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学术研究为目的的尾行

    总有人对所见的真实视而不见，总有人对所闻的真实聪耳不闻，总有人对所想的真实避而不谈，所谓愚者，正是如此。

    我就是那个愚者。

    老白对我嗤之以鼻，它告诉我就算月亮现在就爆炸了，它也不会收回它所说的话，闹得我们不欢而散。老白在事务所门口和我分手了，说是要参加个什么聚会，不知道它今晚会去哪鬼混。而我，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事务所，现在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

    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眼中都是徐珊的音容笑貌。

    绝不可能！我要去证明老白的鼻子就是个摆设，我暗自下定决心，就算内心深处已经有一些动摇也无所谓。

    我的女高中生是真实存在的，我看着她长大的，难道全世界都TM在逗我吗？！

    这一晚我睡得很浅，世界杯滚蛋去吧，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女高中生重要！

    第二天五点我就起了床，我从衣柜里翻出了戴帽套头衫，从抽屉里找到了一盒口罩，从茶几下面刨出了一副墨镜。

    变态跟踪套……不对，秘密调查套装已经齐备了。

    我骑着共享单车到了徐珊家附近，现在是早上六点，离徐珊可能的出门时间还有半小时左右。

    我在小区门口的流动小贩那买了两个包子，然后走过街，蹲在徐珊家小区对面的超市门口吃了起来。

    我边吃包子边思索着，我应该如何证明徐珊是人类？身旁扫大街的保洁大妈看着戴着兜帽和墨镜吃着包子的我，好奇的从我身边走过。

    举止行为？这个不太好说。

    吃饭喝水？如果真如老白所说是人偶的话应该是不会吃饭喝水的吧……

    最后那个，那个代谢排泄……不行，就算是抱着认真调查的目的，这个对我来说也太刺激了，而且这个已经是犯罪了好吧。

    不过如果实在不行，这也不失为寻求真理的最后手段……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为了女高中生，为了徐珊，让我丧尽天良也在所不惜！

    目标出现！

    我立马把手中的塑料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起身，戴好口罩，远远地跟了上去。

    徐珊在我前方大约五十米距离的位置走着，背着咖啡色的书包，长发扎成的马尾随着她走路在脑后一跳一跳的。

    我拿出一个小本子，在其中一行字后打了一个勾：上学路上的行为举止：正常。

    到了路口，徐珊停下来等着红绿灯。

    交通规则遵守：正常。

    徐珊好像遇到了她的同学，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妹子，她们打了个招呼就并排着继续往前走。

    路上与人接触：正常。

    徐珊身后有个男同学在喊她的名字，她回头看了看那个男生，应了声名字，我赶紧躲到了旁边的电线杆后面，然后用颤抖的手写着：上学路上与异性接触：正常。

    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我松了口气，不对，现在才刚刚开始啊。

    徐珊和几个同学一起走进了校门，我停住了脚步。我肯定进不了学校了，不过我可是专业人士，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我在街边绿化带旁蹲下来，从背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小甲虫。

    按下小甲虫背上的黑色按钮，小甲虫的眼睛亮了亮，嗯，一切正常。

    我把包里的信号发射器按在笔记本电脑的U盘接口上，然后把定位位置设定在了徐珊的教师附近，小甲虫张开翅膀向学校里飞了进去。

    三个小甲虫的眼睛拍摄到的景象出现在了我的电脑屏幕上。

    完美的科技，改变我们的生活，我打了个响指。

    平拿着笔记本电脑我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时间还长，慢慢来。

    徐珊在教室的窗边坐着专心地看着黑板，是语文课，她没记笔记，就只是专心的听着课。

    这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头脑如此聪明，记笔记根本不需要的吧。

    数学课，物理课，英语课。

    徐珊从来没有在上课时举手发言，这让我有些担忧。

    上午的第五节课是体育课，我控制一个小甲虫从教室飞到了操场的篮球架上。

    学生们围着操场跑着步。

    我又控制了一个小甲虫小心翼翼的在离徐珊不远的地方飞行着。

    徐珊跑得不慢也不快，她把外套脱在操场边上，穿着粉红色的卡通T恤。

    她有流汗吗？这个是很重要的信息，小甲虫的分表率不太高，看不出来，我努力操纵着小甲虫让它尽量靠近徐珊。

    诶？怎么回事，甲虫二号机的信号突然中断了。我调到篮球架上的三号机的画面，原来是那个早上给徐珊一起上学戴眼镜的短发女同学把我的二号机拍在了地上摔坏了。

    我去……还好这个短发眼镜妹没有起疑。

    MD，我只有把一号机从教室里调了过来，这个短发眼镜妹一直在徐珊附近转悠，我不敢把一号机靠的离她们太近。

    汗水，汗水，女高中生的汗水呢？

    我这个样子在外人看来应该就是个纯粹的变态……

    体育课结束了，到了午休时间，该吃饭了吧，这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观测点。

    我心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正午的太阳晒得我脑子冒烟，但是为了信号稳定我不得不在这里继续呆着，我连想去买水都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她们一起去了学校的食堂，徐珊打了两个菜，土豆牛肉，番茄炒蛋。她们找了个位子挨着坐然后吃了起来。

