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风尘花柳，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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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道鬼域非人境，疑误天下鬼神惊。 梁家画阁中天起，玉辇纵横过主第。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参差十万人家。 一首在鬼域流传甚广的童谣，概括出了鬼域的情形。 人界文明至多可追溯一个纪元，可鬼域的来历已无从考究，自荒古前便已存在，似亘古长存。 其他界域之人对鬼域多有误解，将其妖魔化，可若要将人界与鬼域拿来做比较的话，除却人界波澜壮阔的灵山大川、诗词歌赋，两界其实并无二致。 鬼域当然也有它繁荣的一面。 幽蓝府共一百零八大城，陆家的根据地，便在繁华的枫林城内。 宽敞的主道上，陆晚萧与刑真在一座雕梁绣柱的楼阁前驻足良久。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刑真问道。 “当然是修炼啊。”陆晚萧双手枕在脑后，语气轻松。 “修炼……来这里？”刑真指着前方的楼阁，面无表情。 只见楼阁入口处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书： 凰鸣阁。 别看这名字普通，其实极为考究。 传说荒古前有一对神鸟，公曰凤，雌曰凰，这凰鸣阁凰鸣阁…… 倒是将阁楼内所干的勾当体现得淋漓尽致，引人遐思。 “这里是娼馆啊！你到娼馆来修炼？”刑真眼神怪异地看着陆晚萧，心情复杂。 所谓娼馆，亦称窑子、勾栏、清吟小班。 也就是男人和女人为爱鼓掌的地方。 陆晚萧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枫林城内逛了一圈，没想到还真有。 仔细想想，倒也合情合理，毕竟鬼域生灵……也是有需求的嘛。 可问题是，陆晚萧只有一月时间可供修炼，时间紧迫，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逛窑子？ 反正刑真是什么心情都没了。 “人道女人变脸快，我看刑真你变脸的速度也不慢嘛。”陆晚萧眉头一挑，轻笑着说道。 不过下一秒他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龙根焉可入鸡窝？良人当捣凤凰巢。” 说完陆晚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不着痕迹地咧了一下，摇了摇头，独自进了凰鸣阁，只留刑真在原地目瞪口呆。 龙根？鸡窝？捣凤巢？ 那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儿？ 许久刑真忽然浑身一震，终于反应了过来。 眼神复杂地看着陆晚萧消失的方向，无奈地长吁了一口气，隐去身形向陆晚萧追去。 如果要问枫林城哪个地方最受男人欢迎，那么凰鸣阁的呼声绝对是最高的。 陆晚萧一进凰鸣阁就明白为什么凰鸣阁会如此出名，令大多数男人流连忘返的原因了。 宽敞的客堂以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幕帘，范金为柱基…… 如此环境，只能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走在其中，配以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阵阵霏靡之音，令人不禁心生荡漾。 可谓： 结伴归深院，分头入洞房。 彩帷开翡翠，罗荐拂鸳鸯。 留宿争牵袖，贪眠各占床。 绿窗笼水影，红壁背灯光。 索镜收花钿，邀人解袷裆。 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 “甚好，甚好。”陆晚萧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回头对着空气说道：“刑真，你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刑真那张冷峻的脸慢慢浮现出来，此时一脸无奈。 “你真是来这里修炼的？”刑真问道。 “不然呢？”陆晚萧眉头一挑，扭头高声道：“老鸨！” 他的声音不大，起码跟堂厅内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比起来，并不大。 可下一秒，整个堂厅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表情各异，旋即四面八方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看，那不是陆家的废……咳，嫡长子吗？” “直接说废物不就得了？” “嘘，你找死吗？没看到他后面跟着战鬼吗！” “哼！要不是他的战鬼厉害，那废物早死了，哪能到处作威作福？” …… 那些人私下议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无法瞒过陆晚萧的耳朵，更无法瞒过刑真的耳朵。 陆晚萧还未有什么表示，可刑真眼中已是血芒一闪，瞬间消失了身影。 下一秒，四面八方的惨叫声几乎同一时间传来，定睛一看，已有十数道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朝门口飞了出去。 紧接着砰砰落地的声音，那些之前议论陆晚萧的人已十分整齐地躺下了。 一阵狂风卷起，刑真的身影渐渐显露，血气滔天，恐怖的气势压得场上所有人心口发闷。 这才是真正的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如有人再敢议论，死！” 刑真的话不多，可煞气之重，却令人胆颤惊心。 话音刚落，一声轻笑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朵里，众人都纷纷把目光转向那个脸上始终带笑的少年。 陆晚萧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情，反而他笑得十分灿烂。 以他的心境修为，那些不痛不痒的议论对他来说有如清风拂面，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但他也不是活菩萨。 “刑真。”陆晚萧优哉游哉地踱步到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人跟前，问道：“他们死了吗？” 那些人既然有力气呻吟，显然是没死的。 刑真虽然疑惑陆晚萧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不过还是答道：“没死，只是略施惩戒而已。” “是嘛……” 陆晚萧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些人，叫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身为陆家嫡长子却只有一星契者修为，确实是个废物。”陆晚萧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显得十分的和蔼，可下一秒，他的表情瞬间转冷，淡淡说道：“即便如此也不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议论的。” “我……最讨厌嚼舌根的人。” 话落，陆晚萧转身对上了刑真的眼睛，笑容重新绽放。 只是那笑容，杀机盎然！ “这亭台楼阁确实不错，富丽堂皇，可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少了一些红色的点缀。” “他们只是议论了几句，罪不至死……” “杀光他们。”刑真话音未落，陆晚萧淡漠的抢白令他心中一颤，看着陆晚萧的双眼，刑真暗自心惊。 好大的杀性！ 不过下一秒陆晚萧的眼神再变，又重新变得柔和了起来。 略显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轻声道：“也对，只是议论几句而已……”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早已被陆晚萧和刑真之间的对话吓破了胆，揍他们的是刑真，可此刻在他们的眼里刑真就是最慈悲的圣人。 陆晚萧……他才是一头喜怒无常、残忍嗜杀的恶魔！ 此刻听陆晚萧赞同了刑真的说法，似乎已被说服，纷纷都松了口气，抬头正好对上陆晚萧温和的双眼。 可正是这么一眼，却令他们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颤。 因为陆晚萧的双眼乍一看似如沐春风，但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感情。 而陆晚萧接下来的话也是让包括刑真在内的场上所有人，心中剧震。 “可惜我的脾气不大好。” “莫说议论几句，便是议论一句……” “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