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秦端木
书迷正在阅读:唐俏儿沈惊觉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万圣纪、三年下堂妻离婚后前夫悔不当初、重生之妙手狂医、三年下堂妻离婚后前夫悔不当初唐俏儿沈惊觉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官道之步步高升、唐俏儿沈惊觉三年下堂妻离婚后前夫悔不当初小说免费阅读全文、三年下堂妻离婚后前夫悔不当初唐俏儿沈惊觉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抗日之战将传奇、前夫他跪下求复合唐俏儿沈惊觉小说全文阅读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秦诤心头。 他出入于侯门深宅的时候没体验过;给商界领袖出谋划策的时候也没体验过;就连走上领奖台接受万人膜拜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 人生如行舟,只有在逆流中绝望过,哭过跪过才懂得尊重的真正意义。 王庸带给秦诤的就是源于尊重的感动。 他瘫痪后的这些年里,以前自诩以心相交的朋友全都作鸟兽散,迎接他的只有无尽的冷眼跟嘲笑。家境落败至此,都没人帮一把,甚至还不乏落井下石的。 本是一个经世济民的相才,却沦为等待救济的烂材。 生活环境的变化还是其次,秦诤最受不了的便是毫无认同感。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见一个人,一个懂他,并且给了他充分尊重的人。 秦诤感激的看着王庸,大有士为知己死的意思。 一旁的秦余庆有些震惊。 他知道王庸有些学识,但是没想到王庸竟然如此有学识。父亲到底什么水平,他一清二楚。就那一屋子的书籍,他能够通读下来的不超过两本。 而有时候一些事情学校老师讲整整一节课都说不清,父亲却能一句话点透。 他一直以为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理解父亲,包括他自己。 但是王庸却出人意料的做到了,比他想象中做的都要好。 “王老师,喝水。”出于感谢,秦余庆赶紧给王庸倒了一杯水。 这么多年来,父亲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秦余庆很满足,哪怕王庸立马就打他的小报告也无所谓。 他认了。 王庸却没如秦余庆所想,而是静静翻看着《学藏》,不断发出赞叹声。 王庸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将国学典籍解释的如此通透。 就跟秦诤之前一语戳破秦余庆学习成绩一样,整本书对于要点的批注一针见血,犀利至极。 如果用国术境界来形容秦诤,秦诤就像是一位化劲巅峰的大高手,你身上哪里有破绽,你对他有没有敌意,他一眼就能看穿。所有小动作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这才是当世大儒。目光如炬,一叶知秋。 更让王庸敬佩的是,秦诤根本不是闭门造车,只做学术上的点评。他对于典籍的解释更多联系上了当前政经形势。许多波谲云诡的政经手段由他讲来,全都是抽丝剥茧,茅塞顿开。 这种见识,可不像是一个普通学问人能有的本事啊。 “嗯?这句话……”王庸读到某章节的时候,忽然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是秦诤对于“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这句古文的批注,但是在批注中秦诤提到了一个人。 乡斋老人。 那是王庸爷爷晚年的雅号! 王庸爷爷晚年就住在天泰市下属的一个小乡镇上,隐世避居,自号乡斋老人。这个雅号只有王庸爷爷几个亲近的弟子才知道,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王鸿瑾曾经给自己取过这么个雅号。 秦诤批注中说自己曾经有幸得到乡斋老人教导,难道他竟然认识爷爷? “怎么了,王老师?是哪里不对吗?尽管指出来,我不是那种听不进人言的自负之人。”秦诤有些奇怪的看向王庸,问。 王庸微微犹豫,决定还是问清楚的好。于是指着草稿中的“乡斋老人”四个字,道:“敢问秦先生怎么认得的此人?” 秦诤一愕,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悲伤。 半晌,秦诤才叹口气,道:“我本来不愿意跟别人说,所以故意用了老师的一个隐号,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跟老师的关系。但是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想隐瞒。这人正是我的老师。” “什么?”王庸愣住了。 秦诤竟然是爷爷的学生?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从没见过秦诤!丝毫不记得爷爷有这么一个弟子。 难以置信的看着秦诤,王庸又追问一句:“你的老师不会叫做王鸿瑾吧?” 秦诤讶然抬头,同样的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乡斋老人就是老师?” “因为这个名号是我取的。”王庸微微一笑,道。 谁知这话却让秦诤勃然大怒,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露出澎湃怒意,瞪着王庸。 “本来还以为你是一个斯文之人,没想到也不过尔尔!先师已逝,你为何要这样侮辱一个过世老人?你取的?黄口小儿也敢放言,不怕闪了舌头!” 秦诤的发怒来的太突然,让王庸跟秦余庆都有点错愕不已。 王庸还兀自不明白哪里得罪了秦诤,让他如此生气。 