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话（4000字大章）
敢于直视太阳的人，终会被太阳的光芒刺伤眼睛，敢于朝天吐口水的人，最终只会砸到自己。 这一刻，赵元生彻底清晰明白了此话为何意。 直视神灵的人，终会被神灵散发的光芒刺瞎眼睛，如今赵元生便是有着这般的深刻感受！ 隔着千丈的距离，只是目光对上了那微不足道的扫视，那目光便是犹如一柄刺破天地的巨剑贯穿重重虚空，激射入他的脑海中。 脑海在一瞬间便是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思绪意识仿佛在这一刻被粉碎，整个人像是瞬间坠入了极北深渊的寒冰之中，全身上下都被冻僵凝固，一寸肌肉都无法动弹。 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传说之中武者到达了一定的境界，天人交感，四时变幻，皆在人心一念幻灭之间。 无穷无尽的气场冲击着这天地，仿佛在天机气场中引起了巨量的潮汐海啸。 只是现身便是引动这般天象变幻的，自然是从神州天印世界中刚刚穿越回来的杨明。 此刻他双目之中泛起鎏金之色，举目望向风云涌动的阴沉沉天际，目光似是燃起了贯穿幽暗三界的火焰，整个世间的一切秘密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不对劲！” 杨明凝视天地苍穹，目光幽深。 早在后天之前，他就隐约感觉到一股紧迫之感，好像这个有什么灾难要发生，逼迫着他去提升实力。 而随着修为的提升，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也愈发的敏锐，他更是隐约察觉到这方天地好像有着什么不和谐的地方，但那不和谐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又说不出来。 及至今日，那种不和谐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不知动用天罪能否窥探主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杨明在心中沉吟道，但很快又将这个念头抛开。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可是要前往天阴教救援瞳兮，顺便将魔门六道之一收拢进入自己手中。 本就已经拖了不短的时间，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 还有暗地里的组织不死渊，先前他以秘法窥探天地，发现之前追杀他的第二十三魔将气息显得弱音若无，应该是陷入了一种类似于沉睡的状态，暂时不用担心自家安危。 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援瞳兮再说，作为玉州境内传承久远的魔门六道之一，门内的一些秘录应该会有记载着数百年前发生过的事。 “此处是何地。” 赵元生跪在地上，一道淡漠不似人类忽然自身后高天响起，清音回荡天地间，仿佛自每一个人内心深处响起，带着如若天帝般的神韵。 不知何时，杨明已然出现在众人上空，好像穿越了空间的距离，周身虚空泛着如若水面般的流光，整个人气息高高在上，仿佛凌驾于天地众生之上。 明明身处在不远处的高空，却仿佛相隔着一个世界，没有感应到丝毫的气机，但无形的压力却犹如山岳压在诸人身上。 “回禀仙尊，此处乃是玉州境内阳东郡西面，与天水郡的交界。” 正在所有人愣神之际，被那股声音轻抚恢复过来的赵元生抓住机会，当先恭敬地答道。 “有没有听说过裕宁城？” 杨明不置可否，眼神之中没有半点的波动，好似生来便是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俯眼看众生，眼神淡漠。 “禀仙尊，裕宁城在北方八千里处。” “嗯。” 杨明点点头，深邃如若星空的眼眸扫视了不远处的萧让一眼，刹那间萧让只觉得全身冷汗涔涔，浑身上下所有的秘密仿佛在这一刻都被看穿。 留下一个淡漠的眼神，没有半点话语，虚空中泛起一圈涟漪，杨明的身影便是消失在虚空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过了好片刻的功夫，背上那个犹如山岳般的压力消散，在场诸人俱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气。 “萧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到此为止了，你觉得呢？” 赵元生强撑着站了起来，望着萧让出声说道。 虽然并不清楚那一位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界，但从其一经仙神便是风云变幻，天地变色的可怕景象，再愚蠢的人也知道绝不不会是他们这等凡夫蝼蚁能够仰望的存在。 而在刚刚，那一位问了路，赵元生回答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路，但也算得上是承了一个情。 萧让面色一僵，心中思绪翻涌，放人，怕留有后患，不放，有担心那一位大神通者报复，更何况那一位在临走之前留下一个不明意味的眼神的情况下。 空气安静了下来，两方人马静静对峙，萧让面色阴沉。 “族长，那仙尊虽然厉害，但彼此之间也不过一面之缘，不过是简单一句问话而已，谁知道那一位承不承姓赵的情？而且说句难听的，那一位由始至终他都没问我们是谁啊，这天下这么大，就算咱们将姓赵的杀了又如何，那一位难道能够测算天机不成......” 就在萧让面色阴晴不定之时，这时身后的一个伶牙俐齿的亲卫见此便是忽然上前对萧让道。 闻言，萧让整个人眼神微凝了起来，望向赵家众人的目光露出一丝危险之色，气氛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极为的凝重，原本松了一口气的赵家众人立时将嗓子提到了心眼。 “萧让，你不要乱来！那一位仙尊的意思你应该清楚。” 赵元生强撑一口气，在女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面色铁青地喝道。 “嘿嘿，赵元生，斩草要除根，不要怪我！至于刚刚那一位，在他们那等层次的人物眼里，你我斗只不过是蝼蚁，你当真以为那一位会把你多放在眼里吗？” 萧让狞笑了起来，心中已是下了决定，手一挥。 “给我上！” 霎时间，寒光闪烁，萧家众人便是如狼似虎般朝着赵家众人冲了上去。 见此，赵元生的心情当即由逃出升天迅速坠落，跌落到无底深渊。 就在这一刻，萧让的话音还未落。 骤然之间，便见天地之间响起一阵轻音，一道清澈的剑鸣自天外虚空破出，璀璨如若星河的光芒铺天盖地，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神剑，流转阴阳二气，犹如万道雷霆凝聚其内，璀璨无比的光芒如若星河倒泄，自九天之上横扫而过。 