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卡西利亚斯的心

    “是的，更好！”

    这一刻的卡西利亚斯看起来像个狂信徒，亚瑟甚至能看到其眼中闪现的泪光，想要感动别人，先要感动自己？

    “你看，我们的世界并不完美，这世界有春夏，就有秋冬，有开始，也会有结束，万事万物，生死有命，新陈代谢，万物凋零，甚至我们身边的这个宇宙也会有一天一步步走向热寂最终直至灭亡，”

    “一切都会有结束！一切都会死亡。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哀！所有人都逃不脱死亡，都逃不过时间，这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罪，这是屈辱，这是无奈！这是伟大的造物者都无法改变的宿命。”

    “但是如果我们有机会让这一切不会灭亡呢？伟大的多玛姆主宰的黑暗空间里没有结束，它是永恒的，在它那里，我们可以从容的享有一切，不必担心生老病死，我们可以在那里可以享受这一切，这是多么美丽的未来。”

    卡西利亚斯眼里含着泪光，似乎在憧憬想象中的那个景象。

    可是他的描绘却丝毫没让亚瑟觉得有任何憧憬的感觉，没有结束，没有死亡，那是什么世界，想想就让他感到心悸。

    “那么我们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中究竟能得到什么呢？”

    “生命，永恒的生命！”卡西利亚斯回答。

    “凡人们总是会说，什么是好的，什么是邪恶，但对我们法师来说，善恶对于我们没有意义，真正的敌人只有时间，时间消灭了一切，我们所做的一切在时间中都变得毫无意义，我们无法对抗时间。

    只有多玛姆能够帮助我们对抗它，进入多玛姆的环抱，时间无法再击败我们。我们将拥有永恒。”

    他显得很激动。

    “然后呢？”亚瑟不屑道，“然后为了这个目标，你就可以牺牲无数的人。”

    卡西利亚斯面无表情：“没错，需要牺牲，需要某些必要，但是微不足道的牺牲，那只是浩瀚宇宙中的微小的尘埃。每个人都渴望永生，但是永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些在这个过程中消失的，就是我们付出的代价。但这是值得的，最终所有的一切交由万物之主多玛姆之手，一切事物的开始于它，却又终结于此。”

    “这就是永恒！”

    “这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终极归宿！”

    卡西利亚斯张开双手，神情癫狂，他额头上的那个多玛姆力量的印记也在随着他的力量一隐一现。一种无边浩瀚的黑暗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向四周逸散。

    这就是个疯子，亚瑟摇摇头，可怜，多玛姆已经毁掉了他的脑子。

    看了亚瑟的表情。

    卡西利亚斯很失望。

    “啊，失败了！没说动你？哈哈！”

    摇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

    “那么让我们换一个话题，现实的话题，你到卡玛泰姬的原因是为什么呢，是来修行，是来增长见识，还是想获得力量去改变命运？”

    还没等亚瑟回答，又自顾自说下去，

    “你看我们来卡玛泰姬都有自己的原因，而这里吸引我们，让我们为他卖命的原因就是魔法的力量，是因为古一，她一直用一些可怜的小技巧蛊惑我们，教我们学会了魔法，超脱于凡俗，成为高高在上的法师，然后我们甘心情愿的帮助她一起保护地球，布拉布拉。

    但是，事实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你以为这就是古一，不，你们错了。

    我们学会的这些东西只是皮毛，你瞧我们比普通人并没有强多少，和普通人一样会有生老病死——但是古一和我们不同，你看，只有她自己才修炼了那些真正强大的力量，她从中获得了永生。

    但是她却一直在欺骗我们，她对所有的人说禁忌，危险啊什么的，阻碍我们去尝试和获取这种力量，但是她自己却毫无顾忌的打破所谓的禁忌，和魔鬼们交易，得到这独一无二的力量，她独享着永生，这才是古一。”

    “不，你在说谎！”

    莫度大声怒斥。

    “说谎不说谎，你自己应该有判断力，莫度，你在她身边跟了她那么年，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吗？你看看她的脸，你再看看你自己，这么多年，光阴流逝，你早已经从青年变成了中年，但是她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任何变化，难道不是吗？难道你一点儿不好奇她是怎么能活这么长时间？”