    我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人偶是不可能吃东西的吧，我感觉我高兴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本来调查工作在这里就可以圆满结束了，但是我却想多看看徐珊在学校里的生活。我对长生天起誓，这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不纯洁的意思。

    突然我的一号机的屏幕也黑了，什么情况？！

    我控制着三号机飞到食堂上方寻找着一号机，却看见一位食堂大妈右手拿着一个苍蝇拍，左手两根手指夹着我的一号机，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我次奥，我的一万八千块钱一台的仿生微型空拍机啊，我的天呐，今天就这么报废了两台了。

    我战战兢兢地控制着我的三号机飞回徐珊的教室，停在了窗子外，这台空拍机我一定要小心别被弄坏了。

    下午的课很多学生都在打瞌睡，但是作为全校第一优等生的徐珊却仍然专心地听着课。

    我想起了我的学生时代，虽然我上的是专门为超越者设立的学校，不过学生的这些经历我都体验过。我不禁有些羡慕起这些上课还能打着瞌睡的学生了，走入社会意味着什么？当时我上学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天天不是想着玩就是烦恼着考试。

    终于，最后一节课的也下课了，学生们陆续收拾着书包准备离开教室了。

    诶！等等，我的三号机！我看见三号机的屏幕快速翻滚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我从三号机旋转的屏幕里看到了灰白色的鸟翅膀，是鸽子……我……鸽子大哥，这可是空拍器，不是小甲虫啊，你连铁都要吃的吗？

    我看着屏幕里黑黑的画面，沮丧地关掉笔记本电脑，我的三台仿生微型空拍器就在今天在九中里全军覆灭了。

    不过我的心情却非常轻松，老白这个混蛋，居然敢忽悠我，还给我说什么徐珊是人偶。害得我这么热的天，来这里遭罪，我掀开兜帽，擦了擦头上的汗，我感觉我都要脱水了。

    收起电脑，拿出小本子。

    吃饭喝水：正常。

    学校生活：正常。

    徐珊从校门出来了，我赶紧又带上兜帽，躲在梧桐树后面。

    徐珊和短发眼镜女挥手告别，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偷偷地跟在她身后……我还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吗？当然有必要！我今天做的事情一定要成为永远的秘密，否则我今后没法做人了。

    虽然身上全是汗水热得很难受，但是我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尾行，不对，调查女高中生一天的战果喜人，我TM回去再找老白算账。

    徐珊一路走着，已经经过了“奇乐乐园”。我转头看了看奇乐乐园的方向，一会调查完成后我要来这好好玩玩，犒劳犒劳自己。

    咦？我好像看见了夏雨，她在这做什么？她今天也没上班吗？她住这附近？而且她穿得好，性，感！我从没见过穿成这样的夏雨，她穿着薄薄的黑色紧身皮衣和黑色高跟鞋，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

    她身后跟着一群男人，快步走进一条小巷，看不见了。

    不好，不容我细想，徐珊走远了，我赶紧追了上去。

    快到徐珊家了，我的尾行，不对，是调查就快接近尾声了。我看见徐珊拐进了小区背后的巷子里，她要干嘛？我有些紧张起来。

    这条小巷里有徐珊家小区的垃圾场，她是来扔垃圾的吧，我看见徐珊站在一排垃圾桶前东张西望的。我两步冲刺跳起来爬到了对面小区的围墙上，这里是徐珊的视觉死角，她不可能看见我。

    徐珊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在做什么，我这位置是很隐蔽就是看不到正面的情况。我有些着急，我看见徐珊捞起自己的衣服，然后摸出了一个盒子扔进了垃圾桶。

    等徐珊走远，我翻下围墙，走近那个垃圾桶。我向垃圾桶里看去：徐珊扔掉的塑料盒，看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伸手捡出了塑料盒子，打开一看：一盒土豆烧的牛肉和番茄炒的蛋……

    啪嗒，我手上拿着的小本子掉在了地上，书页被风吹着哗啦啦的翻动着，上面写着的无数个正常正常正常正常连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