众人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间眼睛便已被剥去了视觉，眼眶中流出泪水，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轰隆隆！！！ 震天彻底的轰鸣声响起，大地剧烈震颤，虚空颤抖，山谷上的大块山石轰然滚落，在场诸人纷纷跌倒在地，山石乱飞。 好片刻功夫，赵元生方才睁开了双眼，光明重新进入眼中。 然而当他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却已是惊呆了，一颗心仿佛沉入了冰窟之中，直感到一股无边无际的寒意涌上心头，脊背上渗出了丝丝冷汗，脑海中忘记了思考，忘记了言语。 只见前方大地上，萧让等一行人已然消失不见，手中的兵器都没有丝毫痕迹留下，连带着站立的大地也灰飞烟灭。 巨大的剑痕横贯数百丈，仿佛神灵挥动大手，生生将大地撕裂，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深渊，吞噬着世间所有的一切！ 传闻之中，武道极尽着，弹指之间崩裂天地，破碎山河。 这一刻赵元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一等层次强者的威力。 “萧让，人总得有敬畏之心啊。” 对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深渊大裂缝，赵元生在心中喃喃地道。 虽然身为敌人，但也并不妨碍他对这个对手的欣赏，只是或许之前一系列的计谋太过顺利，蒙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楚形势，有些存在，岂是能够轻易挑衅的？ 没错，在那一位的眼中他们一群数百人确实是蝼蚁，丝毫不能引起他多大的注意。 但是不要忘了，蚂蚁在大人物面前是弹手可灭，当一个蚂蚁敢咬自己的时候，也不介意轻轻一弹，将那只蚂蚁从世间抹去。 “族长......这、这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回裕宁城吗？” 好一会儿后，众人皆是回复了心境，眼见着最大的敌手已然被人随手覆灭，便是聚在一起开始谋划前面的道路。 “不了，现在回裕宁城并不适合。” 赵元生思虑了一下，眉头微皱，摇摇头。 赵氏家族的主要战力早已经在之前的一系列变故之中陨灭，此刻裕宁城内的各种田地资产恐怕早已经被城内的豪族大户瓜分，就他们这点老弱病残，即便是回去也没有任何的作用，甚至很有可能引起别人的贪心从而斩草除根引来灾祸。 “那我们怎么办？是接着计划去天水郡吗？” “可是天水郡咱们人生地不熟，要不回裕宁吧......”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赵元生没有说话，诸人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就在这时，赵元生忽然开口问道： “对了，你们有谁知道刚才那一位大人物是谁吗？” 一片沉默，扫视众人一眼，赵元生有些失望。 这时便见一只手在人群中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哦，小六子，你知道？”赵元生眼神一亮。 小六子往日里最是喜爱看一些江湖杂谈，追寻喜欢的一些名震天下的高手生平事迹，收集名震武林的一些存在的画册，简单点说就是异界版的粉丝，如果是他的话那还真有可能清楚那一位大人物的身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一位了......”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小六子站起来的双脚有些发抖，连带着声音都是有些发颤。 只不过一说起自己心中的偶像，小六子整个人就精神焕发，眉飞色彩了起来。 “据传那一位六岁练武，不及十六便已是进入后天境从而闻名内外，后两年精心潜修，武林中并无甚传闻，在外人皆以为其天资陨落之际，却在两年后以后天后期的修为震惊了所有人。” “而这还只是开始，从那时起那一位的修为更是勇猛精进，修为提升快得不可思议，仅仅是一二年光阴，便是成就了先天。” “而在一个月前在一次盟会上，那一位展现出了神通境的绝世无双实力，跻身于整个玉州武修界内最巅峰的那一个层次！” “以不足二十五之龄登临神境巅峰，这一代年轻武者之中公认天资最妖孽的人物，玉州千古以来唯一一个在而立之年成就神尊天才，那是一位活在红尘世间的仙神一般的存在，是传说之中的传说！” 小六子双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场所有人闻言皆是心中大震，只觉得好似被粉碎了三观，面上皆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面容久久不能缓过来。 当有人用十年二十年苦苦追寻打破后天先天瓶颈时，这个世间已是有人用短短的十年时间走完了别人要用一生才能走完的距离。 当然，最让人震撼的，也是令得无数年轻武者疯狂崇拜的，更是杨明的出身。 清枫镇杨家在整个玉州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家族庶脉旁支，天资在少年时也并不怎么出色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在这个家学森严，功法传承严密的世界，竟是冲破重重困难，成就千年来最为年轻的神通境尊者。 原来即便是小世家出身，也能够攀登那个无法仰望的位置！原来就算没有足够传承，终有一天也能够高高在上接受万民敬仰！ 这般振奋人心的经历无疑极大鼓舞了整个玉州境的年轻一代武者，整个时代几乎都在这一刻躁动了起来。 与他同一个时代，早早便是名镇玉州的天才人物们，都被那万丈光芒完全遮掩下去。 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时代！ 听着小六子娓娓道来的，那一位如若神话传说般的崛起历史，所有人都是震撼得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改道，去苑南郡。” 赵元生沉默许久，忽然开口道。 “族、族长、这.......” “不必怀疑，就这样决定了。” 赵元生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悠悠说道： “可别忘了裕宁城外有什么啊，那一位既然去那边，定然是与那一个教派扯上了关系，或许我们可以凭借这点微不足道的关系攀上那棵高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