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是什么？

    这一觉睡的好极了，醒来后，自穿越过来一直存在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叶羲走出洞穴，刺目的光芒伴随着热浪扑面而来。抬头看天上，白色的那轮大太阳刚刚冒出头，红色的星体依旧高高挂在天空中央，那位置似乎永远没有变化。

    今天叶羲起晚了，狩猎队已经出发了。

    剩下的涂山人有的在空地劈柴，有的在岩石上打磨石器，女人们则大多在硝制兽皮和晒肉干。

    有很多像鸟一般大小的小翼龙在部落周围盘旋飞舞，张开嘴巴抓空中的小飞虫吃。

    部落人并不驱赶它们，也不猎杀这种小翼龙，因为它们的肉既少又酸，难吃的很，再加上它们会捉虫子，可以让部落里的虫子少一点。

    看了一会儿这奇异的场景，叶羲挪开视线，当看到右方空地的景象时，他的眉心突地一跳。

    哪来的熊孩子？！他们家长呢？

    前方那群小孩子竟拿着长矛在激烈地互相打斗，这些长矛矛头削的尖利，是真正的杀伤性武器，被捅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打斗的架势也透着一股狠劲，不是玩闹的打法，是要把对方打死的那种。

    这些小孩中最大也不过九岁的样子，浑身的蛮意和眼睛里的野性，让人联想到猛兽崽子，简直触目惊心。

    叶羲看得心惊肉跳的。

    旁边干活的大人，却只是随意撇了一眼，就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干手头上的活。

    叶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阿父再来！刚刚的不算！”一个稚嫩但凶悍的声音大吼。

    叶羲向那处望去，一个才到腰间的小萝卜头，浑身都是尘土，狼狈不堪，一双眼睛却狠狠地盯着他面前高大的像座塔似的成年人。

    这名成年人左胸膛红色的图腾纹栩栩如生——这是名图腾战士。

    “好！再来！”这名图腾战士不但没有被这小崽子的语气激怒，反而十分高兴。

    小崽子抹了一把眼睛上的尘土，犀利的眼睛紧紧锁定他，嗷呜一声举着骨刀狠狠地扑了上去。

    战士明显放水了，十几招过后故意露出破绽被小崽子的骨刀砍中。

    锋利的骨刀凶狠的砍在皮肤上，却只留了道红印。

    “好小子，这一招不错，遇到野兽记住要……”高壮的战士啰啰嗦嗦一大堆，而小孩没有丝毫不耐烦，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眼睛闪闪发亮。

    “我以后一定会成为像酋长和泰叔那样的二级战士！”听罢，小孩握着拳，眼睛里散发着坚定的目光。

    他阿父蒲扇般的手掌扇了他后脑勺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想成为二级战士，先超过你老子我再说，不，先成为预备役战士再说。”

    小孩被大掌打了个趔趄，不服气的大声道：“我一定会在十六岁前成为预备役战士的！”

    “哦？现在部落里天赋最好的锥，也在十五岁才时成功，你，比锥八岁的时候差的远了。”

    小孩握着拳头不再说话，但眼神却更加坚定了。

    嘎吱，嘎吱。

    什么声音？

    叶羲抬头，头顶的半山腰上，一个身躯犹如狗熊般雄壮的战士不知是因为背痒还是咋的，背靠着一棵巨树蹭啊蹭，那巨树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蹭了半响，这战士好像终于觉得背上不痒了，停止折磨巨树，探头往地上看了看。

    叶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后退了一步。

    咚！

    下一秒那战士径直从山腰跳下，落地时发出巨响，土地都轻微震颤，顿时尘土飞扬。

    飞扬起来的尘土弄得旁边对练的孩子霎时灰头土脸，暂停了打斗，集体大声抗议道：“骆叔！”

    骆呵呵一笑。

    好险，差点也要灰头土脸了，这里可没地方洗澡。

    “叶羲！”

    听到有人叫他，叶羲回头，原来是勇。

    骆的体格已经很强壮，但跟勇比，还是小了一圈，勇向他走过来时有种地都在震的感觉。

    “昨天睡得怎么样？”

    由于勇太高，而叶羲这具身体还未成年，只到勇腰这边，叶羲必须头仰的高高的才能跟勇对视。

    叶羲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脖子稍微好点了：“很好，都睡过头了。”

