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仙人之命，由我不由天

    凌霄殿中，陷入了一阵诡异。

    秦乡抢先激发傲骨，有两个意思。一是直接说明对观音有莫大的戒备，对观音的根脚以及行事作风有很深的了解；再则就是告诉观音，除了肉体上能对自己消灭之外，精神上的侵入就免了。

    傲骨一闪而逝，秦乡终究是没有做得太过分。

    “大士！请注意你的举动！你被尊称为大士，和我儒门也有关联！何必欺我儒门贤才？”

    凌霄殿中，一个神仙说道，他在凌霄殿中的位置颇为靠前，仅在二郎神、哪吒之下，尚还在诸大天王之前。

    他是文曲星君，掌儒道文运，乃儒道巨头之一，位列诸星君之首。

    秦乡引发了文华盖天，便被文曲星君认为是自己人，见秦乡傲骨激发，他以为秦乡是受到了观音精神意志上的压迫，故而出声为秦乡说话。

    “就是，都是老太婆了，为难一个小后生干什么？”二郎神也是揶揄的说道。

    二郎神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以他的境界自然是能够感知到观音并没有对秦乡做什么。可他还是嘲讽，看来是看这位和他同是历经封神大劫的观音不满。

    “阿弥陀佛！”最终，观音也只是口诵一声佛号，并没有辩解之意。

    玉帝见状，问秦乡道：“先生上天庭，不知道有何贵干？”

    略过观音这段不提了，对秦乡明知而故问。

    “小生听说，只要成了仙，三福五寿便被天道管辖，仙人自有灾劫，再不归地府管辖，可对？”秦乡没有拿大，站了起来，回道：“仙人之命，由我不由天？”

    凡俗修行，是为了成仙。

    成仙，却不意味着是终点，而是另一种起点。

    成仙，能长生，却不意味着就能逍遥。

    修行路，遍布荆棘，如临深渊，每前行一步都有艰难险阻。成仙之后，能长生，是因为生命层次从根本上得到了进化。成仙不能逍遥，是因为每一次修为的提升，都有灾、劫、难等要渡。

    渡得过，再强一分；渡不过，身死道消。

    三灾九难、无量劫，都是由天道掌控。所谓流传广阔的“仙人之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更多的是给仙人以鼓励，不能任由命运被天道操控。

    修士，当有逆天之精神。

    “放肆！三界众生，莫不在天庭管辖！每一个人身上，当有无形枷锁禁锢，绝不能自由！”

    秦乡话音落下，便有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反驳。

    听见这个声音，哪吒捂了捂脸，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父亲，也是立于天王之位的不倒翁，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这个人怎么说呢？

    说他忠君爱国吧，可他镇守陈塘关的时候，也没有顽抗便直接倒戈，反攻商纣。封了神上了天庭，却屡屡成为玉帝的急先锋，即便战绩不佳，也始终于天王王座之上不倒。

    说他教子有方吧，可他与哪吒却反目成仇，若不是燃灯出手以佛法教化，这父子俩恐怕还是仇人。可他的三个儿子个个都成就了得，大儿子金吒为灵山护法，二儿子木吒在南海紫竹林观音座下，三儿子哪吒更不用多说，名震三界的巨神。

    说他是凡夫俗子被封神没有眼光吧，可在封神大劫中得了好处，在西游之中也是颇为活跃。

    仙人之命由我不由天，这里的天是指天道，可李靖却曲解为天庭。

    “所以，天王说的‘无形枷锁’对于天庭来说，就是天条吧？”秦乡没有怪李靖，而是颇为赞许。正缺借口，这位天王就眼巴巴的送上来了。

    “正是！”李靖说道。

    “小生不才，修炼千年，才玄仙巅峰。”秦乡有些惭愧的说道：“按说三福五寿不归地府管，我命只由我，可就在昨日夜间，地府派遣黑白无常来袭，欲勾我魂。按照天条，不知道天王认为该如何？”

    修炼千年到玄仙巅峰，虽不算绝对天才，可也不能说是“不才”。这凌霄殿中的诸多仙神，哪个不是年岁大得吓人？

    当然，这三界之中论资质的话，还要属哪吒与猴子。

    哪吒在其母亲肚中孕育了三年，三年后降生，生而不凡。当然哪吒的前世很不凡，为灵珠子，他天赋也大多有前世之积累。

    真正不凡的是猴子，自补天石仙胎后出世不过两百余年，便大闹天宫，诸天仙神莫逢抗手。

    “地府欲勾玄仙魂，已是谬误。若你所讲属实，按天条，当严惩。”李靖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已经有了恼意，不该为了表忠心，就乱接秦乡的话。

    地府只能掌管凡俗，这不仅是天条规定的，还是大势所决定的。

    若是地府能掌管诸仙之命运，那么诸仙早就把地府给灭了。修行艰难，成仙不易。成仙之后要面对天道形成的劫难已经很难了，若还是有个地府把自己的寿命掌管在手里的话，那就更不爽了。

    “黑白无常欲勾先生之魂？”玉帝“大惊”的说道。

    “黑白无常虽是地府勾魂使，可最终也不未成鬼仙，如何能勾先生之魂？”王母也是说道。

    “黑白无常没有成为鬼仙？”秦乡大有深意的说道：“但他们却有泼天之神通，能勾齐天大圣之魂，也能勾人皇之魂。小生一个玄仙，怕是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说勾就勾了。”

    即便成了鬼仙，可如何能勾猴子之魂？又如何能勾人皇之魂？

    这其中隐秘，能看破，却不能说破。

    秦乡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是不打算放过地府了。

    “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只是一面之词，也不足为信！”李靖说道。连玉帝王母都要称秦乡为先生，他却一口一个“你”，显然是没有把秦乡放在眼里。

    “李靖！注意你的言辞！小哥能引发文华盖天，就是一面之词，也堪比金科玉律！”文曲不悦的说道。很不满意李靖对秦乡那不尊敬的态度。

    圣人也不过言出法随，可文曲却说秦乡的一面之词乃是金科玉律！

    却无人辩驳！

    即便是李靖，也没有反驳文曲星君的这句话，而是不悦的对文曲星君说道：“你对上官说话，就是这个态度？”

    论官职，文曲星君在托塔天王李靖之下；论地位，十个李靖都不能和文曲相比。

    “呵呵！”文曲星君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哪吒还在凌霄殿中，不看父面还看儿面呢！

    “既然先生和天王各执一词，不如宣阎王上殿吧。”王母说道。

    玉帝习惯性的看向了身边，却发现卷帘人不在，卷帘人作为他影子般的存在无数年头了，突然不在身边，还真不习惯呢！

    玉帝还是点头，道：“宣阎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