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恶主欺人
不久后，陆良将次日姜子牙之喜事打点完毕，方才提着一个食盒进门。 只见此时陆川正坐在案几边发呆。 陆良道：“发什么呆啊，这么晚了，不饿？” 陆川抬起头，看到是陆良后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道：“饿。” “知道饿，那还不知道去厨房找点吃的？” 陆良白了他一眼，将食盒放在了案几上，道：“这是厨房里今晚剩下的，你先凑活吃点儿，明天我给你弄点好吃的。” 陆川嘻嘻笑着接过食盒，打开里面有两个馒头，一碟小菜，还有一双筷子。 这时候筷子这种吃饭的工具已经出现了，据说好像还是纣王或者妲己发明的，最后流传了出来。 “爹吃过了没？” 陆川刚要吃，忽然想起陆良后问道。 陆良眼中闪过了一丝暖色，道：“刚才爹在厨房里吃过了，你吃吧！” “哦！” 陆川这才大口狼吞虎咽起来。 实在是这时候太晚了，回来后他又在思考事情，现在一回过神来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陆良莞尔，道：“你慢点儿吃，不够了我再给你去厨房里找。” “够了够了，晚上不能吃太多，不然撑着了睡不好。”陆川忙道。 晚饭后，父子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良这才去隔壁睡觉。 毕竟第二天姜子牙要成亲，大小事宜都得他操办，他必须好好休息。 次日。 陆良一大早就起来了，召集府上众多丫环杂役布置府上，安排酒席。 此外，宋异人还派人邀请了，宋家庄的左邻右舍，四门亲友上门前来庆贺这等喜事。 这喜事的排场，比起之前他的儿子那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川今日也起的非常早。 不过他知道，今天的主角可是七十二岁当新郎的姜子牙。 出门后便将宋府内人影忙碌，披红挂彩，十分热闹，充满了喜庆。 姜子牙也和众人出门去接亲了。 “今天是他的好日子，机会难得，要不……趁今晚再试一回。” 陆川暗笑：“今晚我就将他堵在洞房之外，让他收我为徒，不收就不让进，看他收还是不收……” 不得不说这主意有点损，不过陆川这次也实在没办法了。 大劫以起，这一次三界众生，神仙、凡人、妖怪……等等都逃不出去。 仙家之间有斗争，凡人之间也有属于他们间的战争。 他们父子两个一无权，二没钱。 这样的人，在日后战争爆发时绝对是被抓壮丁的命。 不然有钱的话，现在奸臣当道，抓壮丁时也可以破些财来保命。 “哎哎哎……” 正当陆川暗暗沉思的时候，忽然只觉背后，有人往高提起了他的衣领。 他快速一个回身，就已挣脱开来，便见一个和他年纪相仿，但是高大一些，面容白净，身着锦衣的少年站在背后。 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同样年纪的锦衣少年都面带笑意。 “咦……” 看到陆川挣脱，那少年轻咦一声，诧异道：“喂，陆川，你真的好了？” 陆川知道这几人是恶作剧，心里不悦，冷冷道：“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我是谁？” 那少年闻言错愕的失笑一声，那几个一起的少年也都捧腹大笑起来，有些直不起身来。 “傻子陆川，看起来你这是还没好啊，居然连你家少爷也不认识？” “少爷？” 陆川眉头微皱，看向那面容白净的锦衣少年，道：“你是……宋玉？” 宋异人有三子，长子宋山，次子宋泽，幼子宋玉。 宋山、宋泽两个早已经成年，唯有宋玉是宋异人老来得子，年纪与他相当，在家中十分受宠。 也是在他成亲之日，自己由姜子牙开启灵窍苏醒。 听到他的话，边上另一少年哼道：“你这个下人怎么学的规矩，岂可直呼主人的名讳？你该叫他三爷才是，知道么？” 陆川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并不算是宋家的下人，只是因为早期灵窍不开，陆良不得已才将他带在身边照料。 这也是陆良能力出众，不然宋府岂会允许陆良，多带一个傻子进府白吃白住？ 不过，他也看过自己以前的记忆。 今日见到这些人，也让他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以前他灵窍未开的时候，这几个少爷便聚在一起以戏耍、捉弄他为乐。 像什么哄骗他去偷看丫环洗澡被打了，找来一条狗叫爹了，怂恿他捅蜂窝，被蜜蜂蛰的一脸包了……都是家常便饭。 好在这傻子，不，好在他以前连声爹都不会叫，不然他都没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人的心肠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有时候你还真的很难想象。” 陆川心中暗怒道，这偷看丫环洗澡的事也就罢了，毕竟没性命之危，他勉强还能接受。 可骗一个傻子叫条狗做爹，还有捅蜂窝…… 该死！ 那时候的他，虽然被这些人撺掇着捅蜂窝，但让他牙疼的是那时候的他也完全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完蛋玩意儿。 