    “哈哈，那就好，走，我带你看看我们部落。”

    叶羲眼睛微微一亮，点了点头。

    勇先带着叶羲转了一圈，然后来到部落边缘。

    这里的地上插着几排削的极尖的木刺，木刺上面血迹斑斑，看来有不少生物中招过。

    在这些木刺的旁边，还有不少黑色的像粪便一样的东西。

    “这是霸恐兽的粪便，有灵智的生物会惧怕霸恐兽，不敢靠近这里，但也不排除一些没有灵智，或者实力强大不畏惧霸恐兽的生物出现。”

    叶羲知道这里的人把恐龙叫做恐兽，这个霸恐兽……叶羲琢磨着，应该是恐龙里一种十分强大恐怖的种类。

    勇指着地上道：“这些木刺，防的主要是那些没有灵智比较弱的生物，你小心些，有些木刺埋的很深，不要踩上去。”

    叶羲微微退后了些，果然看到近处有一排几乎跟泥土一样颜色，只冒出了一点尖子的木刺，如果不是勇提醒，他肯定注意不到，到时候踩上去……脚掌就要被洞穿了。

    “这里就是部落边缘，在这里面，你就是安全的，千万不要走出这个范围。”

    在这里不远处，叶羲还看到一堆小山般的白色尸骨，一眼望去让人皮毛发寒，他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人类的颅骨。

    勇看叶羲在看那边，解释道：“部落里吃剩的食物就扔在那里，在部落旁边堆积会发臭。”

    叶羲沉默不语，想起了穿越过来的第一天那骇人的吃人场面。

    看叶羲兴致不高，勇道：“走吧，我带你去山上看看。”

    勇所说的山就是他们山洞顶上的那座山——小涂山。

    山坡上。

    勇速度极快的在灌木和蕨叶林中穿梭着，叶羲咬着牙紧跟在勇身后，拔腿狂奔。

    此时太阳又升高了些。

    叶羲喘着粗气艰难地跟在勇的后面，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体力的极限，胸膛里那颗心脏频率极高地剧烈搏动着，几乎要跳出这皮包骨似的胸膛。

    已经这样高速奔跑了差不多一刻钟了，如果是前世有心脏病的他，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眼下这具身体虽然瘦的能数清肋骨，但凭着意志力还可以勉强支撑自己。

    叶羲逼着自己再跟着跑了几步，终于跟不上了。

    “走慢点吧！”眼看勇的身影要消失在山上，不由大声喊道。

    勇猛然停住，回头看到叶羲满头大汗，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的样子猛然回神：“狩猎习惯这种速度了，不知不觉就走快了，忘记你还是普通人。”

    叶羲只感觉眼睛一眨，勇从几十米外的地方一下出现在他眼前。

    “不过你居然一声不吭的跟了我这么久，好小子，够有韧性啊！”此刻勇忘记了叶羲巫之弟子的身份，只把他当做涂山部落的后辈。

    “过……过奖。”叶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汗珠滚滚落下，“不过……你要是再这么快，我就跟不上了。”

    勇看到把叶羲折腾成这副模样，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好意思，然后又后知后觉的想到，叶羲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折腾他的啊？！先祖在上，他真不是故意的！

    咬了咬牙，勇从腰间接下一个水囊来，递给叶羲。

    叶羲以为是水，没有过多在意，打开盖子，一股冲天的血腥气扑了满鼻。

    勇恋恋不舍的看着水囊，看叶羲在看他，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来：“喝吧，这是好东西，不过以你的身体只能喝两口。”

    这笑容……可比昨天晚上给他烤肉时还苦涩。

    莫非这是什么好东西？叶羲看着水囊，虽然喉咙焦渴，但这水囊里的东西血腥味实在浓郁，比他喝过的野猪血还腥气好几倍，让他不由皱眉。

    叶羲犹豫片刻，才喝了一小口。

    鲜血一入口，果然腥气的让他想吐出来。

    这血液原本是凉的，顺着喉咙滑到胃里后，竟忽地变得火热滚烫起来，霎时胃里像有一团小火球在燃烧。紧接着四肢百骸涌起一股股细细的暖流，原本已经力竭的四肢竟然瞬间有了力气。

    叶羲微微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问勇。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