出产的山野菜，只怕能有几十吨，而且这生长环境也是没的说。” “韩先生，你们这里真是一座天然宝库。”川田津熊由衷的赞叹道，大伙也都深有同感地点头。 “是啊，这都是大自然的恩赐。”韩涛则不失时机地看了陈书记一眼，之后说了一句：“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尽全力保护这里，绝不能盲目开发和采伐，只有这样，大青山才能够青春永驻。”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在能看到大清河以后，大家又往东拐了个湾，这时树木渐渐消失，定眼一看，好家伙，前面简直就是一片泽国。放眼望去，白亮亮一片，湖泊、河流、沼泽，彼此相连，构成一个天然水世界。 “什么人？”大家伙儿下了爬犁，突然从不远的土坡旁站起一群人，这让大家伙下了一跳，萧排长甚至都拔出手枪挡在了川田津熊和千岛美代子的身前。 “别紧张，是附近村的人，都是来参加冬捕的。”刘叔压下萧排长的手，之后向着那三十多号人迎了上去。 不一会，那群人也过来打招呼了，并且和外宾还有陈书记一一问好。 虚惊一场之后，刘叔开始带着人在冰上巡视起来，逛了一会之后，终于选了处地方，这是一个冰雪相接的超大水泡子。几条小支流都汇聚在此，简直就是一个小湖泊。 “开工。”刘叔子一声令下，他祖上是松江县出了名的渔把头，这冬捕可是个技术活，放眼望去，一马平川，冰冻三尺，下面哪有鱼，哪没鱼，全凭一双眼。而且对这一片水域必须得熟悉，水里哪深哪浅，哪有沟坎，都得心里有数。 在刘叔的指挥下，大家各就各位，一半人负责铲雪，木锨铁锨起上阵，一会冰面上就光溜溜，然后就是必不可少的祭湖了。 “老刘，快看，好像是公社方向有人来了。”原来大清河那边突然开来了几辆大卡车。 “差点来晚了，哟！陈书记和王主任也在？”等走近了一看，原来是通江共生收购站，带队的正是老革命。 “老何你怎么来了，我们这不是陪外宾体验一下咱们大清河冬捕吗。”陈书记一看是老革命，哈哈一笑迎了上去。 “别提了，我这不是来等渔吗，要不是我这消息灵通，今年的鱼又赶不上了，如果在被这帮老家伙给分了，我就没脸去见白副市长了。去年因为这事，我就没少挨批。”老革命一脸严肃的说道。 原来大清河冬捕不但通江公社重视，就连县里和市里也很重视，虽然省里有十几处捕鱼点，但是架不住人多啊，这北方可不像南方，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鱼，北方一上冻之后，城里的工人和市民就等着这些鱼过年那。 一段插曲过后，刘叔就再次开始举行祭湖了，只见身为渔把头的刘叔已经站到场地中间端起酒碗，双手举过头，跪在冰上，高喊：“大清河冬捕的大网醒好了，开始祭河了！一祭万世不老的苍天！再祭赐予我们生命的大地！三祭养育我们的大清河!” 之后大家或也都纷纷祭拜，期间韩涛看了一眼川田津熊和千岛美代子，只见二人比自己这个村里人还要虔诚。 接下来刘叔一声“上冰”，所有参加冬捕人员就都跳上拉网车和爬犁，韩涛数了一下，一共三挂大马车，60多号人，浩浩荡荡开赴冰上作业。 同时岸边也开始鞭炮齐燃，接着赶马车的吆喝声、鱼把头刘叔的号子声、爆竹声、马铃声、鼓声、号角声，使寂静的雪野充满了极其诱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