虽然每次被蛰的哭天喊地，可好了以后被这些人一叫，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那时候陆良很忙，每天就只剩下他一个，就算是傻子一个人也会感到孤独。 爱聚在一起玩也是小孩子的天性，这些人也算是“他”的“朋友”。 大概一年前。 他被这群人引着又捅到了一窝蜂，不过是一窝毒蜂，被蛰后让他差点儿毙命。 陆良是在宋家吃饭的，所以对于宋玉戏耍儿子的事他虽然知道，但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他本想着这小孩子长大后，总会有懂事一天的。 只事实却截然相反，他的忍耐和不出声，却让宋玉这些熊孩子对儿子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过分。 然后就惹了毒蜂。 那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差点儿出了人命，陆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 宋异人得知后大怒，拿藤鞭好好收拾了宋玉一次，打的他屁股开花，半个月没有下来床。 再后来，这些人就收敛很多了。 不过宋玉把被打的账，算在了他的头上，所以后来没人的时候，还是会捉弄戏耍他。 宋玉瞧了陆川一眼，淡淡道：“算了，今天我姜叔父过喜事，大家不要闹事，免得我父亲生气，大家先走吧。” 说完一行七八人无视陆川，手摇折扇，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往前院而去。 “唉，这白痴怎么就好了呢，我最近刚想到一个好玩的主意，想今日来试试呢，他怎么就好了？” 可是还未走远，便有一人颇为可惜的道。 另一人笑道：“愿闻王兄的好主意是什么。” 那人道：“我今儿带了我的黑虎来，就是想看看他吃黑豹黄金的样子，我没看过那场面，你们看过吗？”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有几人还回头看了陆川一眼。 “黑虎、黄金？” 陆川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醒悟后大怒。 那黑虎本是这恶少养的一条黑色大犬，至于它的黄金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帮王八蛋……” 陆川咬牙切齿的看着这几人远去消失，以前他没有智力，被这帮混蛋恶少欺负也就罢了。 可今日他既苏醒…… “我不曾惹你们，你们却反倒先来惹我，真当我还像以前的那个白痴一样好欺负么……” 砰！ 忽然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一把，道：“川儿，你在看什么？” 陆川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身后的是谁了。 陆川道：“没什么，爹，迎亲的姜老先生人来了吗？” “还没呢。” 陆良道，又抬头看了看天，道：“不过估计也快了，川儿，厨房那边人手不够，你……” “我去帮忙。”陆川平静道。 陆良一怔，随即笑道：“呵呵，我儿懂事了，那就去吧，姜老先生的事，卖点儿力气。” “我晓得。” 陆川转身去了后边的厨房帮忙。 陆川走了，陆良却迟迟没走。 不仅没走，他的眉头也慢慢的皱了起来。 “川儿……怎么了，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 … 后院，厨房。 还未进厨房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更是蒸腾，如进了蒸笼一般。 陆川自然不可能掌勺，于是端了一盆才在厨房外的阴凉里洗菜。 不久后，外头响起了炮仗声，吹锣打鼓之音更是不绝，听起来十分热闹，想来是姜子牙已经接亲回来了。 “喂，小虎……” 大厨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叫来府上的一个伙计，道：“去将这块肉给后边的那条狗送去。” 陆川抬头，便见大厨拿着块精选的牛肉，上面还带着一大块骨头。 那伙计看到手中的肉，咽了口唾沫。 大厨瞪眼道：“发什么愣啊，还不快点去，那是三爷朋友养的狗，只吃上好的牛肉，不能饿着。” “是是是……” 那伙计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叹了口气后匆匆去了。 “呵，这世道，原来都是这样啊。” 陆川自嘲一笑：“没钱没权的人，活的连条狗都不如，这就是命啊，狗……等等，三爷朋友的……狗……” 正说着，忽然他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去。 他扭头看着那伙计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缕精光。 不久后。 陆川端菜进了宛如蒸笼，到处都是白色的蒸汽，能见度很低的厨房：“大师傅，菜我洗好了，你看看，我先上个茅厕去啊……” “好，你先放下，待会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