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罪与良心，爱与被爱

    吸血的芈月从来没有愧疚感。

    更何况，芈月吸的，从来都是那些迷恋她的男人心甘情愿奉献上来的鲜血。

    对于那些男人来说，那不是夺取，而是恩赐。

    在芈月看来，血族吸血，那是天经地义，光明正大的。

    因此，她吸血的时候，也光明正大，选择在宽阔的角斗场上，在众目睽睽下，在万人的崇拜欢呼中进行。

    善良人格的扁鹊当然不会认同芈月的观点，却不得不承认，能把吸血，邪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也是一种气魄。

    不愧是大陆上最颠倒众生的魔女，扁鹊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男人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倾尽一切了。

    那种明明邪恶，又邪恶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气魄，那种御姐般成熟美艳，又如少女般阳光活泼的笑容，还有那性感火爆的傲人身材……

    她身上的一切，哪怕是一根发丝，也让男人难以抵抗。

    善良人格的扁鹊虽然还是个小正太，但也是个男人。

    芈月那邪恶又光明正大的气魄，妖媚又明艳的笑容，芬芳馥郁的体香，就连大秦帝国那些心智坚韧成熟的猛将都无法抵抗，单纯善良的小扁鹊就更加抵抗不了了。

    苍蓝色肌肤的脸上，羞涩的红晕渐渐扩大，芈月那邪恶高贵的气度，美艳阳光的笑容，吐气如兰的芬芳离他越近，越让扁鹊羞涩。

    她的妩媚大气，更加放大了扁鹊的局促不安。

    颠倒众生的魔女芈月，遇见单纯善良人格的小扁鹊，其结果毫无悬念。

    在芈月的盖世风华下，善良人格的小扁鹊呼吸变得急促，脸上害羞的红晕已经燃烧到滚烫的耳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有一种想要把心脏掏出，奉献给她的强烈冲动。

    为了抑制这股冲动和缓解局促不安，扁鹊再也不敢看芈月那双水汪汪，勾魂摄魄又风情万种的眼睛，扭过头转移视线和注意力，可如此一来，满是尸体残肢的实验室中的恐怖景象便格外清晰。

    “真是……地狱啊。”善良人格的扁鹊浑身颤抖，眼泛泪光。

    “地狱？”芈月看着善良人格的小扁鹊浑身颤抖，悲天悯人的模样，恶趣味地说：“你们两个真的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另一个你怎么形容这里吗？他说，这里是——天堂。”

    善良人格的小扁鹊握紧拳头，怒吼道：“这里怎么会是天堂！”

    “你把身边的人看成是魔鬼，你就生活在地狱；你把身边的人看成是天使，你就生活在天堂。因为另一个你把我看成了天使，所以他感觉这里是天堂。”

    芈月笑吟吟地问：“善良人格的小扁鹊，你这么愤怒，这么颤抖，是把我看成魔鬼了吗？”

    扁鹊惊恐地看着芈月那美丽明艳的面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被称为大陆第一魔女。

    “别这样看着我嘛。我承认我很邪恶，我甚至以为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恶的人了。”芈月潇洒大方地承认，然后颇有些霸气的指着扁鹊：“直到我遇到了——你。”

    “当然，是另一个你。”

    “你知道我最欣赏另一个你的是什么吗？是你的恶。”

    芈月说道：“世界上恶人不计其数，但从来没有任何人像你的恶一样，因为那是没有任何动机，没有任何欲望，没有任何理由的恶，是一种纯粹的恶。就像你拿着锋利的手术刀站在这里，解剖他们身体的时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医生孜孜不倦探求知识，想向生命最深处的黑洞里走去的恶。”

    “那是一种庄严的，肃穆的，精准的，有技术含量的，纯粹的恶。那种恶很有魅力，让人动容，你想见识这样的恶吗？你想了解另一个自己吗？如果想的话，那下次另一个你出现，拿着手术刀和毒药解剖尸体，研究人体生前死后之间的伟大奥秘时，我就用魔法水晶录下来，等善良人格的你苏醒了，我就放给你看。”

    芈月的声音温柔又多情，却听得善良的小扁鹊毛骨悚然，善良的人格看邪恶的人格作恶？只是稍微联想一下，就差点崩溃。

    善良的小扁鹊指着手术台上躺着的，脸上凝固着满足与迷恋笑容的尸体，鼓起勇气大喊：“他们都是最爱你的人哪，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良心？不会痛啊。”芈月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良心是罪人的地狱，我是罪人，我没有良心。”

    扁鹊：“……”

    面对这样一个颠倒众生的魔女，善良的小扁鹊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时隔十年，善良纯真的人格再次苏醒，遇见的，却是视天下男子于无物，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的大陆第一魔女，小扁鹊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差到了极点。

    望着躺在手术台上，脸上带着满足笑容的战士的尸体，扁鹊觉得他们好可怜。

    芈月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色大亮眼睛似是看穿扁鹊内心的怜悯，悠然道：“你不用怜悯他们，他们是死得其所，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

    芈月这种悠然的邪恶彻底激发了善良扁鹊内心的愤怒，他咬牙切齿道：“他们犯了什么罪，死有余辜？”

    “他们爱上了我。”

    “爱上了你，就死有余辜？”扁鹊愤怒至极，这是什么歪理？实在太荒谬了！

    “对。在我看来，世人所说的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yin欲、暴食，这七宗罪都不是罪，世界上最大的罪是：爱与被爱。”

    芈月说道，“他们爱上了我，这就是他们的罪。罪大恶极，为爱而死，也就死有余辜。”

    扁鹊怒极反笑，“爱上你就是罪？那是不是在你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有罪？”

    “嗯。是的。我早已宣判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有罪。”芈月骄傲地指着最满意的部位——尺寸傲人的胸，说道：“因为没有男人不会爱我。”

    扁鹊无法反驳，因为她的确拥有骄傲，视天下男人于无物的资本。

    她的美丽，权势，荣耀，力量，甚至那深入灵魂的危险感与邪恶性，都对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

    “按照你的说法，被爱的你，也同样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对。”芈月笑嘻嘻地说道：“我也死有余辜，但可惜哟，这个世界上，有实力杀得了我的人还没有出生。我罪大恶极，可我没有良心，所以我不会像善良的你一样痛苦。”

    看着魔女嬉皮笑脸，不知悔改，毫无愧疚之心的模样，扁鹊只觉得怒从中来，勇敢地盯着她恶狠狠地说道：“我诅咒你，你会爱上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终有一天，你会为爱忏悔你的罪。”

    少年故作凶恶的诅咒让芈月愣了愣，然后开怀大笑，“哈，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为爱忏悔我的罪，挺有意思的诅咒，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会有男人不爱我，我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男人的女人，我知道怎么撩动男人心，然后征服。”芈月说道：“当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越来越懂男人时，却也会越来越不懂爱，不相信爱，更不会去爱。”

    “所以你这个诅咒一点实现的意义都没有。”芈月望着体格虽已经是成年人，但语言想法依然纯真的扁鹊，美艳动人的脸庞罕见有了一丝怜惜，“看在你这个诅咒这么搞笑的份上，姐姐就大发慈悲，原谅你啦。而且，姐姐知道，善良人格的你，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三岁，却经历世界上最大背叛与痛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