    莫度冷着脸，他无法反驳，的确，在卡玛泰姬，至尊法师古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面容不变，这早已不是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古一大师究竟有多少岁，有人说，这是修行到了极致的一种表现，但是作为一个法师，莫度自己却是知道，卡玛泰姬的任何修行里，都从未有过某种能够让人长生的法术。

    然后卡西利亚斯转过头，又对上亚瑟，

    “现在，你应该知道情况吧，哦，看样子，你也应该看过了卡里奥斯特罗之书。”

    没错，亚瑟的确看过卡里奥斯特罗之书，而且，他也知道书中记载的那种献祭沟通大怪物多玛姆的那个仪式。

    “那么，你应该知道，书里藏着一个秘密，我们能从中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远比古一更强大的力量，多玛姆能赐给我强大的力量战胜古一，毁灭圣殿，”

    “看看吧，这种力量！”

    卡西利亚斯双手向天，浑身气势大盛，无数仿佛来自于虚空的黑暗气息集聚于一身，形成一个恐怖的黑暗魔法领域，这种力量甚至在改变空间，在他身周，空间在不断的破碎，制造出无数细小的空间碎片。

    “但是这种力量，你也可以拥有，”卡西利亚斯道，“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背叛古一，我只是追随了她的脚步而已，你们不是一直在奇怪古一为什么会这么强大吗，告诉你们，其实古一和我一样，她的力量也是来自多玛姆，她才是那个叛徒，是她背叛了多玛姆。

    你们以为古一为什么可以长生，为什么可以逃脱世间最可怕的惩罚，她又为什么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都是因为多玛姆。”

    每当说起古一的时候，卡西利亚斯的脸上都是表情狰狞，痛苦而又绝望，让人怀疑两人之间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样的力量，多玛姆也可以赐给你，难道这个还不够打动你吗？”

    “不，别听他的。”

    莫度闻言一惊，唯恐亚瑟被卡西利亚斯蛊惑，同样也堕入黑暗。

    但是，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力量？就像你这样吗？亚瑟轻蔑的摇动手中的法杖，

    “不，很抱歉，力量我会自己去获取，我不需要变得像你这样，你也不回头好好瞧瞧你自己，卡西利亚斯，还有个人样吗？如果得到多玛姆的力量需要付出你这样的代价的话，我宁愿不需要你这样的力量。”

    “我很遗憾，卡西利亚斯，我觉得你对真正的力量其实一无所知。魔法也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而至于古一，是，古一是有她的私心，”亚瑟道。

    “但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私心，你有私心，我有私心，古一当然也可以有自己的私心，她或许真的像你说的偷取过多玛姆的力量……”

    “不！不可能。”

    旁边莫度怒吼。

    但亚瑟和卡西利亚斯两人都没有理会他。

    “她偷取了多玛姆的力量，多活了这么多年，但是这么多年她也一直都在坚持自己的职责，她在保护地球。她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无论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卡玛泰姬的法师们都将这个职责背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们将这个职责背了上千年，直到现在，这就是她的伟大之处。否则，这个世界或许早就被多玛姆之类的混蛋给吞了。”

    “所以，这也就是我要支持他们的原因，在这个问题上我选择和她们站在一个立场，无论是多么美好的愿景，你都无法说服我们同意将地球交给多玛姆。地球人有地球人他们自己的未来，没有人能够左右他们。无论是多玛姆，还有别的谁，没有人能够替他人决定自己的未来。”

    亚瑟义正辞严，表现的像个超级英雄，但是心底里却是对自己说，去踏马的超级英雄，这些话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其实对于他自己，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这算是他身为一个曾经的地球上的人，为这个世界的地球尽上一份属于自己的力吧！

    他不是复仇者，但是守护这个地球，也有他的一份。

    卡西利亚斯咂了咂嘴，言语中无法掩饰的失望。

    “好吧！看来，谈判结束了。”

    “没错！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言语毫无意义。”亚瑟说。

    “果然，到了最后，还是要战斗啊。”

    “那就战斗吧，卡西利亚斯，让我们看看多玛姆究竟赐给你什么强大的力量！”

    亚瑟再次扬起法杖，眼中战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