秦余庆倒是知道一些,他拉拉王庸衣角,小声道:“王老师,我爸爸对于他老师可敬重了,容不得有半点侮辱。你刚才说他老师的名号是你取的,我爸爸当然生气了。你怎么可能有资格给王鸿瑾老爷子取名号呢?” 秦诤显然也听见了秦余庆的话,他怒气冲冲指向门口,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秦诤虽然感激你的知遇情谊,却也不想跟一个满嘴妄言,侮辱先师的人做朋友。请回吧!” 却是一下闹僵了。 王庸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我真没有侮辱之意,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余庆,送客!”秦诤干脆扭过头去,看都不看王庸一眼了。 秦余庆有些不忍的看看王庸,还是硬起心肠道:“王老师,走吧。虽然我有时候也喜欢吹嘘自己,但是你这次好像吹过了。” 父子俩却是没一个相信王庸的。 气得王庸狠狠在秦余庆后脑壳一拍,问道:“我姓什么?” 秦余庆揉揉脑袋,莫名其妙的回答道:“王啊。” “那王鸿瑾又姓什么?” “王老师你是不是糊涂了,王鸿瑾他当然也姓……”话说到一半,秦余庆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猛然猜到一个可能,一个王庸没有说谎的可能! 而这个可能还没被秦余庆说出来,王庸又一个脑瓜崩弹到了他头上。 “一看你上课就没好好听讲!我在第一节课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了,我爷爷是王鸿瑾。你当时在干什么?” 秦余庆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说:“我可能睡着了。” 王庸瞬间有一种要打死秦余庆的冲动。当时王庸可是装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比,自以为成功征服了高一四班所有学生。谁知道还漏了一个! 就是秦余庆这一个人,让王庸完美的装比有了一丝瑕疵。 而被王庸跟秦余庆无视掉了的秦诤,此刻比谁都震惊。 他睁大眼睛,脸上全都是惊讶跟怀疑,怎么也不敢相信王庸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秦诤忽然一把抓住了王庸的手,神情激动的问道。 王庸郑重点点头,还摸出了身份证:“喏,你看。王庸,一个字不差。家庭地址是不是也跟王鸿瑾一个地方?” 秦诤颤巍巍接过身份证,看了又看,足足看了好几分钟,忽然一行热泪流下来。 “老师!弟子端木愧对你啊!当时您葬礼我没脸去,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您了。可是冥冥中您竟然派了孙子过来,这是想要再一次告诫我吗?对不起,老师。如果当初听了你的话,我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对不起……” 秦诤热泪盈眶,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爸……”秦余庆有些呆滞。他从没见过父亲如此失态过,还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而父亲的话他也是越听越迷糊,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王庸却有些心酸的叹口气。他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能从秦诤的话里略微猜出些端倪。 肯定秦诤曾经跟爷爷发生过争执,然后秦诤走上了一条歧路,最终才导致了他现在的境况。 “不对,他刚才说弟子端木,难道他就是那个让爷爷可惜了半辈子的秦端木?” 王庸骤然想到一件事,失声道。 秦端木,这是所有人包括王庸爷爷都认可的一个称号,但并不是本名。 端木两字源于孔子门徒——子贡的姓氏,子贡就叫做端木赐。 子贡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曾任鲁国、卫国之相。他还善于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国、鲁国两国之间,富致千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端木遗风”便是指子贡遗留下来的诚信经商的风气,成为汉族民间信奉的财神。子贡善货殖,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风,为后世商界所推崇。 同时子贡还是孔门十哲之一,“受业身通”的弟子之一,孔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 何为瑚琏之器?瑚琏是古代祭祀时盛黍稷的尊贵器械皿,瑚琏之器比喻人特别有才能,可以担当大任。 这是极高的评价,孔子很少如此评价弟子。 一个人能够被称为现代的端木赐,甚至直接在姓氏后面冠以“端木”两字,那是对那人何等的褒奖? 王鸿瑾的这个学生,秦端木也是如此。他具备跟子贡一样的谋略,对于时事政经都有着独到而准确的见解。他结交了不少高官跟富商,利用自己智慧游走于他们之间,也积攒了不少的财富。 只是,正如孔子并不十分认可子贡一样,王鸿瑾对于秦端木的行为也不认可。 他曾经劝过秦端木不要跟政经人士走的过劲,不然会引火烧身,适得其反的。这天下可没有真正的“天命者”,关键时刻急流勇退才是正途。 可是秦端木当时并没有听从王鸿瑾的建议,为此还跟老师吵了一架。就此师徒二人分道扬镳,再无往来。 王庸在爷爷葬礼上时候还曾听其他人说起过,这个秦端木后来真的栽了,被一位高官连累,差点沦为阶下囚。要不是当时有人暗中使力,秦端木怕是要把牢底坐穿。而大家纷纷猜测那个暗中帮助的人就是王鸿瑾。 只有老师,才会在这种时候不计前嫌的搭救弟子。 回想起这些往事,再看看秦诤,王庸蓦然明白过来。 秦诤,就是那个秦端木!